第39章 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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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年4月，旅芝國首都，拉維港

沙姆隆二世的老年病與大多數同齡人不同，他沒有“三高”，卻患有嚴重的低血壓和低血糖。

這是個遺傳病，沙姆隆二世的父親，老沙姆隆當年在南亮洲抓捕逃犯醫生的時候，就突發過低血糖綜合症。

當時，他過於激動，眼前一片漆黑，險些暈倒，後來有驚無險，在同伴的合力幫助下，完成了抓捕任務。

今天，臨近晚飯時間，勒夫風風火火地來到沙姆隆二世的小院，說總理緊急召見他，車在外面等著。

沙姆隆二世不緊不慢地穿上外套，跟著勒夫向小院外的汽車走去。

勒夫開啟後車門，小心地把老人安頓在後座上，關好車門，開車直奔總理府。

勒夫側頭對沙姆隆二世說：

“我猜總理找您是因為亮國人阻止我們炸山洞的事，前兩天，大衛·哈爾西已經轉達了亮國的立場，估計是又有亮國高層再次施壓而已。”

勒夫在總理府外等候沙姆隆二世，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沙姆隆二世回到車上。

勒夫駕車原路返回，他當然認為應該把老闆送回小院，開過兩個街區，沙姆隆突然說：

“右拐，去古安教授的小樓。”

勒夫連忙急轉，又不解地問道：

“您還沒吃晚飯呢，明天再去找古安教授，不行嗎？”

沙姆隆二世沒有理睬勒夫，閉目養神。

轎車行至一個紅燈前，勒夫停住車，沙姆隆睜開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對勒夫說：

“你以為我們的總理是亮國高層的傳聲筒嗎？”

勒夫一震，又一下子興奮起來，腦子飛轉，迅速地將總理府和古安教授的小樓聯絡在一起，問道：

“亮國人不讓我們幹，我們也要想辦法，所以您去找古安教授？”

沙姆隆二世告訴勒夫，他不用迴避與古安教授的討論。

這是勒夫除了做交通員和其他任務之外，第一次有機會了解古安教授神秘的研究工作。

沙姆隆二世向古安教授簡要介紹了山洞計劃和亮國方面的態度，傳達了總理的指示。

由沙姆隆二世負責組建一個小組，研判亮國和玉汗國的相關情報，儘快形成一個後續行動建議的報告，核心組員就是古安教授和勒夫。

古安教授簡要地向勒夫介紹了他的研究工作。

旅芝科學家一直對尼古拉·特斯拉的理論很感興趣。

由於亮國保密封存了特斯拉理論的絕大部分論文和資料。

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旅芝國鼎天組織受命在全球範圍內收集相關資訊。

1999年，幹南國遭轟炸，鼎天組織特工從池安城搶回了一把少年特斯拉制作的古斯勒琴。

在琴的背板中發現了特斯拉晚年親手刻制的蠟紙，裡面的內容就是《引力的動態原理》。

沙姆隆二世緩緩地說道：“這幾年我一直在想，玉汗國被國際大家庭制裁是不是很難受？如果我是玉汗人，我會怎麼辦呢？”

勒夫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問題，說道：

“如果我是玉汗人，確實是很難受。發展核武器受到經濟制裁，放棄核武器，既無法得到他們所謂的安全，又無法對被洗過腦的國民交代。但是發展核武器的路上走得越遠，制裁就越重，這像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古安教授從沙姆隆二世一進門，就猜到了他的用意，教授對沙姆隆二世說道：

“亮國方面的態度是很明確的，分析玉汗國的動向是我們的工作重點。您來找我，難道是您有玉汗國可能掌握特斯拉理論的情報？”

“是的，當年在池安城執行任務的特工曾聲稱，還有一把古斯勒琴被別人搶走了，那個人好像是玉汗國的特工，身份至今未能確認。”沙姆隆二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回應著教授，接著說：

“教授，您還記得2023年F國安全總局轉給我們的那個情報嗎？”

勒夫瞭解2023年的這個事情的前半段。

當時，F國內部發生騷亂，養老金改革和警察槍殺非裔少年事件交織在一起。

憤怒的人們成群結隊走上街頭，從抗議示威演變為暴力騷亂，持槍襲警事件時有發生。

一些恐怖分子混入人群，使用制式武器襲擊警察和政府機構。

F國安全總局經調查得知，軍用制式武器是從地海國偷運至F國境內的，位於地海國北部的恐怖分子藏有大量武器彈藥。

而他們又沒有固定的據點，F國和地海國兩國政府無可奈何。

F國總局的卡妮娜.迪奈請沙姆隆二世幫忙。

沙姆隆啟用鼎天組織滲透進恐怖分子的情報網，勒夫奉命帶人潛入地海國，將恐怖分子和他們的武器彈藥一併摧毀。

“為了感謝我們的幫助，F國的迪奈小姐給了您一個情報，說近地軌道上有一個可疑訊號源，F國專家懷疑與玉汗國的太空拖船有關。”古安教授又補充了一個勒夫不知道的新情況。

“您一定注意到了吧？昨天玉汗國又發射了兩艘太空拖船，分別叫瑟珊號和瑟非號。”

沙姆隆二世已經看過關於玉汗國發射新太空拖船的簡報，他坐回到椅子上，習慣地抽出一支雙舟國香菸，點燃深吸了幾口。

他示意另外兩位都坐下，聽他講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沙姆隆二世在多年情報工作中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他精心策劃和組織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時，他總是換位到對手的角度思考。

濃縮鈾和幾萬臺高速離心機是玉汗國最重要的戰略資產，即使山洞空氣環境有問題，玉汗人自己真的沒有能力製造出可用的環境裝置嗎？

玉汗人先是找到馬丹，又用他調出阿方索，有沒有可能，是他們一步一步地誘使旅芝國鼎天組織“幫助”他們炸燬自己無法自毀的核設施呢？

他們不能自毀，是因為事關玉汗國在國際社會的臉面，也事關國內輿論甚至是政權穩定。

“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玉汗人正準備用太空拖船和特斯拉理論結合出一種未知的攻擊形式，施加給亮國，逼亮國回到談判桌，同時誘使我們炸燬他們的核設施。”沙姆隆二世總結道。

“您是說從一開始，玉汗人就知道阿方索是鼎天組織特工？他們利用馬丹和阿方索炸掉他們自己的核設施，作為亮國解除經濟制裁的一個必要條件？”

勒夫瞭解老闆的思考習慣，也欽服於他的判斷力。

原來玉汗人是要完全放棄核武研發，借旅芝人之手炸燬核設施，使得亮國等西方國家失去制裁玉汗國的理由。

不過，這次聽了沙姆隆二世的假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安教授沒有勒夫那麼驚訝，他在思考著沙姆隆提到的未知攻擊形式有哪些可能性。

沙姆隆二世像是看透了教授的心思，為了給教授提供更多資訊，他撥通了凱茲的電話，說道：

“我給過你一個F國給我們的情報副本，編號是2023-F-01，你幫我立即送到古安教授這兒來，順便給我帶點吃的。”

半小時後，凱茲來了。

在此期間，教授和勒夫沿著沙姆隆二世的新想法畫出一個分析導圖，繼續往後推演。

凱茲從包中拿出檔案，遞給老闆，又拿出了一個裝著小松餅的透明塑膠飯盒。

飯盒！

沙姆隆二世看到飯盒的一瞬間，拿檔案的手突然僵直，眼前一黑，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上。

醫院病床前，沙姆隆二世的頭頂上吊著葡萄糖輸液瓶。

老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示意勒夫和凱茲讓醫生、護士迴避。

他痛苦地輕聲對勒夫說：

“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沒有發現你的部下招募了馬丹。派馬丹去玉汗國執行任務是掉入了玉汗人的圈套！”

“玉汗人只不過是指控馬丹走私魚子醬，不是什麼大事。”勒夫剛說完，似乎明白了老闆憂慮的原因，接著說道：

“按照您之前的推理，玉汗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馬丹的特工身份，走私魚子醬只是一個幌子。哎呀！那馬丹不就危險了嗎？”

沙姆隆二世面部表情非常痛苦，眼中射出威嚴的光芒，以不容質疑的口吻命令道：

“立即設法把馬丹從玉汗國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