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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瀲記起來了。
爺爺去世的時候曾經有人送過東西，當時整個葬禮都是那位不知名的好友承包，只不過他卻沒有來。
那時候，爸媽還為這件事感到痛惜，一直嚷嚷著爺爺到死也沒有見到自己的戰友。
爺爺生前，顧瀲曾聽他說過，這是過命的交情，讓顧瀲以後見到了要替自己問聲好。
“原來您就是爺爺的戰友……”顧瀲唏噓，連忙低頭問好：“司空爺爺好。”
司空老先生擺擺手：“對了，你父母呢，他們還好嗎？”
顧瀲的心忽地一顫，不敢抬頭去看司空老先生，她自己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時不時地顫抖。
“爸爸媽媽……”顧瀲哽咽，而後道：“爸爸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媽媽現在躺在醫院，成了植物人……”
司空老爺子一怔，猶如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事情，險些摔倒，顧瀲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您沒事吧？”
看著，他比自己還要難過。
司空老先生擺擺手：“沒事，只是沒有想到世事難料，不過幾年時間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顧瀲知道垂下頭，不知說些什麼。
是啊，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她就從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變成孤苦無依的孩子。
這一切，如同做夢一般，顧瀲自己也不願意承認。
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差，還是司空老先生的助手出現，說道：“先生，菜涼了。”
司空老先生才回過神，照顧顧瀲坐下吃飯。
顧瀲疑惑道：“不知您這次是……”
她心中猜測十有八九是因為司空檀，畢竟司空檀是司空家的千金，他作為爺爺自然是為了自己的孫女。
果不其然，司空老先生的臉色一頓，嘆了口氣說道：“想來你應該也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來。你和檀兒的事情我多少聽一些，檀兒這人確實是比較好鬥，再加上她從小到大被我們寵壞了，所以做事難免旁人不喜歡。”
他頓了頓：“你和靳家那小子是怎麼回事？”
顧瀲一頓，不知他指的是靳司明還是靳隨安。
“靳司明。”司空老先生眯了眯眼。
他一直在國外，很少回來，但對於國內的情況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靳司明當初接手靳家的產業一炮打響的事情在整個南城轟動，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過他的身邊沒有什麼女人，而像他這樣身份的自然結婚也要找個門當戶對的。
顧瀲和靳司明的事，他多少調查過。
顧瀲愣了愣，手指不斷攪動，木然的看著眼前的飯菜。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說自己是因為家裡的事所以接近靳司明嗎？
顧瀲抿了抿嘴。
司空老先生也料到了她的反應，而後笑了笑：“沒什麼不可說的，檀兒的性格我很瞭解，也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
聽到他這麼一說，顧瀲的心寬慰了不少。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瞞著您了。我確實和靳總有些感情上的事，只不過這並不影響司空小姐和他，這單純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還是不願意讓靳司明摻合進這趟渾水。
老先生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著，若有若無的打量著她。
顧瀲被盯著渾身發毛，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窺探了，沒有任何的隱私所在。
“可是我聽說靳家那小子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顧瀲喝了口水，險些嗆到，臉頰不由的泛紅。
“也許是訊息有誤吧。”她默默地又喝了一口水。
司空老先生嘆了口氣：“孩子，其實你不用瞞著我，我和你爺爺是過命的交情，你在我的眼裡也是我的孫女，我自然都希望你也過的幸福。”
話音落下，顧瀲心猛的懸空，愣怔的看著司空老先生，手裡的筷子再也不行動了。
渾身上下如同湧入了一股暖流，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也許，司空老先生說的只是場面話，但她害怕免不了的感動。
“謝謝您。”
司空老先生看出她的難過，默默地從旁邊遞了一張紙，顧瀲接過道謝。
“你和靳家那小子的事情我聽過。”他開口：“靳家老爺子一直想著檀兒能夠和靳家小子在一起，也能促進兩家的利益，但是我不這麼認為。”
顧瀲抬頭，詫異地看著他。
一般情況來說，他應該是希望兩家喜結連理，而不是說出這句話。
見顧瀲疑惑，司空老先生笑道。
“檀兒性格要強，她從前就一直生活在國外，行事作風很難改掉。我聽過靳家那小子，為人內斂不驕傲，但同時也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他們兩個不適合。
靳家老爺子的想法我大致瞭解一些，他是希望兩家能夠互相扶持，可是這段時間靳家小子的表態我也大致明白了。到了我們這年紀自然就看開了，希望的不就是兒女幸福嗎，也不求別的什麼。”
顧瀲愣了愣，沒有消化過來他的話。
而後，默默抬頭，問道：“所以司空爺爺希望我？”
“我希望你可以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如今你爸媽都不在身邊，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孩子，有件事說出來你不要怪我，這兩天跟著檀兒的人告訴我靳家小子對待你的態度和檀兒的態度截然不同，我也明白了你在靳家小子心裡的位置。”
聽到靳司明的名字，顧瀲下意識手抖，連聲音都在發顫：“也許靳總只是習慣吧。”
畢竟她是靳氏的顧問，靳司明不同一些是正常的。
司空老爺子卻笑了：“孩子，你還小，經歷的事情太少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像我這個年紀，有的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靳家小子對待你和檀兒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如果真有什麼，你去試試也沒問題。”
顧瀲愣了愣，沒有想到司空老先生會把話說的這麼清楚。
“至於檀兒這邊，我會規勸，也讓她找到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和現在一樣。”
提起司空檀，老先生嘆了口氣，似乎在為他這位孫女惋惜。
顧瀲起身，點頭朝司空老先生道謝：“司空爺爺，今天謝謝您的開導，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司空老先生欣慰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