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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府邸的一隅,小廝捏著從澤州府寄來的信跨進院子裡,聽到一聲木柴清脆的斷裂聲。他循聲望去,院落裡,裴江流身著一襲半舊的青衫,雙腿微微跨開,手持一柄鋒利的斧頭,動作嫻熟地劈著柴火。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間被蒸發得無影無蹤。

他的衣衫微微敞開,露出裡面健壯的胸膛,如果被蘇知鵲看到,她一定要笑話他像山間野性難馴的豹子。

“裴公子,有老爺的信!”小廝揚了揚手中的信向他示意。

裴江流丟下斧頭,抬起袖子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汗,小跑幾步過去:“我去找師父。”

裴江流接過信,邁著輕快的步子繞到屋子後面,穿過一片紫竹林,找到了正彎著腰鋤地的王慎,“師父,澤州府來的信。”

“澤州府?”王慎捋著自己發白的鬍鬚,吩咐他,“開啟看看。”

裴江流“哎”一聲應下,麻利地剝開封口處的朱漆,展開信件看了一眼,神色微變,疾步走去王慎身邊,低沉著聲音說道,“鵲兒妹妹恐怕遇到了麻煩。”

王慎盤腿坐在地上,將信上的內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也認同裴江流的看法。雖然這信乍看上去就是想要一車紫竹送人情,但鵲兒為什麼指定要讓裴江流去送呢?

“竹……竹籃打水一場空!”裴江流猛地一拍腦袋,“鵲兒妹妹這是在暗示,想算計她的人沒有得逞。”

“一車竹……”他冥思苦想一會兒,眼前一亮,“師父,您曾說過‘十人種竹,一年成林;一人種竹,十年成林’。您當時用這句話告訴我和鵲兒妹妹,人多力量大,囑咐我們要團結。鵲兒妹妹是不是用一車竹子來暗示她現在深陷困境,需要我去幫忙?”

王慎欣慰地望著自己這個放著華闕城好好的上舍生不做,偏偏回來給他這個糟老頭子劈柴的土地,眯著眼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裴江流一下跳起來:“那徒兒現在就去澤州府!”

王慎示意他坐下來。裴江流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坐在了王慎旁邊。

王慎凝視著不遠處的紫竹,輕輕閉上了眼睛。裴江流見師父閉上了眼睛,也有樣學樣,比葫蘆畫瓢,閉上了眼睛。

沒有了視覺干擾後,他的聽覺專注敏感了許多。他聽到遠處淙淙叮叮的流水聲,聽到紫竹林裡雀鳥飛過、翅膀劃過竹葉生澀的聲音……在所有的聲音裡,他最後才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江流,你想到了什麼?”

“山不修無竹,田不耕無谷。”裴江流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從眼前的紫竹林移到腳下的田地,“師父在告訴徒兒,人要像山一樣不斷修養自己、像田一樣辛勤耕耘,才能獲得真正的收穫和成長。”說完,他從地上爬起來,對著王慎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師父,徒兒願意重回太學,完成師父未竟的心願。”

王慎指著一旁的紫竹林,吩咐他刨一些小苗帶去華闕城即可,再三交代他不要向他人透露同自己的師徒身份,更不要仗著自己會些功夫就惹是生非。

裴江流拍著胸脯讓王慎放一百個心,將紫竹苗刨好後,捆紮好一股腦丟去馬車上,在日落時分便出發了。臨走的時候,王慎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吩咐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使用。裴江流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在懷裡藏好,跳上馬車,身影慢慢消失在熔金的落日餘暉中。

王慎駐足在原地,一直到完全看不見裴江流的身影,他才轉身回了院子,吩咐平日裡伺候自己的王槐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老爺,咱們去哪啊?裴公子不才離開嗎?”王槐一臉不解地問。

“眾人拾柴火焰高啊……”“啊,老爺,咱們要再換個山頭砍柴嗎?”

王慎笑眯眯地問:“王槐,你也跟了我大半輩子了,想不想再看看華闕城的繁華和熱鬧啊?”

王槐點頭如搗蒜,隨後“嘿嘿”憨厚一笑:“王槐明白了,這就去收拾東西。”

戌時,王槐肩上揹著一個簡單的包裹,同王慎一道離開。臨走前,王慎不捨地看了一眼這個自己和裴江流、王槐三人一手搭建起來的院落,有些惆悵。

王槐看著自家老爺,心裡也是堵得慌,蘇小小姐兩年前離開的時候,他們主僕二人從府裡搬到了這個山頭,避開了那些以各種名目來府裡找老爺“喝茶”或者對弈的人,清靜了不少。如今,看老爺的意思,要為了小小姐,重新站在漩渦中心了。

只是,王槐心裡不明白,老爺為什麼不跟裴公子一道呢?裴公子會功夫,有什麼事也有個照應啊!但很快,他就明白為什麼老爺這麼做了。

主僕二人輕裝上路,摸黑走到山腳下,點了一堆篝火。火星子剛起來沒多久,不遠處的樹林裡驚起一陣放飛鳥,王槐機警地站起身,盯著黑魆魆的林子。

與此同時,從樹上跳下來四五個人,身穿玄色衣衫,為首一人起了個頭,其餘幾人隨後,一一行禮道,“羽林衛林之盛拜見老先生。”“羽林衛拜見老先生。”

王慎抬了抬手,示意幾人坐下。林之盛遲疑了一下,盤腿坐了下來。其餘四人見他坐下,也規矩地坐了下來。王慎吩咐王槐將中午烙好的餅分給他們。

藉著搖曳的火光,王槐打量了下林之盛,見他一臉英氣,眉眼間有些熟悉。不等他開口問,林之盛已經三五下嚼完了一個餅,有些難為情地看著王槐,“王叔,還有餅子嗎?我們今天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頓飯了。”

其他四個人也眼巴巴地望著王槐擱在一旁的包袱。

“你們……你們……”王槐的話不知道從何問起。王慎笑了笑,“王槐,之前怕嚇到你,我就沒有告訴你。這幾個小子,自我離開華闕,就一直在我們府裡。不過之前他們都易了容,除了我和江流還有鵲兒那丫頭,其他人並不知曉他們的身份。咱們離開府裡在這山上開荒,他們不方便留在院子裡,只在晚上你睡了之後才出來在廚房裡吃些東西。”

林之盛等王慎說完,鼻頭一酸說道:“老先生,聖上也是擔心您的安危,才如此安排。”

王慎微微頷首。他當然明白,一則是擔心他的安危,二則是擔心他被有心之人脅迫。他捋著發白的鬍鬚哈哈大笑一聲,“從今日起,你們的苦日子到頭了,可以回華闕覆命了。”

林之盛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他嘟噥道:“其實,不瞞老先生,我們幾個在這兒的日子是最逍遙的。等回了華闕,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啊!”

“怕什麼!”王慎朗聲笑道,“人多力量大,只要咱們團結一氣抱成團,什麼妖魔鬼怪都得打趴下!”

王槐在一旁一邊挑著柴火,一邊咧著嘴笑起來,心想:老爺還以為這是哄小小姐過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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