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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急著找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在一間出租屋裡，李文斌推門進去，見到楊添後，依舊是那副標誌性的嚴肅表情。
這裡是他們約定見面的出租屋，李文斌在確認安全的情況下，會在門口的香爐裡插上一根香。
楊添則會從另外一個方向上樓，確認有點燃的香存在以後，才會開啟李文斌對面的那戶門。
而從李文斌身處的這間屋子的窗戶，又剛好可以看到楊添走的路線，可以隨時確定他身後是否被人跟蹤。
不得不說，李文斌以後能升那麼高，確實是有他的本事的。
簡簡單單幾個安排，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證二人見面的安全性。
特別是門口一根香的設計，很是巧妙。畢竟這東西和周圍的環境簡直可以說是絲絲入扣，完全不顯突兀。
而且哪怕是最頑皮孩子，一般也不會去動這玩意。
當然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楊添最後居然會去到對面的空房子。
這一套下來，哪怕放到十年之後，也不會讓人覺得過時。
看著來到自己對面坐下的李文斌，楊添先是試探了一句。
“大佬B讓我去砍人，你說我該怎麼辦？”
就見李文斌眉頭一皺，不過對於發展一個古惑仔當自己的線人，估計他心裡早就已經有了準備。
就見他不慌不忙的摘下眼鏡，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眼鏡布擦了起來，然後才不慌不忙的反問起來。
“砍人？為了什麼去砍人？對方又是什麼人？”
“對方也是一個古惑仔，叫做小唐的，是大飛的結拜兄弟，大飛你知道吧？”
李文斌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甚至都沒看楊添一眼，只是面無表情的給出了他的答案。
“如果只是古惑仔之間的火拼，為了你的任務考慮，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但是前提是你不要留下證據，被抓住把柄。”
李文斌做事，既有自己的底線，但是又不缺乏靈活變通的思想。
老實說，他的指引在楊添看來，已經算是非常靠譜的了，不像有的傢伙做事，完全不考慮線人的感受，只會一味地把皮球給踢回去。
不過楊添想說的可不是這個，在摸清了李文斌的態度之後，他稍微直了直身子，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那萬一不是為了搶地盤火拼呢？”
“有話就直說，我會根據事情的大小作出評估，給出你最合適的指引。
你要知道，我們見面的時間越長，你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李文斌沒有跟著楊添的節奏，反而反客為主，牢牢掌握著談話的主動權。
楊添知道自己的斤兩，現在的自己，就算兩世加起來，也不會是李文斌的對手，於是也不再賣關子。
“我的意思是說，大佬B讓我去做掉這個小唐，說小唐是警方的人。”
這下，李文斌擦眼鏡的動作終於一頓。
“訊息可靠嗎？”
“都已經叫我動手了，你說呢？而且不止小唐，據說這次洪興內部，每一個堂口都查出來不少警方的人，估計也是最近就要動手。”
這下，即使是李文斌也不能淡定了。
匆匆把眼鏡戴上，目光死死盯著楊添。
“你的意思是，警方那邊有秘密檔案洩露？”
不得不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楊添僅僅只是說了個開頭，李文斌就能猜到他的潛臺詞。
“肯定是情報洩露了，不然不可能集中找到這麼多內鬼。”
“你這訊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是大佬B親口跟我講的，說這些人都是蔣天生那邊挖出來的。
你說他一個整條呆在冷氣房裡，遙控指揮的人，要不是收到了具體情報，怎麼可能挖那麼深？
要知道小唐這人，可是屬於比我還要底層的人，蔣天生不可能認識他，更不可能會親自去調查這麼一個混跡街頭的傢伙。”
說完，楊添也嚴肅了起來，雙手撐著身子，往前微微俯身。
“現在我就想知道，我的資料，有沒有被洩露出去。”
面對楊添的質問，李文斌沉默了很久。看得出來，今天楊添這話的這個訊息，對他的衝擊有些大。
不過好在楊添也沒有逼他，反而往椅背上看了看，有些調侃的說道:
“看你現在的樣子，不用想也能知道，你們確實有人在洪興內部，最起碼你知道有人在。
這麼看來，最起碼這不是大佬B對我的試探，目前我還算安全。
不過你最好儘快把洩密的事情搞定，不然以後看誰還會替你們警方賣命。”
楊添話音剛落，就見李文斌深深吸了一口，似乎心裡做出來什麼決斷一樣。
“你放心，你的資料目前很安全，之前我就懷疑警隊內部有人有問題，所以從你開始，之後的機密資料，我都做了特別處理。
現在的問題是，我還不能確定，蔣天生給出的這些人，是不是全都是警方的人。
因為一旦救錯了，就等於告訴他們，警方在洪興還有人。到時候你的處境也就更危險了。”
“你不確定？你們派出去的人，現在你居然和我說你不確定？”楊添有些上火“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辦？總不能不管不顧，就這麼看著他們去死吧？”
“警隊那麼多部門，有權使用臥底偵查的，就不下五個，線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對於臥底和線人的資料，都是高度保密的。”
說到這裡，李文斌看到楊添一臉的嘲諷，嘆了一口氣後，不得不轉變了口風，低聲說道:
“給我三天時間。”
楊添明白，現在的李文斌，還不是以後那個在警隊一呼百應的行動副處長，他能用三天時間來確認那些人的身份，已經算是手眼通天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安全，楊添還是準備按照自己的方法來辦。
“三天，我只能保證小唐多活三天，至於其他堂口，他們什麼時候動手我可不知道，我也管不了。
別說我不近人情，我也是人，也要活命。要是我暴露了，到時候被人追殺的可就是我了，這點…我想你應該可以理解。”
和李文斌分開之後，楊添回到拳館也沒閒著，立馬就把灰狗叫到了跟前商量起來。
他只是答應李文斌，讓小唐多活三天，至於怎麼活，那就是他說了算了。
自己可是才獲得自由兩個月都不到，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唐，就過上亡命天涯的生活。
雖然當了李文斌的線人，但也正因為他只是一個線人，所以手裡就必須要有談條件的籌碼，不然很容易就會成為犧牲品。
畢竟如果真能一命換一命的話，楊添自己覺得，如果他是警察的話，一個臥底和一個線人該怎麼選，答案已經很顯而易見了。
他可不敢賭，為了救人把自己給搭進去，那才是愚蠢的行為。
所以他必須行動起來，到時候無論事情朝著哪個方向發展，他應對起來都能遊刃有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