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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瀰漫。
一道幽遠急切的呼喚聲響起，“雪兒，雪兒，你在不在這裡？媽媽來找你了！”
“寶貝，出來看看媽媽吧！”
“之前的事情都是媽媽的錯，我不該在學習上給你這麼大的壓力，也不應該限制你交朋友，這一切都是媽媽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王菊花越說越崩潰，最後“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此時，黑霧瀰漫的最深處，緩緩升起了一道白煙。
白煙在空中環繞成一團。
幾秒後，白煙散去，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出現了。
蘇雪兒站在那裡，平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王菊花。
“媽！”
王菊花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蘇雪兒。
雪兒！
真的是雪兒！
她真的在夢裡見到了她的雪兒！
“原來大師真的沒有騙我。”
王菊花喜極而泣，激動地朝著蘇雪兒跑過去，“雪兒，媽媽好想你！”
“別過來！”蘇雪兒面無表情的後退一步，“我都死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
“不…不是的，媽媽知道錯了，所以是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蘇雪兒冷笑一聲，“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王菊花：……
“現在見到了，趕緊走吧！”
蘇雪兒的冷漠讓王菊花心痛，但好在她還算冷靜。
她想起慕楚說的，她們見面的機會只有一次，所以必須從蘇雪兒口中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雪兒，你告訴媽媽，為什麼自殺？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有多愚蠢！”
“愚蠢？”蘇雪兒鬱悶的一批。
她都死了，都逃不過母親的管教嗎？
“我知道你恨媽媽，恨我打你罵你，可我也是為了你好啊！像他們說的，咱們農村人只有考上好大學，才有機會去改變命運，獲得新的人生，難道你都忘了嗎？”
蘇雪兒：呵呵！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麼改變命運！什麼新的人生！這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罷了！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有替我想過嗎？當我為了保持第一名，刷題刷到流鼻血的時候，你關心過我嗎？你的眼裡只有成績，名次，榮譽！”
王菊花：……
蘇雪兒這番話，直接讓王菊花沉默了。
她想過千百種理由，卻唯獨沒有想到，女兒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怨恨。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以你的死，是為了讓我痛苦？”王菊花一臉的不可置信。
原來真相這麼傷人。
“是，怎麼樣？很傷心很難過吧？”
看著王菊花痛苦的神情，蘇雪兒有種報復的快感，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法言語的心酸。
曾幾何時，她也是王菊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雖然沒有父愛，她卻從不覺得生命中缺少了什麼。
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雪兒，你恨我，所以才不肯到我夢裡來？”
蘇雪兒不說話。
其實不是她不肯入夢，而是自殺的人死後，魂魄是無法靠近親人的。
所以無論她怎麼做，都入不了王菊花的夢。
後來，她也嘗試去找隔壁賣酸蘿蔔的王阿姨，可就算是那樣，入夢的時間也太過短暫，她甚至都來不及說出想說的話，就被一股力量給收走了。
“雪兒！”王菊花突然上前一步，用力地將蘇雪兒摟進懷裡，“能不能讓媽媽再抱抱你？”
“……”
“你可以恨我，但你告訴媽媽，到底是誰鼓動你自殺的？我不想我的寶貝，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王菊花說完，抹了一把眼淚，將蘇雪兒摟的更緊了。
也許是母女連心，蘇雪兒居然慢慢心軟了。
她本來以為，讓母親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卻沒想到，最後是自己受到了懲罰。
剛才那一番嘴硬的言論，不過是她故意逞強罷了。
如今王菊花這一抱，直接讓她破防了！
“你被蛇咬了，疼嗎？”王菊花帶著薄繭的手摸著她的臉，一雙眼裡滿是心疼。
蘇雪兒：……
“其實…咬我的那條毒蛇，是我從別人那裡買來的，也是我故意放出來咬我的。”
“什麼？”王菊花盯著蘇雪兒，“這是誰教你的？”
“自殺組織。”
“自殺組織？”王菊花的手抖了抖，“那你怎麼認識這些人的？”
“期中考試出成績那天，我因為沒考好，怕你生氣就不敢回家，後來在鎮上閒逛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自稱心理師的男人，他好像很瞭解我的心裡狀況，聊了幾次以後，我就卸下了防備，跟他成為了朋友。”
“然後呢？”
“然後他一直以哥哥的名義開導我，每次我和你鬧矛盾，他都陪著我，只是他那些話會讓我對你的牴觸情緒，變得越來越深。等我慢慢依賴上他，他就開始打擊我，擊碎我的自信心，讓我對活著這件事失去興趣。”
王菊花瞳孔緊縮，愣愣地聽著她說這些話。
“毒蛇是他提供給你的？還讓你在被咬傷之後，不吭聲，不去醫院注射血清，對不對？！”
“嗯，他說這個自殺的方案成功率最大，所以…”
王菊花氣得渾身發抖，“胡說八道！”
這是什麼世紀謊言？
也就騙騙這些小姑娘。
“媽，其實…”蘇雪兒突然緊張起來，她抓住王菊花的手，說道：“其實我們有一個群，裡面有很多涉世未深的學生，他們都被蠱惑了。”
她死後，靈魂無法進入輪迴，所以只能在鎮上四處飄蕩，因此也算是見識到了那個團伙的真正目的。
那就是哄騙單純的學生自殺，以此來滿足自己的獵奇心理。
“媽，若是能把這些人抓住，就可以積累福報，或許我就有機會進入輪迴了。”
只可惜，她是死後才知道，自殺的人是不能進入輪迴的，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被忽悠。
“那…那媽媽要怎麼做？報警嗎？可是他們是誰？在哪裡？”
“我也不確定。”蘇雪兒搖了搖頭，“不過，你可以問問那個大師，或許她能幫你！”
大師？！
王菊花眼前立刻浮現出慕楚的臉。
她連忙點點頭，“好！”
“媽，我走了，你保重身體。”
蘇雪兒說完這句話，身子漸漸變成了透明狀。
“雪兒！”王菊花無助地伸出手去抓她，卻發現怎麼也抓不住，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空中，“雪兒！媽媽還能不能再見到你，你能不能回來啊？”
沒有人回應她。
蘇雪兒無法再回來了。
……
“雪兒！”
王菊花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轉頭就看見慕楚和沈輕守在她床邊，一臉擔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