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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雨瞬間淚眼朦朧：“哦，是這樣啊……你突然這麼說，我都有點捨不得你了。”
“別傻，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秦毅最後將手裡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這麼多年在京城，謝謝你們的陪伴，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秦毅的話說的幾分傷感。
一向感性的姜成雨直接哭成個淚人，跟個小媳婦一樣依偎在秦毅的懷裡，一邊哭一邊用頭頂他。
秦毅快被頂麻了。
他看向一旁不說話的顧知珩，心底閃過一絲愧疚。
抱歉，知珩……我真的要帶蘇堇走了，真的……
秦毅推開了姜成雨：“那就在此別過。我真的走了。”
“你喝酒了，我送送你。”顧知珩起身，跟著秦毅朝外面走去。
男人將車鑰匙插入啟動，秦毅坐在副駕駛，看了看他無名指還沒摘下去的婚戒。
顧知珩突然問：“臨走前，能不能一起吃個飯。你帶著蘇堇，就我們仨。”
他想，最後看蘇堇一眼。
就一眼。
“知珩，恐怕不行……”秦毅撓了撓頭，有點為難地說道，“之前你們見面，我也不知道你們說了什麼，但是蘇堇有點抗拒見你……她應該，不願意。”
那天，在病房裡，女人嘶吼著，一字一句地說，再也不想見到他。
所以，就沒機會了？
“抱歉啊，知珩。”
“沒事，叫你為難了。”顧知珩從後排座位找到了一個筆記本，他取下自己西裝口袋上夾著的鋼筆，在紙上寫著什麼，然後撕下疊起來，遞給了秦毅，“這張紙條，能幫我轉交給她嗎。”
“哦，好……”
“謝謝。”
……
兩天後，京城機場。
秦毅提著行李箱，懷裡抱著一個娃。
秦煙揹著沉重的揹包，懷裡也抱著一個娃。
“啊！哥！小川川好像尿了，他一直在哭啊！”秦煙手忙腳亂，“咋辦咋辦，在這裡換紙尿布嗎！”
秦毅看過去，才發現乾兒子的小脖子被掛上去的奶嘴勒住，直接一巴掌扇在秦煙的後腦勺：“笨蛋啊，你勒到他脖子了，他當然哭了！”
“啊啊啊啊奶嘴奶嘴，對不起對不起小川川！”秦煙眼角掛著眼淚。
他哥騙她。
帶孩子一點都不好玩！
秦毅看了眼自己懷裡抱著的小姑娘，圓嘟嘟的小臉和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和蘇堇長得真的很像。他伸出手指逗她，小姑娘直接抓住秦毅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裡啃。
細小的一排牙齒還沒完全長出來，啃的秦毅癢癢的，老父親的心被瞬間融化。
這哪是小丫頭，這分明是他心裡的神！
秦毅的目光看向遠處的蘇堇，此刻，她正在跟蘇家人告別。
蘇爺爺抱了抱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到那邊好好生活，什麼都別想，缺錢就打電話來，知道了麼？”
“好，爺爺。”蘇堇眼中含淚，“孫女這次，真是任性了點，您在京城這邊，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放心吧小堇，有三叔呢。三叔肯定會照顧好爺爺的。”蘇勝笑呵呵地說道。
“嗯，三叔，那蘇家暫時交由你打理，你一定要不負眾望。”
“好嗯，放心。”
蘇堇看了看一旁的二叔和蘇淼淼，揮了揮手：“再見。”
蘇淼淼雖然酸她能跟秦毅在一起去F國生活，但是想了想自己以後在京城再也見不到她，心裡不免有些暢快。
“再見了姐，你好好的啊。”蘇淼淼口不對心，希望她再也別回來才好。
“嗯，走了。”蘇堇拖著行李箱，走過去跟秦毅和秦煙會合。
她今天早上也給顧奶奶打了影片電話，告訴了她自己要走的訊息。
蘇堇感覺一身輕鬆，經歷了一段三年的婚姻，經歷了母親的離去，她現在終於能鬆下一口氣好好帶孩子享受一下生活了。
三人一起登上了飛機。
蘇堇落座，安頓好寶寶，秦毅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紙條。
“蘇堇，這是……顧知珩讓我給你的。”
“嗯？”蘇堇看著那張紙條，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
紙條上，是顧知珩用鋼筆寫下的字型。
字如其人，很是筆挺和好看。
“蘇堇，在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也在機場外，靜靜地等你離開。有些話，憋在心裡許久，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
於我而言，最讓我痛苦的事情不是你懷的孩子不是我的。
而是你即將出國也不願意在臨行前讓我再見你最後一面。
但我理解。
這三年，我欠你很多。
我經常做夢，夢見我們還沒離婚的時候，你在我身上又哭又笑，你害怕蟑螂老鼠，害怕打雷，一出現這些場景的時候，你就會讓我抱著你。
現在的我回想起來，也不知道那時的我何德何能，給你那樣充足的安全感。我，真的配嗎？
如果，我得到你的准許，真的能站在你面前，我也許會忍不住想要抱一抱你兩個可愛的孩子，然後對你說一句珍重。
如夢初醒，蘇堇，我和你的故事居然真的結束了。
最後，祝你幸福，平安，快樂。
顧知珩。”
蘇堇盯著那紙上的字型，一陣恍惚。
心口不知道怎麼的，就好像被人反覆擠壓，她險些要透不過氣來。
“蘇堇……”秦毅抓著她的手，說，“你要是現在後悔，就下飛機。他就在機場外等你。”
蘇堇顫抖著唇，她想了想，終於還是搖頭。
“不……不了。”蘇堇垂眸，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我和他，是天註定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如果一定要問為什麼，那就是因為顧知珩姓顧。
她這輩子，最恨顧家人，她恨一輩子。
“蘇堇。”秦毅抱緊了她，安撫她的後背。
“您乘坐的航班即將在十分鐘後啟航，在此請欣賞由一位匿名先生為他曾經的愛人點的歌曲《遺憾》。”
飛機的播音裡傳來一首老歌。
——別再說是誰的錯讓愛成灰，除非放下心中負累，一切難以挽回……
——與其讓你在我懷中枯萎，寧願你犯錯後悔……
——讓你飛向夢中的世界，留我獨自傷悲……
秦煙坐在座位上，有點痛苦地拔下耳機：“誰哇！誰點的歌這麼土！”
她扭頭看去，就見自家哥哥正抱著哭泣的蘇堇。
她有點恍惚了。
又……
又怎麼了……
算了，還是閉嘴吧。
秦煙抱著懷裡的小川川，親了兩口：“小姑姑帶你去F國，以後小姑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煙歪著頭，看著小川川越看越不對勁：“你長得跟我哥一點都不像，就……怎麼有點像那顧老狗啊。不對，一定是我的錯覺。”
秦煙想了想，反正小時候也有不少人說秦毅跟顧知珩哪裡長得像來著。
對，肯定是因為這樣。
航班起飛。
顧知珩站在機場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菸。
腳下一地的菸頭。
“顧爺，蘇小姐和秦少他們走了。”
“嗯。”顧知珩看著天上剛剛起飛的飛機，隨手掐滅了最後一根菸，“回去了。”
……
時過境遷。
5年後，F國的一處宅院內。
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丫頭在院子裡揪著野狗的耳朵，得意洋洋地說：“爸比！我打贏了！我贏了！”
小姑娘臉上髒兮兮的，全是泥點。
秦毅慌了神，趕緊把自家姑娘舉起來，然後把一旁的野狗踢走。
這已經是他家女兒這個月戰勝的不知道第幾條傷人的野狗。
以前這附近，總有野狗鬧事，前陣子還有咬傷孩子的。
害的附近的小孩子都不敢跑出來玩。
“七七厲不厲害！快誇七七！”小姑娘揮舞著小手。
“厲害，厲害，七七最棒。但是……七七，你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就這麼糟踐了，爹地我真的很難交差。”秦毅兩眼一黑，完了，滅了，蘇堇絕對要扒了他的皮。
“爸比，七七，煙煙小姑叫你們吃飯了。”小男孩透過窗戶喊著。
“來了來了……”秦毅夾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跑進了屋子裡。
“啊！又搞這麼髒？”蘇堇有點痛苦地掐了一下眉心。
雖然是自己的閨女，但是性格完全不像自己。
話說，這種天天到大街上收拾咬人野狗的作風到底是從哪遺傳來的基因啊！
秦毅笑笑，不著痕跡地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他到是想到了顧知珩，但是他沒說。
“話說，小堇，蘇家那邊什麼情況啊？”
蘇堇皺眉，說道：“早上給三叔打了電話，他沒接。”
自從她跟秦毅他們來到了F國之後，三叔對她的態度就漸漸冷了起來。
一開始三叔還會定期打電話過來彙報爺爺的身體情況，公司的經營情況，但是最近，已經快半年沒打過電話。
前陣子她更是看見蘇氏高層變動的訊息登上熱搜。
這件事，三叔並沒有提前跟她說過。
高層變動是很嚴肅的事情，相當於內部大換血的話，多半是公司出了事，還不是小事。
“過陣子，我想回國一趟看看爺爺和公司。”蘇堇心事重重地說道。
“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