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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很快就到，季煜辰看著慕顏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
全程黑著臉，眉頭緊鎖。
手術室外，他就這麼站著，唇線繃直，周恆都不敢上前和他說話。
他看著自家老闆的背影，第一次察覺到他身上的不安情緒。
有那麼一瞬間，周恆甚至覺得要是夫人出了什麼事情，季總也活不了了。
手術室進行到一半，護士面容焦急地走出來，“病人是RH陰性血，醫院上午剛剛救治過一個稀有血型的病人，現在血庫存量不夠。”
環顧四周問：“你們有誰是RH陰性血嗎？”
RH陰性血，俗稱熊貓血。
因稀有而顯得彌足珍貴。
供血難度極大。
季煜辰掏出手機給深圳公司的副總打電話，“去查，公司裡的人誰是RH陰性血。”
“把所有RH陰性血的員工帶到國際醫院。”
聲音平淡到有些冷酷，“十五分鐘後我見不到人，你就不用幹了。”
那頭的人戰戰兢兢地回：“季...總，您放心，我....我馬上帶人過去。”
找不到供血者每一秒，季煜辰都覺得異常煎熬。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哪怕在這一刻讓他散盡家財。
他都不會猶豫一秒。
根本沒用十分鐘，副總就小跑著領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過來，邊跑便擦汗，“季總，他們倆都是熊貓血。”
季煜辰走過去衝他們頷首，言簡意賅：“我夫人是稀有血型，現在需要兩位幫忙，拜託你們。”
“大恩不言謝，只要兩位願意幫忙，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說完還微微俯身鞠了一躬。
高冷如神子的男人竟然會給他們鞠躬，兩人都愣住。
哪敢讓總裁給他們鞠躬，反應過來趕緊擺手：“季總您言重了，我們這種稀有血型就是應該相互幫助，更何況是夫人。”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幫忙。”
說完就跟著護士進了抽血室。
供血跟上，手術很快結束，兩位專家從裡面走出來，摘下口罩，“季總放心，夫人已經脫離危險，雖然傷口不淺，但並沒有傷到要害。”
“好好休養，恢復的好，一星期就可以出院。”
季煜辰道過謝，“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她。”
專家往裡看了眼，解釋道：“今晚還需要留在ICU觀察，明晚轉入普通病房，您就可以見了。”
季煜辰再次道過謝，就站在門口，依舊沒捨得挪動腳步。
周恆把手裡的水遞給他，“季總，你一天也沒吃東西了，喝點水吧。”
手術做了一天，他就這麼在外面站了一天。
季煜辰沒接，站在窗邊垂眸，“告訴人事部。”
“以後招聘員工，RH陰性血優先。”
周恆愣住，反應過來點頭，“是。”
當晚，季煜辰隔著ICU的玻璃望著裡面的姑娘，就這麼站了一晚上。
第二天，慕顏脫離危險期，被轉入普通病房。
偌大的VIP病房，季煜辰拉了張椅子，坐在寬大的雙人床邊守著她。
看著她依舊蒼白的側臉，他低著頭，白皙的一截脖頸露在空氣中，淡淡出聲：“這麼金貴的血型，你還去給我擋刀。”
“你是想嚇死我是嗎？慕顏。”
他握著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
慕顏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被燙了下，有一股溫熱溼潤的感覺，她下意識動了動手指。
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看見季煜辰正握著自己的手，她沒什麼力氣，只能輕聲喊他：“季煜辰。”
季煜辰聽到她的聲音抬頭，眼角的溼潤還來不及擦掉，“你醒了？”
看著她蒼白的臉，一絲血色都沒有，皺眉問：“疼嗎？我去找醫生。”
語氣裡的心疼，她聽的清清楚楚。
慕顏動了下脖子，還是覺得有些疼，秀氣的眉毛，委屈巴巴地擰眉，“疼，疼死了。”
他看了眼她手邊的止痛泵，“我去找醫生。”
主治醫生很快就過來，看了一眼慕顏的狀況，有些為難道：“季總，已經用上止痛泵了，再也沒別的好辦法了。”
“再好的止痛藥，也不可能讓夫人一點不都不痛。”
“您可以和夫人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慕顏看出了醫生地為難，輕聲喊季煜辰。
怕他擔心，有些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這樣吧，你誇誇我，我說不定就不覺得疼了。”
“先說我十個優點，怎麼樣。”
她的眼珠轉了轉，“或者，季煜辰，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在她身邊坐下，白皙的指骨握著湯勺，把碗裡的湯喂到她嘴邊，“張嘴。”
慕顏乖乖張嘴喝了口，“真好喝，是不是江姐做的。”
季煜辰手上動作一頓，抬眼去看她，“慕顏，以後不許給我擋刀。”
慕顏眨眨眼，“為什麼？”
他可以為了救她孤身前往緬北，那他有危險，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更何況，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衝上去的那一瞬間她才明白，原來自己那麼愛他。
季煜辰盯著她，卻沒有說話。
手上捏著瓷勺的力度慢慢加重。
因為沒有你，我會痛不欲生。
會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