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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鐘頭,馬車停滯,沈惜詞頭戴喜帕,被喜娘牽下馬,一步一跨,從側門進王府。
她摸著手中玉鐲,細細回想上世情形:
寒夜,她苦等宋辭一夜,未果。
不知誰見她可憐,從視窗遞杯茶,她喝完便天旋地轉,而後重生。
如今形勢對她極其不利。
沈惜詞被帶到側院後,見四下無人,一把掀開喜帕。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院內寂靜,她踏門外,出府邸,不顧眾人詫異目光,走到馬前,拿起金銀首飾就朝旁邊小廝手中塞。
院內外共四十八處,整整三匹馬嫁妝,一炷香的時間,近百口人都得到沈惜詞的過門禮物。
“從明日起,惜詞便要跟各位共事,一點薄禮,請各位笑納!”
大部分人看著手中禮物,心裡都樂開花:王爺平日征戰,聖上賞賜的寶貝通通被有權有勢的分去,到小廝手中,連油水都不剩。
別提多寒酸。
不過,北寧王的頭個女人,好像還不錯。
懂謀略,有心計,何況——
門外頭,都是人家的。
若能擇木而棲,
倒是錦囊妙計。
*
王府高牆深院,屋簷上那顆夜明珠被順手牽走,牆被黑衣踩,穩穩落到寂靜閣裡。
穿過青石小徑,黑衣輕叩門扉,無人應答。
黑衣疑惑,轉身準備離開,卻見那雙狐狸眼死死盯著她——
“你在找誰?”
沈惜詞拉起蠟燭,望向女子,聲音平靜:“想投靠我?”
她跪在地,不卑不亢:“奴婢雙一,常年受外院打壓,今見夫人蘭心蕙質,奴婢想棄暗投明,不願再忍。”
“你以前,哪個院的?”
“二夫人房內。”
沈惜詞恍然:“我初入王府,總該提防些。”
雙一聽完,臉上掛起微笑:“奴婢自是有誠意的。”
“夫人請看。”
她拿出瓶,那裡頭靜靜躺一顆斷腸草。
“早聽夫人對醫術頗有研究,奴婢就不多贅述。”雙一將那瓶遞給沈惜詞:“二夫人不喜夫人庶女身份,沈府又與相府親近,自是想做些手腳。”
沈惜詞看著瓶,心思卻早就飄到九霄外。
宋辭十戰十勝被封王,並非皇室宗親,家中旁系親屬不少,都住在北寧王府。
即使上次清理不少細作,府中依舊魚龍混雜。
早就聽北寧王府內鬥,沒想到還真有人把主意打在宋辭頭上。
“這顆草,本想磨成粉,今夜丟入夫人水中,這個環節,由奴婢負責。”
沈惜詞轉轉瓶,起身扶起雙一:“我明白,去做你該做的事。”
“你不背叛我,我就成全你,事成後,帶著這個玉佩,去庫房搬兩箱金銀,自己留著用吧。”
既然二夫人如此迫不及待,
那就從你開始吧。
雙一笑而不語,行禮慢慢退出房間。
沈惜詞看著旁邊喜帕,深知自己再無回頭路。
也不知宋辭今日會不會出現她房間。
她嘆氣,算算時間,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她的院子便會被圍得水洩不通。
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她要留個心眼。
那何不來個偷樑換柱!
說幹就幹,沈惜詞將斷腸草收起,捏捏衣袖中的藥包,起身倒水,一飲而盡。
然後,蓋上喜帕,靜候佳音。
剎那間,院中擠進十幾人,在門口嘰嘰喳喳。
傾刻,有人敲敲她的窗:“夫人,喝口茶吧。”
“王爺呢?”
那婆子嗤笑一聲:“奴婢哪知主子蹤跡,夫人還是喝口茶提神吧,免得王爺回來看見夫人睡下了。”
沈惜詞看著窗前茶盞,拉開窗子,接過:“婆婆辛苦。”
她正準備關窗,卻被婆婆一把按回去:“夫人別關窗,喝完直接給奴婢就好。“
沈惜詞挑眉,慢慢拔下頭上簪子。
“夫人!”
她手心冒冷汗:“奴婢在二夫人房中行事,奉二夫人之命來送茶水,您若驗,是對二夫人的不敬!”
“你慌什麼?”沈惜詞將簪子拿下:“簪子太重,壓的我頭疼。”
她若有所思瞥眼婆子,一飲而盡:“進來拿,我得去帶喜帕。”
婆子浩氣長舒,正準備進門,只聽“轟隆”一聲!
沈惜詞帶那盞茶水,腳底一空,全力朝桌前撲去!
瞬間,桌上所有摔個稀巴爛,她看準時機,將衣袖中的藥包全數撒下去,找個桌角,硬生生撞上去——
鮮血直流。
怎能隔岸觀火呢?
當然要火上添油了!
婆子進門,面色慘白:“殺……見血了!見血了!快去請太醫!”
她想起二奶奶的吩咐:她和你,只能活一個,但若殃及池魚,家人一起陪葬!
婆子平復心情,壯起膽子,弓身走近,嚇的當場倒地。
血肉橫飛的入府妾,
正衝著她笑。
沈惜詞吊著最後口氣,爬到水上,讓嫁衣留下粉末,一偏頭,暈了過去。
等她睜眼,已是次日清晨。
“醒了?”
沈惜詞迷茫點頭,看看宋辭,換個舒服的坐姿。
“你剛入府就這麼鬧,不怕拉仇恨嗎?”
男人又翻頁書,漫不經心的詢問。
她也不在乎:“王爺會替妾擺平不是嗎?”
宋辭沒講話,收起書:“昨夜本王聽你暈倒便趕回封鎖側院,可惜張婆婆被嚇死,等會別去二嫂院中對峙,會死無對證。”
“二嫂會一口咬定張婆婆自己有殺心,而她們可以全身而退,這群老狐狸且有得纏。”
宋辭輕嘆:他雖權傾朝野又戰功赫赫,卻不擅長家長裡短的任何瑣事。
今日這院哭,明日那院笑,想想就頭疼。
“王爺。”沈惜詞輕喊一聲:“妾的病因是什麼?”
他疑惑:“蒙汗藥,量少而暈。”
她簡單梳鬢:“王爺封鎖院後,是不是將房內翻個底朝天?”
宋辭不可置信望她眼,緊緊握住掌中那顆斷腸草。
“王爺細想想,妾與二嫂無冤無仇,她若只想給妾身下馬威,何必用自己院中之人?”
“自是重要之事,才會用體己人,比如王爺搜到的那顆,”她笑:“斷腸草。”
宋辭大驚:二嫂竟有害人之心!
害者更是他的妾!
“王爺日日守朝堂,從不關注內院事,自不知內宅與朝堂水皆深,以後知道就好。”
宋辭剛想張口,就聽門外傳來聲響。
“王爺晨安,夫人晨安,二夫人有請夫人前去冷鳶院。”
沈惜詞攔下準備拒絕的宋辭,笑著應下,起身拍拍他肩,彎眉道:“陪妾身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