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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夫人的話一說完，眼眶裡的淚無聲地流下，“真像，真像啊。”
秦歲安想要幫她擦淚，可是懷裡還抱著大白鵝，“不哭，不哭。”
葉老夫人抹去臉上的淚，唇角往上揚了揚，“好，不哭。”
女特助說道：“老夫人，外面風大，您先跟小小姐坐上車吧。”
葉老夫人輕輕頷首，深吸口氣，朝小奶團伸出雙手，“我抱你。”
秦歲安看著眼前有一點點高的車子，點了點小腦袋：“可以~”
葉老夫人將小奶團抱上車後座，緊接著自己也坐上了車。
女特助關好後座車門，再上了副駕駛座。
司機看著後視鏡，等待老夫人的吩咐。
葉老夫人拿了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目光定在小奶團的身上挪不開眼。
好一會兒，她才從“遇到外孫女”的訊息裡緩過勁來，注意力慢慢轉移到了小奶團的書包，還有懷裡抱著的大白鵝玩偶。
葉老夫人轉頭再望向車窗外，路上沒有其他秦家人的蹤跡。
女特助發現了她的掃尋的視線，立刻說：“老夫人，就只有小小姐一人在，沒見到其他秦家人。”
葉老夫人眉頭霎時狠狠地蹙了起來，紅唇緊抿，礙於小奶團在，她沒有開口罵秦家人。
秦歲安圓圓的眼睛看看身旁的外婆，再看看副駕駛座的大姐姐，又看了看開車的司機叔叔。
像是等不及了，她認真地說道：“安安要去醫院見麻麻，見完麻麻還要回家，不可以太晚回家，粑粑會擔心的。”
葉老夫人從她的話中聽出了重要的資訊，小奶團知道她的媽媽在醫院，小奶團是偷偷離開家裡的。
女特助小聲地詢問：“老夫人，需要先跟秦家人聯絡嗎？”
小小姐自己一個人離開秦家，秦家這會兒估計該人荒馬亂了。
葉老夫人呵笑一聲，笑意未達眼底。
有三年的綁架案在前，秦家竟然還能讓小奶團獨自一人出門，若不是小奶團就在身邊，葉老夫人勢必要狠狠罵一罵秦家人。
而她，斷然不會去聯絡秦家人。
哼，就讓秦家自己找去吧！
女特助觀察她的神情，隨即點了點頭：“老夫人，我明白了。”
葉老夫人伸出手，掌心輕輕地覆在小奶團的發頂，“開車吧，去醫院。”
司機立刻應下，“好的，老夫人！”
停靠在路邊的瑪莎拉蒂重新啟動，繼續朝著醫院的方向行駛。
葉老夫人側身而坐，視線一直定格在小奶團身上，時而眼眶泛紅，時而唇角輕揚。
秦歲安的豬豬小書包放在座椅旁邊，她乖乖地坐著，懷裡抱著大白鵝。
大白鵝在知道女特助是安安幼崽的外婆的特助後，徹底放鬆下來，如安安那對耗盡靈氣的銀手鐲一樣，完全陷入沉睡。
察覺到身旁的外婆一直盯著自己看，秦歲安感覺有點兒奇怪，也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她的雙頰輕輕一鼓，好像是在蓄著勇氣。
片霎後，再轉過小腦袋，那軟軟的奶音裡夾雜著她的羞澀：“外婆為什麼一直看安安？”
葉老夫人看著小奶團逐漸紅潤的臉蛋兒，笑了笑，“抱歉，是我失禮了。”
說完，葉老夫人稍微正了正身子，頭卻控制不住地轉向她那邊。
三年前，女兒與外孫女出事的那一天，葉老夫人永遠不想回憶，不想記憶重啟，彷彿這件事被她封鎖在深處。
外孫女失蹤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再加上女兒躺在醫院昏迷不醒，更讓她恍如天塌。
或許是人類生命的自我保護，在那一天之後，只要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安安”兩個字，葉老夫人便會生理性的頭暈目眩，陷入昏迷。
久而久之，葉家上下默契地不再提起“安安”“外孫女”之類相關詞彙，連帶著也與秦家斷絕往來，比仇人更甚。
全世界走丟的兒童數也數不過來，葉老夫人從來不敢妄想，她的外孫女會回來，潛意識裡安慰自己，外孫女是被秦家人帶走了。
她的視線不敢離開小奶團，生怕這一切是她的臆想。
“露熙。”
女特助露熙突然聽到老夫人叫自己，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來，應道：“老夫人，我在。”
一隻纖細白皙、帶著一點歲月痕跡的手從後座伸了過來，葉老夫人對她說道：“掐我一下。”
露熙臉霎時變白，慌張地搖頭擺手：“不可以的，老夫人。”
知道老夫人是在擔心小小姐的出現是假相，畢竟——這種情況在曾經出現過。
那段時間，老夫人情緒波動極大，經常從醫院回家後，自己一個人抱著枕頭，跑去花園裡曬太陽，說是小小姐想要曬太陽了。
後來葉家請了心理醫生，給老夫人開了藥，老夫人才沒有再出現過幻想，那之後，葉家不許任何人提起小小姐。
露熙聲音哽咽，輕輕握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小小姐回來了，真的，前陣子秦家找到了小小姐，還給小小姐開了宴會。”
葉老夫人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變好，眼底湧起濃濃的冷意。
剛找到外孫女不久，竟然還讓外孫女獨自出門！
秦家都是一群廢人嗎？
聽到大姐姐提起宴會，秦歲安的小眉頭蹙了起來，仰起小臉看向身旁的外婆，問道：“外婆為什麼沒有來參加宴會呢？”
葉家有收到邀請函，擔心會讓葉老夫人舊疾復發，被直接銷燬。
露熙表情微妙，小心翼翼地瞧一眼葉老夫人。
見她這麼心虛，葉老夫人大概猜到了，邀請函有收到，只是沒有人通知她。
葉老夫人先是瞪了她一眼，接著再看向小奶團，眼神溫柔，帶著歉意說道：“是我不對，下次安安的宴會，我一定會去。”
秦歲安嚴肅地點了點小腦袋，奶聲奶氣地說：“好吧，那安安原諒外婆，外婆下次要來哦。”
“好，下次一定。”葉老夫人溫柔地笑起來。
瑪莎拉蒂車內的氣氛和諧溫馨，另一邊的海灣一墅，卻是掀天揭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