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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車廂裡，只有顧明煙的聲音。
她平時說話，會故意收著音，讓聲線聽起來低沉一些，比較符合她是“男人”的人設。
但面對哥哥時，她總會是不自覺的溫柔起來。
就像現在一樣，不止臉上的表情，就連聲音也溫柔如輕風一樣，飄蕩在車廂裡。
厲雲錚坐在副駕駛，聽著後面顧明煙軟糯的聲音，心想白告誡了。
讓她爺們兒一點，她倒好，越來越娘。
從後視鏡裡看過去，她一邊整理著顧名揚的衣服和頭髮，一邊認真的交待著。
語氣，姿態，眼神，動作，像個事事都面面俱到的……母親。
母親這兩個字在他腦子裡一冒出來，厲雲錚自己反而愣了下。
他皺了皺眉，仔細去看後視鏡裡的顧明煙。
此時顧明煙和顧名揚是面對面的坐在一起的，兩人都側身對著他，對比之下才發現，顧明煙和顧名揚比起來，顯得有多瘦小。
開春後，她脫下了臃腫的羽絨服，雖然還穿著厚實的外套，但已經能看到她單薄的肩背了。
顧名揚的神態雖然像小孩一樣天真，但五官線條是男性的硬朗。
顧明煙則不同，她的側臉柔和秀氣，完全不像個男人。
同一個媽肚子裡出來的兩兄弟，怎麼她比她哥瘦小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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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學校，司機停好車。
顧明煙帶著她哥下車，厲雲錚也從副駕駛下來。
學校門口，早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們了。
“是厲先生吧，我們透過電話，我是智培學院的校長，鄙姓王，快請進。”
王校長極為熱情，讓顧明煙緊繃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顧明煙牽著她哥的手，跟在厲雲錚和王校長身後進了學校。
校長帶他們參觀了一遍學校，顧明煙越看越滿意。
這家學校是中外合資，不少老師都是外國人，同樣也是自閉症方面的專家老師。
學校裡的學生也有成年人，有比她哥年紀大的，也有比她哥年紀小的。
如果是顧明煙自己，她絕對沒辦法把她哥弄到這樣的學校來。
參觀完學校，校長給他們看案例：“我們學校雖然建立的晚，卻接收過不少學生，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學科在國內發展比較緩慢，以前的人對各種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都不瞭解，但隨著社會的發展，自閉症也漸漸被人瞭解了。”
“很多人都認為得了自閉症的人是傻子，覺得他們行為刻板，情感冷漠，無法和正常人交流，但其實自閉症也有另外一個稱呼，叫天才病。”
“有些自閉症患者比正常人在某些方面表現的會更加優秀，比如數字，繪畫，音樂。”
“像我國和國外都報道過不少這方面的新聞，某某孩子雖然是自閉症，但其實是天才……當然，自閉症患者裡，也有不少普通人。”
“厲先生，你看看，這些學生都是我們學校第一批招進來的，經過專家老師們的教育和引導，還伴隨一些醫學的輔助治療，這些孩子們離校時，都比進校時有了較大改變。”
顧明煙對天才什麼的不感興趣，她只希望她哥以後能融入到社會，能比較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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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出來，顧明煙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厲雲錚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開心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笑，竟然也將他感染了：“你覺得怎麼樣？”
因為好心情，顧明煙看厲雲錚也順眼了許多。
她興奮的跟他說：“我覺得很好，特別是有成年人這一點，我哥以後來上學，有同齡人和他交流，他應該會舒服些。”
她又小聲說：“參觀學校的時候，我偷偷觀察了，那些老師對學生都特別有耐心，不管學生髮多大的脾氣，老師都是溫柔的，這樣很好，我哥從小就被舅媽打罵，他最怕有人衝他發脾氣了。”
看著顧明煙飛揚的笑臉，厲雲錚心情也不錯，瞥她一眼，慢悠悠道：“難怪你跟你哥說話時，溫柔的像個小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