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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煙心裡不想和他靠近，特別是單獨相處，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但現在被綁架了，就算她再不情願，也得和他“抱團取暖”。
她慢慢挪過去，腳碰到他的鞋子，就停了下來。
顧明煙現在和他同一個姿勢，都是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
厲雲錚動了動嘴唇，“我右邊腰袢不是固定死的，需要你把腰袢弄掉，找出藏在腰袢裡的刀。”
顧明煙愣了下：“刀？”
“刀片，很小，像修眉刀那種大小。”
正常人怎麼會在腰袢裡藏刀片……
顧明煙心裡這樣想著，但什麼也沒有問，“我該怎麼做？”
“想辦法蹲著，背朝我。”
如果是平時，任何人都不會因為這一個簡單的動作發愁。
但此時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著，就是這麼一個動作，可能要試許多遍，才能成功。
厲雲錚聽著她因為使勁兒而輕喘的聲音，說道：“其實還有個比較省勁的辦法。”
顧明煙沒好氣，“你不早說。什麼辦法？”
“你趴在地上，用嘴咬我的腰袢，會輕鬆不少。”
顧明煙想象了一下那個姿勢……
她寧願累死，也不願意用他說的那個辦法。
她一聲不吭了，默默的使勁兒，還好她體重輕，多試了幾遍，她就順利蹲在了地上。
然後像青蛙跳一樣，要蹦噠著靠近厲雲錚。
只不過這個跳，不是往前，而是往後。
這個動作難度太大了。
顧明煙只跳了一下，就不行了，差點又摔倒。
摔倒了不要緊，要緊的是又要費勁爬起來……
她蹲在原地，氣喘吁吁，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明明你可以挪過來，為什麼我要像個傻子一樣蹦噠過去。”
厲雲錚忍俊不禁：“我還以為你不會反應過來。”
顧明煙：“……”
敢情這傢伙一直在看猴戲。
身後傳來動靜，厲雲錚慢慢靠近了。
顧明煙的手張開，手指先碰到了他的衣服，不知道是褲子還是上衣，她背對著他，此時完全憑感覺來判斷，也不知道摸到了哪裡。
厲雲錚提醒她：“這是上衣，你的手往下，往右一點。”
顧明煙的手慢慢往下。
但她此時看不到，只能聽指揮，她背對著他，姿勢和他相反，動作雖然是照著他說的做，奔去的方向卻完全不同。
他說的往右，是他的右邊，而她下意識往右時，手卻伸到了左邊。
這一左一右的差距，摸到的東西就是截然不同。
顧明煙聽到了他倒抽涼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咬牙切齒的憤怒：“顧明煙！”
顧明煙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到發現觸感不對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手迅速的撤離。
她蹲在那裡，臉一陣紅一陣白，手握成拳頭，感覺這隻手都不乾淨了。
空氣裡只有沉默。
厲雲錚表情在黑暗中也極其難看，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只覺得噁心。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調整情緒。
顧明煙也在暗自說服自己，我的男的我是男的，他不知道我是女的，只會覺得噁心反胃想吐。
沒關係，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
洗腦自己後，顧明煙板著臉問：“還要繼續嗎？”
厲雲錚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繼續。”
顧明煙這次的動作，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每動一下手，都要問一句：“方向對嗎？”
得到他的回應後，她才繼續。
終於，找到了他說的第三個腰袢，果然摸在手裡硬硬的，裡面藏了東西。
她手指穿過去勾住，用力扯下來。
接下來就是兩人背對著背，厲雲錚讓顧明煙用刀割斷他手腕上的紮帶。
這刀片應該是特製的，極其鋒利，來回劃拉了十幾下，就割斷了紮帶。
手腕的紮帶斷裂後，厲雲錚拿過顧明煙手裡的刀片，割斷了腳上的紮帶。
他得到自由後，並沒有急著替顧明煙割斷紮帶。
顧明煙提醒他：“還有我。”
厲雲錚活動著手腳，“你不著急。”
顧明煙一愣：“你說什麼？”
“我挺生氣你剛才亂摸的，多綁你一下做為懲罰，不過份吧。”
顧明煙怒道：“說的好像我是故意摸你一樣！我也噁心！恨不得把手砍了！你要是覺得噁心，你就去砍了！”
厲雲錚：“……”
安靜幾秒後，厲雲錚走到她身後，割斷她手上的紮帶。
刀片往她手裡一塞，“腳上的自己解決。”
顧明煙接住刀片，開始割腳上的紮帶。
她看不到他，但能聽到聲音。
他在她面前走來走去，應該是在尋找出口。
很快，顧明煙也獲得了自由。
厲雲錚回來，在她身邊坐下，“這是個集裝箱。”
顧明煙皺眉：“你怎麼能確定是集裝箱？”
“牆壁太冷太硬，敲擊還有聲音，不像是房間。我剛才用腳步丈量了一下這裡的大小，這地兒窄而深，很像集裝箱。”厲雲錚說，“集裝箱省事，也方便，往海里一扔，是個毀屍滅跡的好法子，如果是我殺人，我也這麼辦。”
他說的輕鬆，顧明煙卻絕望：“我又要被你連累死了。”
厲雲錚蹙眉：“又要？”
顧明煙抿著嘴巴，不想理他。
等到手腳沒那麼僵硬了，她在身上找了找，手機不見了，肯定是被綁匪拿走了。
她支撐著站起來，在黑暗裡摸索了半天，果然如厲雲錚說的那樣，牆壁又冷又冰。
她不知道哪邊是門，所以只能到處敲一敲，推一推，但四面八方，都紋絲不動。
顧明煙的心開始往下沉。
“別折騰了，我剛才找了，門從外面被焊死了，還不知道要被關多久，我勸你還是多儲存一點體力。”
厲雲錚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呼吸也放緩一點，這裡的空氣我們支撐不了多久。”
顧明煙被他說的更加絕望：“你就不能想想辦法？難道要坐以待斃的等死？”
“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我們除了坐以待斃，等待對方主動出招之外，還真的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他說著，竟然還笑了下：“還好不是冷凍箱，不然現在就成冰棒了。”
顧明煙被他笑的毛骨悚然，這種時候，居然還笑的出來，她狠狠瞪過去：“你閉嘴吧。”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顧明煙不想跟他那張烏鴉嘴坐在一起，就在另外一個角落裡找了個地方坐下。
黑暗中，安靜的只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顧明煙的腦子裡也在控制不住的亂想。
一時想死在這裡了怎麼辦，一時又想厲雲錚不可能坐以待斃，他一定留有後手。
又想他如果真的也沒有辦法了，那怎麼辦？
真要活活等死嗎？
她有一個壞毛病，緊張和焦慮時，就想上廁所。
現在，她就有了這種感覺。
尿意陣陣襲來。
越是想要轉移注意力，越是覺得要上廁所的感覺被放大。
厲雲錚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沒事。”
“你聲音和語氣不對，到底怎麼了？”
“……”
顧明煙不想理他。
厲雲錚：“非要我過去嗎？”
顧明煙惱火：“都說了沒事……”
她聽到了厲雲錚起身的動靜，顧明煙低吼道：“我就是想上廁所！”
對面一下沉默了。
過了會，她聽到厲雲錚的笑意：“大的小的？”
“……小的！”
“那就上唄，都是男的，怕什麼。”
“我不！”
顧明煙咬緊牙關，她就是尿褲子裡，也絕不可能當著厲雲錚的面——
蹲、著、去、尿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