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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煙心裡排斥他的親近，身體自然做出了下意識的行為，她站的離他遠一些。
厲雲錚發現了她的小動作，雙眼微微眯起，心裡有點不高興。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厲江辰有沒有欺負你？”
厲江辰脖子都氣紅了，“我欺負她？我瘋了吧我氣瘋她？”
顧明煙“嗯”了一聲。
“真的？”
看著厲雲錚不相信的眼神，厲江辰急的抓耳撓腮，嗯什麼嗯，說清楚啊。
他差點伸手去搖晃顧明煙的肩膀，厲雲錚瞥過來警告的一眼：“嗯？”
厲江辰慫噠噠的縮回手。
比起大哥二哥，他有時候更怕三哥。
看著厲江辰那倒黴模樣，顧明煙拿過病床上的書包，拽著厲江辰往外走：“別理他。”
厲雲錚皺皺眉，跟上。
但怎麼越看，越覺得顧明煙挽著厲江辰胳膊的那隻手，那麼刺眼呢。
他走在兩人身後，用輕飄飄的語氣問：“厲江辰，你學校就是這麼教你行為儀態的？”
厲江辰本來想問自己的行為儀態怎麼了，但看到他的眼神，那種後背汗毛豎起的感覺又來了。
特別是他盯著自己的胳膊，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他覺得滲的慌。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厲江辰知道，他在警告他離顧明煙遠點。
“你有完沒完？”一直忍著的顧明煙忍不了了，“我和厲江辰差不多大，就像好哥倆，也沒有牽手，怎麼就礙你的眼了？”
就是！
厲江辰連連點頭。
厲雲錚動了動嘴巴，沒吭聲。
哇靠，厲江辰不可置信，顧明煙這一句話就把他三哥拿捏了？
他都有些佩服了。
不過這也未免太雙標了，對顧明煙唯唯諾諾，對他就重拳出擊。
鄙視！
回去的路上，顧明煙和厲江辰坐在後座，厲雲錚開著車。
兩人也挺長時間沒見了，厲江辰難免有些興奮，不停的和顧明煙討論兔女郎新出的番。
整個厲家，都覺得他喜歡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兒。
只有顧明煙不嫌棄，還會和他討論劇情。
厲江辰有種遇知音的感覺，因此每次回來，都會和顧明煙湊在一起。
只不過到家後，下了車，厲江辰感覺他三哥的眼神已經要刀他了。
不就是在車上的時候，他和顧明菸頭挨著頭靠在一起看動漫，他提醒他們保持距離的時候，他沒有理嗎。
這就生氣了？
生吧生吧，反正有顧明煙在，你也不敢揍我。
厲江辰得意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厲雲錚面無表情的活動了一下手腕，朝他走過去，厲江辰“嗷”的一聲，逃竄回屋。
進屋的顧明煙只覺得身邊颳起一陣風，等她看過去，厲江辰像個竄天猴一樣往樓上跑。
從廚房裡出來的張媽一臉莫名其妙，“四少爺這是怎麼了？”
厲雲錚慢條斯理從外面走進來，“抽風了，別理他。”
顧明煙瞥他。
心想厲江辰的“抽風”，八成是跟他脫不了干係。
**
顧名揚回來時，顧明煙去門口迎接。
她哥一看到她，就跑過來抱住她。
她哥抱的很緊，一直沒撒手，好像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顧明煙知道是因為她住院太久，她哥很久沒有看到她，害怕了。
“可以了，抱的夠久了。”
厲雲錚突然出現，把她和她哥分開，然後帶著她哥去客廳：“我教你玩魔方。”
顧明煙：“……”
看著一而再再而三阻止她和別人親近的厲雲錚，說實話，顧明煙心裡很慌。
可他明明還不知道她是個女的，怎麼會做出這麼有“佔有慾”的事兒？
她帶著疑惑的心情進去，厲雲錚和她哥坐在沙發裡玩魔方。
顧明煙仔細觀察，厲雲錚雖然表現出了“佔有慾”，但對她哥的態度，還算溫和。
她和她哥感情很好，再加上她哥有病，很黏她，因此他們兄妹的舉止會親密許多。
上輩子厲雲錚只要看到她和她哥有肢體上的接觸，他對她哥的態度就很差勁。
哪怕顧明煙說，她哥的心思跟小孩一樣單純，厲雲錚也容不下他們有一丁點的親近行為。
他就是想要獨佔她。
正在發呆，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顧明煙回神，厲江辰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指著和她哥玩魔方的厲雲錚。
“你哥竟然能和三哥玩到一起去？”
顧明煙表情很複雜：“我也很意外。”
厲江辰一臉羨慕：“我小時候最喜歡和三哥玩，但他不喜歡和我玩，說我是個傻子。”
顧明煙：“呃。”
看來討厭的人，不管是成年，還是小孩，都討厭。
“那他小時候一定是個熊孩子吧，肯定人人喊打。”
厲江辰卻搖頭：“不，在我記憶裡，三哥從小就聽話，也懂事成熟，家裡有活他搶著幹，吃的也少，我記得有一次他生病了都不敢說，燒的暈倒在房間裡，我媽發現後，叫了家庭醫生過來，說他差點把腦子燒壞了，我媽知道後坐在他床邊抹眼淚，那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媽哭，我媽說我三哥心裡一直沒有安全感，生病了不吭聲，是怕別人覺得他是個累贅和麻煩。”
想到媽媽，厲江辰陷入到回憶裡。
他媽去世時，他還小，才十一二歲，正是需要母愛的時候。
顧明煙不禁有些怔愣。
厲雲錚在自己家裡沒安全感？
生病了還不敢說？還覺得自己是累贅和麻煩？
這怎麼聽著像是被虐待了一樣？
可他是厲家的少爺，誰會虐待他？
顧明煙皺了皺眉：“你確定你說的話沒問題？”
厲江辰回神，明白她的，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我媽說，我三哥小時候走失過一段時間，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沒有安全感……這事是咱們家裡的秘聞，外人都不知道。”（他媽騙他說是走失，男主是被厲家收養）
顧明煙震驚。
上輩子她和厲雲錚認識了十年，都不知道他小時候竟然走失過。
“你別看我現在壯，其實我小時候是個瘦麻桿，老被大院兒裡的其他孩子們欺負，每次我被打了，三哥都會一聲不吭半夜摸過去，把欺負我的人從床上拎起來揍一頓，打完了人，他還威脅別人，不許告訴爸媽，後來那群孩子一到晚上就哭，還不肯睡覺，被父母逼問才知道，我三哥每天晚上都會翻窗去嚇唬他們，把那群熊孩子都整出心理陰影了，人家父母氣不過找上門來，我才知道三哥在背後偷偷幫我出氣。”
顧明煙滿頭黑線。
這什麼破毛病啊，從小就喜歡半夜翻窗？
顧明煙幾乎都能感同身受那群熊孩子了……
“你倆靠那麼近嘀咕什麼？”
厲雲錚薄涼的聲音忽然響起，主要針對厲江辰，他把手邊的一包紙巾砸過去：“坐好！”
厲江辰“嗖”的一下躲開，拿著手機往外衝：“我快遞好像來了。”
兩秒鐘就躥出去了。
厲雲錚目光落到顧明煙身上：“他偷偷摸摸跟你說了什麼？”
顧明煙本來不想理他，但不知為何，想到厲江辰說“我三哥小時候沒安全感，生病了都不敢說，燒到暈倒在地”這些話，一個小男孩的鮮活形象從她腦子裡冒出來。
她撇了撇嘴，“說你小時候是個霸王，喜歡翻窗去嚇唬別人家的小孩。”
厲雲錚一怔，似乎有些緊張，看了她幾眼，“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顧明煙聳聳肩，“沒了。”
厲雲錚垂下視線，心裡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正常人都不喜歡黑暗，他那段不光彩的過去，他好像不想讓她知道。
是怕她知道了，露出恐懼嫌棄厭惡的眼神嗎？
他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