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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面工廠回到辦公室，喬晚晚剛坐下就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張曼妮低著頭將剛才拿回來的樣圖一一擺放在辦公桌上。
“喬小姐，這些我都……”
她一邊說話一邊抬頭，卻看見喬晚晚手撐著頭，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喬小姐？”
張曼妮試探著輕輕喊了一聲。
喬晚晚只是皺了皺眉，但並沒有清醒過來。
張曼妮往外面看了一眼，現在天已經黑了，公司其他人也都已經下班離開，辦公室外面漆黑一片。
她想了想便將東西都收起來放在一旁，然後伸手去扶喬晚晚。
“喬小姐，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這些事情我們明天再商量吧？”
手剛剛碰到喬晚晚，喬晚晚就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她眼神迷茫的看淚眼張曼妮，然後才反應過來，坐直了身體，有氣無力的道：
“我沒事，你把東西放在這兒先回去吧。”
“喬小姐，要不然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覺得你現在精神不太好。”
“沒事。”
喬晚晚擺擺手，示意張曼妮可以先離開。
張曼妮跟著一直加班到現在，本身也很累了，喬晚晚這麼說，她猶豫了一下便離開了。
張曼妮一走，喬晚晚靠著椅子恍惚了一會兒才重新打起精神。
張曼妮從公司出來，一邊等車一邊拿著手機拍了個夜景的照片發朋友圈了。
不到兩分鐘，張秘書的私信訊息就進來了。
“剛剛才下班？”
“是啊，這兩天公司忙，喬小姐更忙，現在都還在公司呢。”
等了一會兒，沒見張秘書有什麼回覆，張曼妮收起手機攔到了車，上車後想了想又忍不住八卦，找到和張秘書的對話方塊輸入：
“陸總還在生氣？”
剛要點選傳送，想了想，張曼妮又把這句話刪除了。
私心裡，她其實覺得沈總和喬小姐更合適，但是上次她提起沈總的時候，喬小姐就說過了，他們是來工作的，私人感情的這些事情不應該過問太多。
而且就陸總和喬小姐現在這樣的情況，兩邊都有理不清的事情，問也無用。
再看張秘書也沒有回覆，張曼妮索性收起手機在車上開始打盹。
公司裡。
喬晚晚迷迷糊糊的只聽見‘咔噠’一聲，隨後便是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直延伸到身邊，好像有熟悉的氣息在周圍縈繞，她想要睜開眼睛啊看看，但眼皮好像有千斤重，她越是努力的想要清醒，越是覺得累得受不了。
“喬晚晚？”
耳邊傳來朦朧空遠的聲音，喬晚晚‘嗯’了一聲。
燈光明亮的辦公室裡，陸暨川身上還帶著夜色中的涼氣，他喊了兩聲，發現喬晚晚失蹤只是無意識呢喃一樣的回應。
他試了試她的額頭。
一片滾燙。
“喬晚晚，你發燒了。”
“我沒事。”
喬晚晚仍舊緊閉著雙眼，臉頰帶著不自然的潮紅，說完這句話就往他身上倒過來。
“……”
陸暨川抿著唇，伸手穩住她，下一刻就將人抱起來往外面去。
將喬晚晚放上車系好安全帶之後，陸暨川直接驅車往醫院去。
值班醫生給喬晚晚紮上針吊上輸液瓶，然後對陸暨川道：
“她只是發燒了，這兩天氣溫下降容易著涼，再加上過度勞累會讓身體素質變差，輸了液明天早上退燒就沒事了。但是怕病人晚上持續高燒，所以還是要多注意一點，我們的護士會隔一段時間來查房的。”
“謝謝。”
醫生離開之後，陸暨川才看向躺在病床上還不安的喬晚晚。
她好像是陷入了什麼夢魘，嘴裡唸叨著什麼。
陸暨川猶豫了片刻，俯身湊近。
“暨川……”
“我不知道我認錯人了。”
“對不起。”
“媽媽……我錯了，我一定，一定會……”
她的手忽然動了一下，抬起來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陸暨川按住她的手，面的針漏出來。
喬晚晚使勁兒想要掙扎開。
陸暨川在她身邊道：“晚晚，不要亂動。”
她繃著勁兒的手慢慢的卸下了力氣，陸暨川鬆了一點，確定她不會突然亂動之後才完全鬆開，正要收回手的時候，忽然被她另外一隻手抓住。
與此同時，陸暨川往上面瞥了一眼，看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朦朦朧朧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忽然又笑了。
“這次我沒有認錯人。”
陸暨川沉默的看著她，忽然想起她剛才在夢中的囈語。
她唸叨著什麼認錯人了。
目光緩緩下移動，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陸暨川沉默片刻才問：
“什麼意思？”
“……”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答，再抬頭看去，喬晚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閉上了眼睛，好像剛才那一幕只是幻覺一樣，但抓著他的那隻手還沒有鬆開。
陸暨川稍微動一下，她就捏的更緊了一點。
如此反覆兩三次之後，陸暨川索性就在床邊坐下來，也不再試圖抽出手了。
一直到半夜，護士才來將針取下，又試了試體溫。
“已經完全退燒了，等明天早上醒過來就好了。”
護士離開之後，喬晚晚往他坐著的地方翻了個身湊過來，像貓兒一樣的在被子裡拱了拱，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手。
一直到次日早晨，喬晚晚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窗外刺眼的陽光明晃晃的，她只看見眼前有一個人影完全被光影模糊了，腦子裡一片漿糊。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旁邊有手機鈴聲響起來。
她想也沒想的先拿過來接了。
“喂？”
“……”
手機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傳來陸母略帶不善的聲音：“喬晚晚？”
這帶著敵意排斥的聲音讓喬晚晚瞬間回過神來，迷糊的腦子也徹底清醒了，同時也看清楚面前被光影籠罩住的人影。
是陸暨川。
他睜開了眼睛，正沉默的盯著她。
喬晚晚拿下手機看了一眼。
手機也是他的。
她沉默的把手機遞過去，陸暨川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就起身去窗邊接電話去了。
喬晚晚重新躺回床上，看著純白色的天花板，耳邊傳來陸暨川的說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