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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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瑜伽爆破》在電子遊戲世界中可謂是一枝獨秀。這是為數不多的既不是由人類製作也不是為人類設計的遊戲之一,但卻被移植到了人類的虛擬現實技術上。這很奇怪,有幾個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最初創造它的種族。他們被稱為v
ix,是一種超級智慧和非常好戰的類昆蟲生物。或者更確切地說,它們本來就是這些東西。不管是好是壞,v
ix在實現星際旅行之前就把自己炸得滅絕了。考古學家們研究了他們被輻射過的家園廢墟,他們一致認為,這場災難性事件最有可能是由一個放錯地方的百吉餅引發的國際事件。
在他們相對先進的文明的遺蹟中,出現了幾項技術奇蹟和科學突破。前者是一個非常先進的空間戰鬥模擬,具有前所未有的可改裝性。一家名為Supe
sta
FlywayGo-Go的軟體公司購買了這個古老程式的版權,並將其改編為V-Life平臺。他們為什麼選擇將其命名為“水下瑜伽爆破”,這是銀河系眾多謎團之一,因為它幾乎沒有水,甚至沒有瑜伽。至少有很多爆能槍。
拋開其非凡的起源和誤導性的命名,《水下瑜伽爆破》最著名的是作為一款定義型別的遊戲。儘管它已經有5年的歷史了,但它仍然是競爭激烈的團隊空間戰鬥領域的前沿領導者。這也是喬和他的四個朋友打算競爭的媒介,他們的希望是在即將到來的錦標賽中贏得獎品。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在過去幾天裡一直在努力複習他們的虛擬鬥狗技能。這些熱情的業餘愛好者沒有機會獲得冠軍,但他們對自己在泳池中獲得一個較低的獎品的機率感到很滿意。
然而,他們的訓練團不得不中斷,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達到了極限。在虛擬現實開始遭受負面副作用和併發症之前,人類大腦只能在虛擬現實中度過這麼長時間。這就是為什麼V-Life服務要求每48個現實世界小時休息8小時。喬從八天的馬拉松訓練中走出來,感覺筋疲力盡,但卻以一種奇怪的愉快的方式出現。雖然他無法知道這一點,但他所體驗到的那種奇怪的滿足感,與一個剛剛辛苦工作了一天的員工的滿足感很接近。喬所知道的是,在規定的休息時間裡,他可以在他的艙裡睡得很香。
或者至少他本來是這麼想的,直到他透過那臺略顯古怪的機器的透明門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麥琪(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盤腿坐著,在離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徘徊。這本身並不奇怪,因為當喬最後一次見到她時,這個女孩就站在同一個地方,擺著同樣的姿勢。她手裡那塊棕色的東西顯得格格不入。這個人的視力仍然有點模糊,因為他已經兩天沒有用眼睛了,所以他不能從他的位置上看得很清楚。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去看看是個好主意。
長尾哥附身的吊艙滑開了,喬有點搖搖晃晃地從裡面出來。
“嘿,麥琪,”他向她打招呼。“你想我嗎?”
“你不在確實給我帶來了不便,喬。”
這是一種奇怪的非人情味的表達方式,但這個簡單的人決定接受它,作為一個精心設計的“是”,然後繼續談論手邊的話題。
“你拿的是什麼?”
或者更確切地說,握在手裡。
“在我們肉體分離期間,我已經要求這隻生物的合法所有權。”
她把那條蛇舉到喬的面前,用一種暗示她在炫耀它的方式。那人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驚奇注視著那條長著金棕色花紋鱗片的蛇。他甚至不知道麥琪是在哪裡找到這東西的,但至少她聲稱“合法所有權”意味著她沒有偷東西。這個生物本身當然是一個可愛的小東西,強調“小”。這條蛇很小,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她張開的手掌裡,鬆鬆地盤繞著自己。它大約和喬的手肘和手腕之間的距離一樣長,它的平均周長大約和他的拇指一樣長。
蛇好奇地向喬的臉抬起它的小腦袋,它那分叉的小舌頭積極地品嚐著他們之間的空氣。它研究這個人的方式,與它那永不滿足、好奇的主人有一種可愛的相似之處。這個愉快的想法一過去,喬就開始懷疑麥琪是否有能力照顧這個小傢伙。或女孩。他不是蛇學方面的專家,也與蛇的性別沒有直接關係。他環視了一下房間,很容易就發現了玻璃玻璃飼養箱和大袋食物顆粒,就在豆莢旁邊的角落裡。他感到一種奇怪的自豪,因為這個古老的宇宙實體已經照顧好了那些最基本的必需品。
“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平靜的阿茲戈德·卡拉爾’。”瑪吉得意地說。
“哦?他喜歡嗎?”
“到目前為止,阿茲戈德·卡拉爾還不能理解這些話的意義。”
“那很好,”他掩蓋了這個不祥的回答。“我能摸摸它嗎?”我以前從來沒見過真的。”
麥琪點頭表示肯定。喬慢慢地、小心地向它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拍了拍它的鼻子,這個動作有時被稱為“拍鼻子”。他用同樣的方式撫摸著它的小腦袋。蛇對這種刺激的反應是抬起身體的直立部分,在喬的手指上盤繞一次。這個人發現自己很欣賞它的面板貼在他身上的那種奇怪的溫暖和乾燥的感覺。這種感覺也引發了一種與蛇的主人有關的稍微令人擔憂的想法。
“等等,你拿著可以嗎?”
麥琪滿意的笑容瞬間變成了困惑。
“阿茲戈德·卡拉爾為什麼會反對住在我的控制之下?”
“只是你的面板感覺有點奇怪。”
的確,瑪吉蒼白的身體在被觸控時表現出一種特殊的感覺。不知怎的,她感到既溫暖又涼爽。這絕不是不愉快,只是奇怪。喬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蛇是冷血動物,所以他不知道這小傢伙會不會覺得舒服。
“感謝您的關心,但沒有必要。Azgod'Kala
明確表示喜歡在我的肉上休息,否則我就把它送回查爾斯先生提供的水族箱裡了。”
似乎是為了證明她的觀點,蛇從喬的手指上縮回來,又懶洋洋地躺在麥琪的手掌上。
“這是無可爭辯的。等等,查爾斯先生?你是說LyfeHaxx的老闆嗎?”
“你認識這個人嗎?”她顯得很驚訝。
“有人在社群留言中提到了他,”他說錯話了。“呃,對不起,登機。他的頭像上有這個不可思議的——不管怎麼說,顯然那家店現在就要炸了。”
麥琪愉快地半閉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溫柔的表情扭曲成一種冷酷、精明的憤怒。
“不是爆炸!”喬很快做出了反應。“我是說它越來越受歡迎了!”這是件好事!”
“我明白了,”女孩放鬆了臉。
“天哪,麥琪,”那人嘆了口氣。“你真的需要立即停止做最壞的打算。瞧,你把可憐的小阿茲戈德卡什麼的嚇壞了!”
事實上,這條蛇儘可能地直立,露出它的小毒牙,同時它的頭瘋狂地旋轉。退一步說,這是一隻激動的小動物。麥琪茫然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用另一隻手去拿它。這條小蛇對著靠近的手指發出了微弱的嘶嘶聲,但當女孩開始撫摸它的脊椎時,它立刻平靜下來。
“哇。你很擅長這個,”喬說。
“提供給我的指示是全面而翔實的,”她平淡地回答。
“不過,很少看到你為任何事情生氣。你一定很喜歡那家店吧?”
“是的。我就是在這裡買到阿茲神卡拉爾的。我不會原諒任何愚蠢到傷害它的人。”
“啊。這就解釋了很多。”
前面提到的Joe瀏覽的留言板上有很多關於黑眼睛、黑頭髮、黑衣美女的資訊,她把顧客帶到了LyfeHaxx。參與網上討論的一些人甚至發明了一些令人尷尬的頭銜,比如“黑暗的女主人”和“蒼白的女神”。喬不是最精明的人,但他現在確信他們一直在談論麥琪。這使他非常好奇,想知道她這幾天都在幹什麼。然而,他決定改天再報道,因為他看出她臉上的表情是一種輕微的痛苦。
“你沒事吧,麥琪?”你好像很煩惱。”
幸好那個女孩最近學會了適當地表達情感,否則他永遠不會意識到這一點。她專注地看了他幾秒鐘,然後放鬆了她的臉,露出溫和滿足的表情。
“感謝您的關心,但沒有必要。”
“別跟我胡扯。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不是嗎?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儘管開口說。”
喬試圖展示他可靠和男子氣概的一面,卻得到了一個緊抿的微笑,似乎介於喜悅和嘲笑之間。
“如果有需要,我會盡力做到的。”
“很好,”那個有選擇性的人點了點頭。“不管怎樣,我很想多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真的需要休息。保重,回頭見。”
他爬回艙裡,把它設為“睡眠模式”。當機器將其圓柱形腔從幾乎垂直的位置調整到完全水平的位置時,機器發出了一些安靜的滑動和嘶嘶聲。喬在幾分鐘內就昏倒了,讓瑪吉思考她之前的爆發所突出的潛在的災難性問題。她本想聽聽那個男人對這件事的看法,但她斷定,在那個特定的問題上,他是非常無能的。
瑪吉意識到她對恐懼幾乎一無所知。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她意識到情緒是如何在大腦中的化學反應以及它們對人體的生理影響方面起作用的。她還大致掌握了什麼樣的刺激可以引起或減弱上述反應。然而,瑪吉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恐懼,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真正的自我在技術上沒有大腦。
在其令人抓狂的漫長存在中,《觀察者》瑪拉斯拉克從未發現自己的存在受到過嚴重威脅。儘管它曾與它家鄉的長輩發生過幾次衝突,但它不朽的本性讓它的意識在看似被摧毀後仍能自我重建。這一點,加上它對觀察、研究和實驗的喜愛,塑造了它在情感上發育不良的個性。
自從瑪拉斯拉克成為麥琪以來,這種情況就一直在穩步變化。半人半人的生活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她以前甚至沒有想過要去探索。歡樂、愛情、悲傷和憤怒等概念對她過去的自己來說是完全陌生的,試圖完全理解它們是一項令人難以置信的啟蒙努力。她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她過去與物質世界互動的嘗試是如此徹底的無效。
主要的問題是,宇宙實體在他們遇到的小生命的頭腦中喚起了固有的恐懼。這些會議激起了一種強烈的自我保護本能和對未知的恐懼,這種恐懼壓倒了所有的邏輯和理性。雖然麥琪的一些同齡人陶醉於從恐嚇理性思維中獲得的模糊的權力和控制感,但《觀察家報》不是這樣的。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它鄙視伴隨恐懼而來的非理性行為。這就是為什麼星際實體對喬·穆里根有如此濃厚的興趣。這個奇怪的人是唯一一個與馬赫拉斯拉克的巨大存在面對面而沒有立即屈服於原始情感的人。
然而,這也正是為什麼,儘管他的意圖,他不能幫助麥琪目前的困境。雖然她對恐懼概念的理解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她覺得,在她親身經歷之前,她永遠無法真正理解它。她相信這是可能的,因為她經歷過近乎恐懼的心理狀態。例如,她擔心喬的健康,並擔心引起一件事會危及她在他的現實生活中的存在,但這兩個都不是“真正的交易”。
最大的問題是麥琪不確定如何糾正這種情況。她的生存沒有受到嚴重的威脅,失去她的身體外殼也沒有什麼後果,所以她不可能害怕滅絕或殘害。此外,她張開雙臂歡迎未知的事物,所以那種形式的恐怖同樣超出了她的能力。由於最明顯的候選人已經不可能了,瑪吉考慮了一些看似次要的選擇。
首先,人類對任何侵犯他們的控制感、自主性或自由意志的東西都有深刻的憂慮。這只是情感雞尾酒的另一個組成部分,當他們面對一個來自現實面紗之外的實體時,他們會尖叫。瑪吉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體驗那種特殊的感覺。一想到要服從長輩的絕對正確的意志,當然是不愉快的,但與其說是可怕,不如說是令人憤怒。
下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害怕失去,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害怕別人。當瑪吉無意中讓喬看了那部可能致命的肥皂劇時,她經歷的事情可以說是這樣的。然而,由於過度沉迷於戲劇娛樂,她當時的思想受到了汙染和不穩定。此外,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她想到自己違背了對喬的義務而感到憤怒。因此,麥琪無法將她當時所經歷的歸類為純粹而真實的恐懼。另一方面,肥皂劇事件表明,這是一個潛在的可行的自學場所。唯一的問題是找到一個合適的物件來威脅滅絕,而不是喬。
她瞥了一眼長尾哥德人出沒的豆莢,但馬上斷定這裡不合適。雖然她很喜歡她的寵物專案,但如果它不復存在,她也不會那麼煩惱。她可能會感到有點失望,因為她投入的時間和精力都白費了,但僅此而已。如果她的理解是正確的,那麼激發她對失去的恐懼就需要使用一個她有情感投入的有意識的存在。shogoth絕對不符合條件,因為它對Maggie來說沒有任何情感價值。
這時她的思緒又飄到右手邊,她的新收穫正懶洋洋地躺在一個由金棕色鱗片組成的小球裡。阿茲戈德卡拉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它轉過頭來,好像要迎接她,它的小舌頭懶洋洋地在嘴裡來回擺動。大家都說,它是一個無辜的、微不足道的生物,對這個超凡脫俗的實體來說,它的實際用途最終可以忽略不計。如果不是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突發奇想,瑪吉根本不會關心這件事。
“……這樣就行了。”她冷冷地決定。
一個合適的實驗立刻在她可怕的邏輯思維中形成,她沒有浪費時間使她的設計成為現實。麥琪離開了喬的公寓,坐上了最近的電梯,越高越好。一到摩天大樓的第90層,她就找到了一個大窗戶,走過去,手裡拿著一條毫無戒心的蛇。她把那隻空著的手掌壓在那塊巨大的防碎玻璃上,隨心所欲地彎曲玻璃分子,在玻璃上開了一個真人大小的開口。一股冰冷的狂風呼嘯著從縫隙裡衝了進來,迫使小阿茲戈德卡拉爾躲進了麥琪的長袖裡。女孩完全沒有被風嚇倒,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記得關上“門”。
然後,這個穿著人類面板的不可思議的生物開始沿著建築物的一側行走,好像重力只是一個暗示。猛烈的風不停地拍打著她的衣服和頭髮,但除此之外,完全無法擾亂她垂直的步態。又往上走了三十多米後,麥琪來到了摩天大樓的屋頂。她還沒有到達最高點,因為平坦的地面上佈滿了無數的衛星天線、訊號塔、避雷針、備用發電機和其他面向維護的機械。不過,沒有必要再往上爬了,因為瑪吉目前的高度已經足夠她進行實驗了。
這個女孩名副其實,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她所在的屋頂平臺和對面的摩天大樓之間有大約15米的距離。儘管在建造過程中採取了各種應對措施,但巨大的建築物在無情的高空風中搖晃,因此很難得到準確的測量結果。看著下面層層疊疊的街道和空中交通車道,瑪吉估計她在海拔816米的地方,但只比最上面的公路高出一小部分。這樣她還有二百七十米的迴旋餘地,這對她的目的來說是綽綽有餘的。相當極端的風速可能會導致一些併發症,但她相信它們不會對實驗產生明顯的干擾。
麥琪認為條件是令人滿意的,於是把右手塞進左袖子,拿出了她的測試物件。她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捏住那條無辜的蛇的腹部,抓住它。她的手臂一直伸到最遠的地方,只留下那條完全困惑的蛇懸在懸崖邊上。意識到這是致命的危險,它拼命地纏繞在瑪吉的手指上。然而,它的努力是徒勞的,因為它的墜落被認為是女孩研究的必要條件。
所以,平靜號阿茲戈德·卡拉爾被丟棄了。它的身體很小,只有三十克重,重力把它往下拉,它立刻被無情的氣流捲走了。如果瑪吉是個正常人,她會立刻看不見那個怪物。她當然不是,所以她能夠準確無誤地跟蹤飛機混亂的下降過程。考慮到它越來越快的速度和普遍的無助,毫無疑問,她的寵物將在七秒鐘內死去。
儘管瑪吉行為無情,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殘忍。她不喜歡折磨那條無辜的蛇。這只是她作為一個個體成長的必要步驟。那麼,如果一個微不足道的生命必須在這個過程中被扼殺呢?那條蛇的存在充其量是短暫的,而她的存在卻是難以形容的巨大。客觀地說,這隻愚蠢的小動物即將死去比它的繼續存在更有意義和目的。從某種奇怪的角度來說,我們可以說瑪吉是在幫他的忙。
這樣,當蛇倒下時,女孩就可以完全不受影響地看著了。她那面無表情的表情,在風吹來吹去時絲毫沒有退縮,在冷空氣使她陷入麻木時也絲毫沒有動搖。的確,這個毫無防備的東西似乎在濺到人行道上之前就已經死了。如果不是,那麼再過三秒鐘,它就會永遠消失,只留下一抹溼漉漉的汙跡和一段轉瞬即逝的記憶,作為它短暫存在的標誌。
隨著麥琪纖細的身體瞬間超過音速,一聲可怕的轟鳴聲震動了超級摩天大樓。不一會兒,她就落在了人跡般稀少的公路上,一聲不合邏輯的輕微撞擊,給加速度、質量和動量定律豎起了巨大的中指。的確,在這突如其來的停頓中,唯一改變的是那姑娘冷漠的外表。由於過度呼吸,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鬆弛地張著。她的心在耳朵裡砰砰直跳,一顆冰冷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流下來。
就在那兒,在她捧成杯狀的手裡,奇蹟般地蠕動著一個由金棕色鱗片組成的無辜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