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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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來吧!”喬示意。“你就知道這些?!”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少錢!”
瑪吉努力證明她的話不僅僅是誇誇其談，她在手中的控制器上做了一系列複雜的按鍵和槓桿動作。螢幕上的角色透過執行高低攻擊組合來響應這些提示。然而，儘管確實令人印象深刻，但Joe的完美時間輸入完全抵擋了攻擊，使他的角色完全毫髮無損。然後他立即發起了反擊，這被瑪吉反擊了，造成了她贏得這一回合所需的最後一點傷害。
“玩家2贏了!”比賽解說員宣佈。
“哦，別這樣!”喬對著螢幕尖叫。“這怎麼公平?!”
“你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我，卻一直挑戰我，”麥琪得意地說。“它很可愛。”
“R
gh!我們走著瞧吧!我要扭轉局面，讓你吞下那些話!”
儘管比分對他的對手有利，但這是一場五局四勝制的比賽。因此，喬理論上當然有獲勝的機會。然而，看看他在這兩輪中被打得多麼慘，他宣稱獲勝的實際機率是微不足道的。當然，他拒絕承認失敗，直到痛苦的結局。在過去的兩個月裡，他一直在以競技水平玩《公路勇士7》，所以他不能讓這個五天前才出現的新手打敗他。他作為一個玩家，一個男人，一個人的驕傲都在這條線上。
第三輪的開始和前幾輪沒什麼兩樣。麥琪開始進攻，迫使喬在試圖找到突破口的同時為自己辯護。在技巧和執行力方面，這個女孩顯然佔上風。在正確的時間按下一系列按鈕是非常容易的，而且她的反應速度非常快，不可能有任何事情讓她感到驚訝。然而，喬有兩樣東西是她沒有的——經驗和策略。
他注意到麥琪同樣依賴於兩個快速連擊，因為它們效率很高。她也抓住了每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反擊機會。簡而言之，她是可以預測的。此外，這個女孩無法判斷喬的一個動作是否是假動作，她對喬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著迷。這些缺陷正好為喬提供了反擊的機會。
他經受住了她的連擊，刺激她去招架一個不可能到來的攻擊，然後在她的角色恢復之前發動攻擊。在接下來的90秒裡，這種情況不斷髮生，他有條不紊地把Maggie的生命值條磨成零。無論她的反應有多好，時機有多好，如果她在吹出一個動作後什麼都做不了，那就沒有意義了。誠然，她本可以使用“魔法觸控”方法重寫遊戲程式碼，但這是作弊。瑪吉不可能違反她自願同意參加的比賽的規則。
“玩家1贏了!”完美!”
因此，比賽的解說員熱情地宣佈，喬沒有受到一個乾淨的打擊就取得了勝利。
“是的,寶貝!他揮舞著拳頭歡呼。“你覺得我怎麼樣?”
然而，當他轉過身去看瑪吉時，她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感情的刺痛。只是純粹的，未稀釋的，不可思議的焦點。那人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熱情，全身心投入到比賽中去。很明顯，他的對手已經受夠了遊手好閒的日子，要用盡一切辦法和他較量一番。考慮到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東西，這確實是一個可怕的前景。
“玩家1贏了!”完美!”
然而，一件事也沒有改變。不管麥琪的速度有多快，有多準，她仍然受到她戰鬥的媒介的限制。也就是說，Joe適應和克服這種可怕的機械技能的能力本身就非常出色。當然，還有很多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他生活在一個擁有170億失業人口的星球上，這些人除了在虛擬現實中無所事事。誠然，他們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把時間花在《公路勇士7》上，但在行星排名階梯上，喬之上仍然有8萬人。他遠不是最好的，但當他宣佈進入最後一輪時，他肯定覺得自己是最好的。
“唷!他終於放鬆了。“那太累了。你為一個新手打了一場大仗。”
“我認輸，”麥琪沉重地嘆了口氣。“這種被稱為電子遊戲的媒介仍然蘊藏著許多秘密。”
“所以。想再來一次嗎?”
女孩眨了一會兒眼睛才回答。
“好奇。雖然我無疑為自己的失敗而煩惱，但我發現自己滿懷熱情地期待著複賽。多麼奇怪的情感悖論啊。”
這似乎是一件小事，但這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本身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清新。
“這就是設計精良的電子遊戲的魔力，”喬笑著說。“你可以輸得很慘，但仍然玩得很開心。”
“我開始明白你為什麼是這個樣子了，喬·穆里根。”
事實上，這個人的許多古怪行為都可以歸因於他的成長經歷。在國家照顧他所有的基本需求和提供的大量虛擬媒體之間，喬的自我保護意識如此不發達並不奇怪。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重大的逆境，因此他無法意識到這一點，直到為時已晚。至少麥琪是這麼認為的。她絕不是人類心理學或行為模式方面的專家，但她被稱為“觀察家”也不是無緣無故的。
在麥琪輸掉了複賽之後，喬決定在她的惡劣情緒在宇宙中撕開一個洞之前改變局面。他擁有一個相當龐大的遊戲庫，其中包含各種型別的遊戲。他的女友顯然很欣賞遊戲提供的各種機制、故事和藝術風格。她至少都試過一次。從《StealyWheelyAutomobiley6》的鉅作到《HuffHuff’sNut-a
d-Spegglepuzzle》的絕對垃圾箱火，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東西。最後一句尤其讓麥琪意識到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話題。
“喬，你知道這種叫斯皮格爾的東西嗎?”
“嗯?啊，那玩意兒?我小時候很喜歡它，但我想我長大了就不喜歡了。”
“它是由什麼組成的?”
“我想裡面有濃縮的水果吧?”不完全確定，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點一些。”
“我當然願意。”
“好吧，給我一分鐘。”
喬從他最喜歡的豆袋旁邊站起來，走向冰箱。他一邊點著麥琪偶然感興趣的調味品，一邊迅速而熟練地操作著上面的觸控式螢幕。當然，他不一定需要做所有這些。這是虛擬世界，他可以在座位上操作幾個選單。然而，V-Life平臺不僅僅是一種娛樂手段。
雖然它一開始是這樣的，但無數像喬這樣的人實際上住在裡面。這是唯一可行的方式，讓他們體驗到擁有一個寬敞的家和真正的傢俱是什麼感覺。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自己的私人數字住宅裡塞滿了各種技術上不需要的垃圾，比如多餘的遊戲機和毫無意義的冰箱。像四處走動、按按鈕和端盤子這樣的小事被認為是溫和的娛樂，所以虛擬世界的居民們會特意去做這些事。
“哦,哇。嗨,麥琪?”喬在房間的另一頭喊道。顯然，Speggle有好幾種口味。你要納納、桃鐮刀、蜜糖還是星莓?”
“Sta
be
y聽起來很吸引人，”她回答道，眼睛沒有離開遊戲螢幕。
這傢伙又敲了幾下冰箱的顯示屏，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管子，上面用古怪的粉紅色字母寫著“Sta
be
ySpeggle”。
“你想把它放在三明治或其他什麼東西上嗎?”
“這是允許的。”
另外，別忘了特別努力地躲避老闆的咖哩光束。動畫與點選框不匹配!”
“你的建議是不必要的，但我很感激。”
她繼續挑戰馬車遊戲，而喬組裝前面提到的三明治。誠然，這樣稱呼它是給了他的創作太多的信任。它實際上只是一片烤麵包，上面撒了一些無法辨認的粉色糊狀物，上面放了幾勺烤豆。他又給自己做了一個，把它們分別放在一個盤子裡，然後走回麥琪身邊，正好看到她控制的卡通人物變成了一碗咖哩。
“這是最不愉快的，”她可能撅著嘴說。“我非常希望找到對這一令人憎惡的數字產品負責的人，並徹底教育他們質量保證的重要性。”
“我知道那種感覺。半個銀河系也是如此。這款遊戲非常糟糕，甚至導致製作Speggle的公司破產。這些東西在V-Life之外是不可能找到的。”
“這是一種絕種的味道嗎?”
“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說法，”喬聳聳肩，咬了一口三明治。“哎。也是一種解脫。我都忘了這東西有多便宜了。”
麥琪覺得有點好笑，因為他顯然不喜歡這種產品，但卻沒有阻止他咀嚼、吞嚥，然後又咬了一口。然後她瞥了一眼自己的那份，這時她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認識。
“喬。我想體驗真正的食物。”
“是的，我聽到了。這真是垃圾。我還是去點一份美味的燉肉吧。”
“你誤會了。我指的是非虛擬的食物。”
“呃……好吧?他揚起眉毛。
“我的請求把你弄糊塗了嗎?”
“一點點。你知道V-Life的食物模擬與現實生活的準確率是99.6%，對吧?”
“這0.4%的差額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同樣重要的還有這個虛擬世界的創造者在吃的過程中忽略的那些方面。”
事實上，在麥琪看來，食物的數字化再造相當膚淺。它的質地、香氣、稠度和味道都在那裡，這些都足以讓人腦相信它吃的是真正的食物。然而，在這個女孩形狀的宇宙實體中，這還不夠。她想感受唾液中的化學物質開始消化過程，或者她的身體從生物物質中提取微量能量的感覺。
“對不起，麥琪，但我現在真的買不起真正的食物，”喬畏縮了一下。“把這個月的大部分零用錢都花在做媒上了，記得嗎?”至少再過兩週我就沒錢了。”
“這是個可怕的訊息，不是嗎?”她帶著近乎擔憂的神情望著他。
“嗯?我的意思是，這不是很好，但我不會因為沒有錢而死。”
“難道你的肉體不需要你無力購買的食物嗎?”
“哦，有關係。只是，我在這裡的時候，豆莢會幫我處理這些事。”
“你以前確實提到過這件事，但我需要詳細說明。你的豆莢給你吃什麼?”
“它叫‘
ot-goop’。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傻，但這基本上是我一生的主要飲食。”
Noot-Goop是一種合成蛋白質糊，含有普通人生存所需的所有營養、維生素和水分。它的主要缺點是人類無法就如何調味達成一致，所以它被科學地製作得儘可能平淡。這並不重要，因為它通常是透過餵食管施用的，而物理感覺被VRpods抑制。
“這種東西你不需要付錢嗎?”她問道。
“不。基本上是免費的。”
實際上，V-Life的訂閱費中包括了穩定供應的
ot-goop，但喬並不認為這是一項支出，因為他的一部分零花錢自動支付了這筆費用。
“還有，你怎麼知道錢，卻不知道吃的?”輪到喬問了。
“任何有知覺的文明都不可避免地會發展出貨幣的概念，以衡量個人對社會的貢獻。相反，並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像人類一樣需要營養。”
“對,對。好吧，除非你能給我們變出幾百磅來，否則我真的不能請你吃什麼。”
“這很簡單。”
“等等，真的嗎?”
“我注意到你們的貨幣是數字化的。也許你沒有注意到，我非常擅長操縱這種事情。”
“是的，但是……這不是偷竊嗎?”
根據定義，盜竊是非法獲取財產。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財產，喬。”
“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我的賬戶餘額只是伺服器上某個地方的一個數字，不是嗎?”
“事情的真相要複雜得多，但這基本上是正確的。”
“嗯，我相信，”他聳聳肩。“不過我們不要太過分，今天只需要200個就夠了。”
麥琪的眼睛一閃一閃地閃了幾秒鐘，這表明她正在絞盡腦汁。
“搞定了。”
喬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平衡，發現它比原來高了兩百磅。
“好了。好吧，那我們走吧!反正我也該伸伸腿了。當它檢測到肌肉萎縮時，我的pod會非常生氣。”
適當的命令被呼叫，喬回到了他的豆莢，瑪吉靠在他身上，這是他的新常態。女孩毫不猶豫地爬了出來，但男孩留下了，這樣豆莢就可以換他有點臭的衣服了。穿上他喜歡的Ret
oStyle™白色t恤和牛仔褲後，他走出去做了一些伸展運動，確保在這個過程中給機械伊麗莎白二世的照片一點波浪。之後，他談到了他對同伴外表的一點擔心。
“那麼，嗯，麥琪。你為什麼還穿著那件長袍?”
“我沒有理由停止使用它。”
“嗯，你能幫我換件別的衣服嗎?”
“這是允許的。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嗎?”
“是的,真的。”
然後，紅色和金色的織物扭曲，旋轉，變暗，因為它重塑了自己，喬認為會看起來很好。“更具體地說，這是一件樸素的哥特式連衣裙。全身漆黑，長袖和及踝的裙子襯托出她那笨重的皮靴。除了毫無意義的裸露肩膀和右側大腿高的開叉外，麥琪光滑蒼白的面板幾乎沒有暴露出來。他不確定自己以前在哪裡見過這件特別的衣服，但它確實看起來很熟悉。重要的是，它比那件華而不實的袍子好看多了，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考慮到他是麥琪的忠實嚮導，他的意見是她唯一關心的。
自從喬把麥琪帶到他的公寓後，他們倆第一次去了大城市戴夫-156。因為摩天大樓太高了，而且它們之間的空間佈滿了無數的全息廣告牌，所以不可能知道太陽是否出來了。市民們一生都不知道真正的陽光之吻是什麼感覺，這是很常見的。他們中很少有人特別關心。喬當然不喜歡，瑪吉不喜歡太亮的燈光，所以他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即將到來的用餐體驗上。
第一個障礙是喬不確定在哪裡可以找到餐館或小餐館。他只知道他有時和朋友去的那家酒吧，但他覺得這可能不合適。幸運的是，他已經習慣了掃描周圍的廣告海洋，並很快找到了一個叫博爾特漢堡的地方。與其說它是一家餐館，不如說是一個全自動自動燒烤架，但食物就是食物，瑪吉想吃。於是他們買了一個漢堡包，並狼吞虎嚥地吃了下去。
他們接下來的幾站是一個紙杯蛋糕攤販、一個烤堅果攤和一個新鮮水果攤。後兩種非常貴，因為他們吹噓自己是有機的，而不是人工種植的。不過，它們價格昂貴也沒關係。喬有一種感覺，瑪吉會像往常一樣想嘗試各種各樣的東西，這就是他要兩百磅的原因。考慮到他通常每月扣除費用和稅款後的零用錢只有50英鎊，他想這筆錢應該足以滿足那個女孩一時的好奇心。
當喬為瑪姬的星莓冰淇淋買單時，這些神奇的錢就花光了，這是他當天買的第27份了。他們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他的腿有點累了，所以他選擇在路邊隨便找一張長凳坐下。當他這樣做的時候，他肯定感覺到屁股下面有什麼東西壓扁了，但他並不擔心，因為當他回來的時候，豆莢會照顧他的。至於麥琪，她很滿足地站在他身邊，輕輕舔舐著她的冷凍食物。
“那麼，你喜歡這個維度的食物嗎?”
“我再次對人類的創造力感到敬畏。我不相信自己有能力製造這麼多毫無意義的消遣。”
“啊，別這麼說。我相信只要你願意，你一定會很有創造力的。”
“你的自信很可愛，但被誤導了。自從我來到這裡，除了觀察、模仿和操縱之外，我什麼也沒做。創造需要想象力，這是我掌握的最不發達的方法之一。”
“哦。這……有點可悲。誰知道呢?如果你在我們人類身邊待得足夠久，也許你會學到一兩件事。”
“這也是我的希望。”
“嗯……等等，我們剛才說什麼來著?”他疑惑地抬頭看著麥琪。
“這個維度就是食物。”
“對,對。你決定好最喜歡的食物組合了嗎?”
“是的。糖果。尤其是星莓衍生物。”
“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糖有一種令人愉快的味道，而且熱量很高。此外，星莓的名字裡還有‘星’這個詞。”
“這……這有什麼關係?”他毫不知情地搖了搖頭。
“假裝它們嚐起來像星星很有趣。”
“擊球。嗯。”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可愛的回答，喬本能地忍住了笑，但轉念一想，瑪吉不是那種會為這麼小的事情生氣的人。
“還有其他你喜歡的味覺嗎?”
“是的。肉。特別是有機肉。”
“這是為什麼呢?”
"我能感覺到從前有生命的有機體身上殘留的微量精神能量。痛苦,主要是。”
“啊……嗯，那味道怎麼樣?”
“……有點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