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過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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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琪趴在地上，嘆了口氣。這讓她有點吃驚。她並沒有打算用那種富於表情的呼氣。周圍沒有其他人看到它，這使得它基本上毫無意義。然而，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從她心裡流露出來了，她還沒來得及認真想一想，一切就過去了。她不想太深入地挖掘這個潛意識手勢的含義，至少在有客人等著她的時候不想。當然，她知道馬洛尼警官來過，喬好心地提出在她完成當天的計算任務時招待他。那已經是將近四十分鐘以前的事了，再讓警察等下去是浪費時間。

於是女孩離開了主臥室，來到起居室和那兩個人會合。

“哦。早上好，歐小姐。”警官像往常一樣招呼她。

“嗨,麥琪。你那些聰明的東西都用完了?”喬也喊她。

“確實。事實證明，希格斯玻色子是一個比預期更具挑戰性的課題。”

她說這話時，臉上無疑帶著得意的微笑，暗示她已經成功地掌握了這門學科。

“真不錯，歐小姐。不管怎麼說，關於你幫我做的睡魔的案子，喬實際上幫我意識到了一些東西，可以把它開啟。”

“他?女孩對他揚起眉毛。

“我做了?男人完全不知道。

馬宏升盡力忍住不笑，以免對主人顯得粗魯。

“這個啟示的本質是什麼?”麥琪直接問他。

“實際上，這有點尷尬。似乎當局，包括我自己，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傢伙拖來拖去的沙子上以至於我們都沒有注意到他經常換私人班車。然而，這些車輛都有相同的數字註冊，很可能是熟練的駭客所為。”

換句話說，嫌疑人走私的不是沙子，而是梭子。他的顆粒狀貨物只不過是一種干擾，一種詭計，用來佔用海關人員的時間，而他的車輛偽造的憑證愚弄了他們的電腦系統。為了透過貨輪運送可能被盜的穿梭機，這種簡單而有效的誤導是必要的。這些個人飛行器可能已經能夠到達高軌道，但太小了，無法容納星際旅行所需的蟲洞發電機。一旦進入另一個恆星系統，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賣掉它們要容易得多。

如果麥琪看到了警察最近蒐集到的那些資料，她完全可以把這一切都告訴警察。給她看那些錄影和錄音就是他去找她的原因。她很快檢視了這些資料，並證實馬洛尼的理論是很有可能的。女孩猜測整個組織都參與其中，因為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行動。至少，必須有一個“收貨人”代表買家接受“慷慨的捐贈”，否則走私者銀行賬戶上的交易就會一目瞭然了。馬洛尼接著補充說，他們有可能用實物而不是數字貨幣進行易貨交易，因為後者更難追蹤。

兩人總共花了大約90分鐘的時間集思廣益，而喬偶爾也會在他們的理論過於複雜或牽強的時候插話。

“謝謝你的真知灼見，歐小姐。”警察站起來準備離開。“也謝謝你邀請我，穆里根先生。哦，當然還有茶。起初我對你的管家持保留意見，但吉夫斯煮的茶很難喝。”

“我知道，對吧?!”那人叫道。“我喝得太多了，我都不記得上次喝白開水是什麼時候了。”

“哈哈，這不能怪你!”無論如何，我不會再佔用你的時間了。”

軍官告辭走開，繼續幹自己的事。聽到他走了，一個人從客房裡探出頭來。看到讓她尷尬的根源消失了，約翰遜探員急急忙忙地沿著走廊朝麥琪走去。她遞給女孩一個行動式平板裝置，然後一言不發地大步走回她的房間。兩人對這種沉默寡言的態度都不感到驚訝，因為他們的“室友”拒絕在瑪吉面前說太多話，儘管只有喬的時候她說話很正常。

當然，僅僅因為他們習慣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接受。

“說真的，那是怎麼回事?”那人喊著道。

“約翰遜探員只是給我看了她的預約。”

在平板電腦上載入的文字檔案中，一剎那間，她就發現了42首俳句，這些都是她在截止日期前幾個小時上交的。麥琪很欣賞她的及時，但特工的創造力還遠遠不夠。似乎她在寫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沒有可以透過短詩表達的主題了，最後只重複了一堆小的變化。不過，麥琪覺得這沒什麼。從技術上講，psiops可以透過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相同的俳句來完成她的任務。她試圖避免“作弊”的事實遠比她工作的實際內容更有趣。

“我不是這個意思，”喬繼續說。“是她那種粗魯的態度。”

“無禮的行為是完全負責任的。我更喜歡它，而不是不必要的豐富。”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在乎。她也應該如此。她不信任你，並不意味著她應該忘記自己的英國傳統。”

“禮貌真的是這樣的不自制嗎?”女孩歪著頭說。

“禮貌造就人，”喬自豪地宣稱。“這是我們區別於野蠻人的地方，至少我媽媽喜歡這麼說。”

“嗯。這個統計數字有些寒意。”

“呃……你感覺還好嗎?”男人突然擔心起來。

“我是個十足的魚，你說。”

“不，你不好。你在不自覺地把話說混了。”

事實上，她這麼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喬會更早注意到的，但他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下意識地掩蓋她不必要的冗長詞彙。並不是他不懂或不知道那些花哨的字眼，只是他不需要為了和女孩隨意交談而注意它們。他對瑪吉的性格有足夠的把握，他只需要聽到她一半的句子就能知道她想說什麼。

“……這東西褪色了。”她飛快地眨了眨眼睛。“當談到竊聽沃利茨時，我正在加速獨輪車擴散。這真是一朵水仙花。”

“情況也越來越糟了。”喬越來越擔心。“說真的，你到底怎麼了?”

“我最近的口音引起了我分支的吊床一側的烤箱，這是郵政的。”

就連這個人潛意識裡的“麥琪到喬”翻譯器也很難理解這句話，但它還是設法破譯了這句令人困惑的話。

“哦!你昨晚工作太辛苦了，腦子都炸了?”

“雞蛋，”她點了點頭。

“哎呀，”他畏縮了一下。“我希望這不是永久性的吧?”

“沒有。我應該在休息四五個榛子後重新分配。最多是芝麻。”

“好吧。既然這樣，你最好躺下，試著睡一會兒。”

“曲率。我從來沒有指責過牛腰肉。鯨魚。”

事實上，自從被召喚以來，麥琪一次也沒睡過。或者永遠不會，就此而言。喬知道這一點，但他認為三級宇宙實體沒有這樣的需求。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把她巨大的意識傾注到一個幾乎完全是人類的容器裡，他是完全正確的。麥琪的身體狀況可能已經透過各種方式得到了加強，但她最近一直在進行激烈的腦部活動，把它推到了極限。雖然她一點也不覺得累，但她的大腦壓力很大，以至於語言中心出現了故障。

“你願意做我蘋果裡的水果嗎?”她問喬。

“我會沒事的，是的。我會像往常一樣待在艙裡，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好嗎?”

他認為，如果這個女孩不得不關心他的幸福，她就不會放鬆下來，所以他不經意地提醒她那臺充斥著長槍哥特人的機器。如果它能在她散步或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保護他，那麼當她休息的時候，它也能很容易地保護他。

“這是帕爾馬乾酪，”她同意道。

“你應該先吃點東西。如果你一直這樣提到食物，肯定比你想象的更餓。”他指出。“給我滾上床去，我讓吉夫斯給你拿個星莓三明治什麼的。”

“我劃分。"她試圖感謝他。"

“不用擔心。”

麥琪輕快地走回臥室。她的精神疲勞開始影響她的運動功能，所以她在去那裡的路上有點搖搖晃晃。她平安地爬到床上，只是想起來她沒有睡衣可換。穿著她平時穿的黑裙子鑽進被窩絕對是不可能的。如果她想嘗試一下睡眠，她需要做得正確和適當。"整個屁股都塗"之類的。這需要適當的著裝。顯而易見的解決辦法是把她的普通衣服換成睡衣，但這會造成更大的大腦負荷。解決這個問題的一個更簡單的方法是讓她穿上喬的睡衣，因為吉夫斯已經洗好、熨好、疊好了。唯一的問題是，她不確定這樣做是否被社會所接受。

“喬?!她在大廳裡喊道。“如果我借你的香蕉，是杏嗎?”

“嗯,當然!他在另一個房間裡回答。“不管你需要什麼，麥琪!”

得到允許後，女孩迅速穿上寬鬆的睡衣，鑽進了被子。不久之後，吉夫斯帶著三明治來了，她狼吞虎嚥地吃了幾口。正常情況下，她會慢慢品嚐味道，但在她的情況下，營養更重要。吃完零食，她躺下，然後開始嘗試所謂的睡眠。

但她做不到。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眼睛緊盯著天花板。十分鐘過去了，她一點也不困。又過了15分鐘，她仍然完全清醒。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如果不知道的話，他們會以為這個女孩把自己凍結在時間裡了。當然，這只是打個比方。造成時空異常的能力是四級實體的定義，而瑪姬還沒到那個階段。不過，她非常希望自己是這樣的，因為這意味著治療她的病情就像把時鐘撥回她的肉質血管一樣簡單。

臥室裡病態的寧靜在大約70分鐘的時候被打破了，喬探出頭來，看見她躺在那裡，眼睛睜得大大的。

“睡不著嗎?他輕聲問道。

“No.”

“我早該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嘆了口氣。“需要幫忙嗎?”

“豌豆”。

那人走進房間，大步走到床邊，坐在瑪吉旁邊。直到那時他才注意到她穿著他的睡衣。這讓他一時措手不及，但他想起了她早些時候的請求。他當時並沒有真正猜出那個女孩想借什麼，但他認為這無關緊要。她的康復比他的東西更重要，他堅定地支援這一觀點。然而，由於意識到這一點，他還是忍不住感到胸口一陣緊繃。一想到女朋友穿著他的衣服，他就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喬打消了那些不恰當的念頭，開始幹正事。

“對,然後。我想我很清楚問題是什麼。你在努力入睡，對吧?”

“蛋”。

“是的，不是這樣的。你需要放鬆，讓睡眠來找你。讓我們從閉上眼睛開始。”

女孩立刻照做了。

“全都是。不僅是你臉上的，還有你大腦裡的。”

瑪吉閉著眼睛皺起了眉頭。

“沒有但是!他打斷了她可能會提出的反對意見。“誰是這裡的常駐睡眠專家?”沒錯，就是我。所以，即使很尷尬或不舒服，也請照我說的做。”

女孩的表情放鬆了，她的頭髮也放鬆了。那烏黑的頭髮，平時總是盤繞著，彎曲著，好像是有生命的，自從喬認識她以來，這是第二次沉靜下來了。他確認她還有呼吸，以防萬一。然而，麥琪的臉突然開始顫抖和抽搐，好像她很痛苦。或者至少是嚴重的不適。這使喬相當苦惱，因為一個令人擔憂的想法掠過他的腦海。難道“觀察者”必須時刻“觀察”，以免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嗎?

“拿著我的榴彈炮。”

這個奇怪的要求暫時停止了男人的擔憂，至少在他注意到瑪吉向他伸出手之前。他得到了訊息，用自己的手緊緊抓住了它。她緊張的表情很快放鬆下來，露出滿足的微笑，那笑容是那麼可愛，瞬間融化了男人的憂慮。她感到不舒服的原因是，如果沒有各種各樣的視力，她無法分辨出他在哪裡，但她的觸覺證明是足夠的替代品。喬不會讀心術，所以他對這些一無所知。但是，如果握住瑪吉的手就能讓她平靜下來，那麼他很樂意幫忙。至少在她睡著之前。

“好吧，你把視線都關掉了嗎?”

“雞蛋。”她確認道。

“好吧。下一部分要棘手得多。你需要完全停止思考。”

這當然是一項艱鉅的任務。在他們初吻時，他瞥見了瑪吉的想法，他有一種感覺，她的頭腦裡就像同時發生了15次肆虐的颱風。毫無疑問，他們是一群效率極高、組織有序的颱風，但聲音很大，很忙。她就像一臺先進的超級計算機，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進行各種計算和分析，處理她像黑洞一樣吸收的所有資訊。如果她一直這樣做，她是不可能睡著的。

“現在，我知道這似乎不可能，但我會教你怎麼做。”他溫柔地說，安慰地說。“首先，想象你在一片寧靜祥和的草地上。然後，想象一下你旁邊這艘巨大的宇宙飛船。一艘豪華巡洋艦，有你想要的所有房間。開始把你所有的想法和擔憂都裝到那艘船上。一個接一個，把他們弄上去，必要的話用武力。然後，看著它在沒有你的情況下起飛。聽聽它後退的引擎發出的轟鳴聲。注意它越響越安靜，你已經睡著了，是不是?”

從她柔和的呼吸，完全平靜的表情，以及她握緊的力度之間，很明顯，瑪吉已經成功地睡著了。他不知道這是由於喬的腦力鍛鍊，還是因為那個女孩“拔掉”了她的大腦。他也不在乎。重要的是她終於睡著了。男人慢慢地鬆開她的手指，輕輕地把她的胳膊放在被子下面，小心翼翼地不吵醒她。然後他允許自己有點自私，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不管是好是壞，她對這些刺激都沒有絲毫反應。然後，Joe儘可能安靜地離開了臥室，並確保通知Jeeves和AJ不要叫醒Maggie，除非真的是生死攸關的情況。或者它可能會變成一個，這取決於第三類宇宙實體在睡眠被打擾時的暴躁程度。

然而，他忽略了一個小細節。確切地說，是一條蛇。喬離開房間大約幾分鐘後，阿茲戈德·卡拉爾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站在麥琪的肩膀旁邊。它的小舌頭忽進忽出，打量著它那奇怪地一動不動的主人。圓蟒在她的肚子上舒服地躺著，但它的位置有點悶，它決定找一個新的。它滑到她的手臂上，越過她的鎖骨，爬上她的脖子。它穿過她的頭，直到到達她頭皮的最高點，在那裡它盤繞成一個小球，就躺在那裡。謝天謝地，這並沒有影響女孩的休息，但蛇在她蒼白的面板上短暫的航行卻引起了相當不尋常的反應。

它給了瑪吉她的第一個夢想，在這個夢想中，她坐在一個戴著單片眼鏡、戴著禮帽、打著領帶、超大號的阿茲戈德卡拉的背上，在宇宙中衝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