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楚軒……楚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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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軒的這個問題，著實捅到了楊雲的要害。
確實，如果鄭吒和楚軒二人都反應不過來，那楊雲又是如何能夠比他們更快反應，甚至還反殺了異形的？
若是說三個學生，一個人長久以來的成績都是八十多分，第二個人是九十分左右，第三個人只能勉強及格，長久以來的模擬考試一直都是如此。但某天一場重要考試上，八十多分依然還是八十多分，九十分也還是九十分，但六十多分的學生突然把自己的成績提高到了接近滿分……那在旁人看來，會作何感想？
要麼藏拙，要麼就是提前拿到了考試答案……但無論如何，他的身上都一定有問題，因為這是違背常理的事情！
“第三個問題。”
楚軒面無表情的繼續說了下去：“在殺死那頭異形之後，正常人的反應不是擔心後怕，就是會下意識地表現出劫後餘生的情緒……但是你，幾乎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在我們所有人反應之前就帶著距離你最近，同時也是團隊中戰力最弱三人之一的詹嵐直接向著反方向逃跑，就像你知道一頭異形遠不是全部的危險般。”
“而事後看來，你面對異形的襲擊，所做出的一系列舉動幾乎都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正是你毫不猶豫的逃跑，才帶領我們幾乎所有人躲開了另外兩頭異形。若是在那裡稍微放鬆大意，被那兩頭異形再度襲擊，那麼隊伍中必然會出現減員。”
說到這裡，楚軒略微停了一下：“接下來說第四點……我姑且稱之為第四個問題，因為我不知道把鄭吒和李蕭毅落下是你的計劃，還是單純的意外。”
“如果從結果來看，是李蕭毅失去戰鬥能力與一把強融槍，鄭吒則是失去了一把強融槍後，透過和異形的搏鬥解開了第一階基因鎖。而在我們暫時脫離危險後，我對伱要求返回去尋找鄭吒這個行為同樣抱有疑問。”
“誠然，這可以解釋為你擔心夥伴，但若沒有你返回找到鄭吒，那他很有可能因為第一次解開基因鎖的反噬而死亡或失去戰鬥力……”
“除非，你認為鄭吒完全可以對付一頭異形，有七成可能是你對鄭吒和他手中的強融槍抱有充分的信任；而三成可能則是你認為鄭吒即使失去強融槍，也可以解開基因鎖殺死異形，而你所要做的則是透過上部恐怖片結束後專門兌換的治療血統，去幫他扛過第一次解開基因鎖後的反噬。”
“……照你這麼說的話，第五個問題就是在我阻止李帥西的時候吧。”楊雲嘆了口氣，道。
瞞不下去了。
“沒錯，和異形偷襲那次同樣的問題，作為誘餌計劃的提出人，李帥西最恨的自然是我。而為了防備他突然間的背叛，我自然將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楚軒道：“我和鄭吒都來不及阻止李帥西扔出炸彈，為何你卻能趕得上？這簡直就像是提前知曉他會扔出炸彈，再出手製止一般。”
“提前知曉”這四個字被楚軒說出，楊雲心中頓時一緊，但面上並未表露一星半點，甚至將之前的所有面部表情都收了起來，裝出一副楚軒同款面癱臉。
楚軒則是繼續說了下去：“第六個問題是分隊以後，在我的戰場推演中，你們五人即便有著兩把強融槍和鄭吒解開第一階基因鎖的優勢，最少也會以一人輕傷，一人重傷或死亡的代價才能消滅掉兩頭異形。”
“但是我的推演出錯了，你們在近乎無傷的情況下完全殺死了兩頭異形。如果不是張傑做了什麼，那便只有你再次透過自己的先知先覺提醒了鄭吒他們，才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吧？”
“繼續，我想聽聽你的第七點。”楊雲保持面癱。
楚軒搖搖頭：“沒有第七點，或者說第七點是你被貓異形偷襲時本想說，卻尚未出口就掉落之前的那幾句話。你可能是想提醒我們些什麼，但皇后已死，我們也迴歸了主神空間，那便不再重要……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的是你在面對皇后時的表現。”
“在那個時候，我由於被皇后打飛，雙手全斷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反倒能更清楚的看清整個戰場究竟發生了什麼。在我看來，你的拼命行為不似作偽，但李蕭毅在最後時刻來到戰場這件事情，卻是完全出乎你意料之外的，而且返回主神空間後你對於李蕭毅的死亡也是真心悲傷……那麼，你是因為什麼而悲傷？是因為在原本的命運之中，李蕭毅會直接死在第一次異形的偷襲中嗎？”
“綜上所述，回到最開始的問題。楊雲，你到底是誰？你的身上又有什麼秘密？”
問題還是那個問題，但這次楊雲再也無法嘴硬裝傻。
楚軒的這一通分析下來，楊雲不止在心中為之後怕，同時也在暗暗感慨……現在這一通分析，才是真正的楚軒該有的智力，才是真正的輪迴最強智者該有的姿態！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啊，楚軒。”
楊雲緊繃的臉突然放鬆下來，他長出了口氣，彷彿剛才的所有面部表情，包括嘴硬、慌亂、破防與面癱都是偽裝出來的一樣：“不過我想問一下，你剛才所說的東西，有哪些是在異形中就已經想到的，哪些是迴歸了主神空間後才想明白的？”
楚軒皺了皺眉頭，在說話時，他就在觀察著楊雲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每一個肢體語言，以驗證自己的推測。他也曾設想過楊雲聽完後各種不同的反應，會問出什麼樣的問題……但此刻的這個問題，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短暫的停頓後，楚軒還是回答道：“我不明白你問這個問題的用意，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我會回答……在異形之中由於情況緊急，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給我思考，很多細節都被我所忽略掉。”
“但回到主神空間後，我只需要回想一下，這些細節就會浮出水面，如同純白牆壁上的黑色汙垢一樣，一眼可知。”
“那就沒問題，看來我的猜想是對的，楚軒……”
楊雲，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你為何會是這般反應？”
楚軒第一次露出了有些不解的表情……當然，如果他臉上的肌肉挪動，也能稱之為‘不解表情’的話。
——見楚軒的反應，讓楊雲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這場智戰中佔了上風。
整理一下心情，楊雲正色道：“楚軒，我知道你現在很急著將主神空間的科技圖紙帶回到現實，但請你務必需要注意兩件事情。”
“第一，絕不能讓你的同事和手下傷到蘿麗一根汗毛；第二，你需要讓現實中的那些人找到李蕭毅的親屬，並且照顧他們，就當是我們所有人為了還李蕭毅最後時刻的恩情。”
楚軒點點頭：“看來你的確非常瞭解我，或者說，你是看到了某些未來嗎？比如說如果我這麼做的話，會導致鄭吒異常激烈的反應？”
楊雲笑笑，並未回答，轉而道：“我們來打個賭吧，賭注就是你在異形中獲得的所有支線劇情。仔細想想我剛剛對你說的所有話，到了明天，待到你和鄭吒決裂後……”
“你會想明白這所有的一切，並且心甘情願的承認……”
“這場賭局，是我贏了！”
說完，楊雲轉身就一路小跑回了房間，僅留楚軒一人在主神廣場上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