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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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千隻眼睛直視的瞬間，琉璃便感覺到了，有一股強烈的惡意，悄然爬上脊背。
這絕非錯覺——被罪孽侵蝕程度極深的鬼怪，本身就帶著某種精神層面上的汙染，強大的超凡者將會不由自主的道蝕……或者說汙染周圍的生命。
身化黑色大日，全部身軀均由高純度罪孽組成的蘆屋道滿，便是一個移動的行走天災，即便是站在那裡不動，就可以給人帶來無窮無盡的精神壓力，令強者心生警惕，令弱者扭曲發狂。
古有觀音，千手千眼——而蘆屋道滿雖身為佛教徒，也自稱貧僧，卻將所有的佛教典籍都讀到了狗肚子裡去，此刻顯化的形態比起大慈大悲的觀音，更像克蘇魯神話中走出的邪神。而當黑日身體周遭開眼後，從那千隻瞳孔中散發而出的是無數黑色的罪孽黑霧，散發著絕望的氣息，猶如侵蝕世界的毒素一般，在空間之中悄然蔓延開來。
——情況不妙。
琉璃握緊了手中的槍與盾，而這個簡簡單單的舉動，卻讓她愕然的發現，自己的手臂，有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是恐懼嗎？
並非如此，作為10032號斬出的三尸，琉璃根本不存在這種情感。而她所站的立場與覺悟，也決不允許她直面蘆屋道滿時，產生出這種多餘的情緒。
——那麼，自己究竟為何而顫抖？
還未等琉璃去思考這個問題，無比劇烈的能量波動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然後，她聽見了笑聲。
黑色的太陽在笑，在嗤笑，那每一隻睜開的眼睛裡，都充斥著噁心到堪稱扭曲的笑意。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混沌的狂笑聲響徹雲霄，誰也不知道蘆屋道滿究竟在笑些什麼，也沒有人理解這個罪孽纏身的陰陽師在想些什麼。
但隨著笑聲而來的，是無數的黑色罪孽流光。
數百道的黑色光束自千隻眼中射出，放眼望去，整個天空都被這黑色的光芒所籠罩，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似是下了一場黑色的暴雨，又似是無數黑色的冰雹落於大地。
若光是這樣倒還罷了。隨著黑色光束的射出，散發著不詳氣息的黑日也在緩緩地轉動，令得眼中射出的視線發生了軌跡的偏移，密密麻麻的黑色光束便遮蔽了天空，劃過蒼穹，在視野裡留下一道道軌跡，形成了一道縱橫交錯的巨網，緩緩轉動，化為令琉璃無處可逃的牢籠！
面對這將空間都近乎切割得支離破碎的恐怖攻擊，琉璃並沒有慌亂，而是一拉胯下的八足駿馬斯雷普尼爾，每每於間不容髮之際躲開了黑色的光束。
量子震盪態。
斯雷普尼爾的效果，這神話傳說中的造物，有著能夠將自己的身軀虛化躲避攻擊的效果，北歐的傳說當中，奧丁也被稱為狂獵之王，而帶給他宛若幽靈般在空間中穿行的傳說，便是斯雷普尼爾的能力。
儘管以琉璃如今的能力，還無法在虛化的同時進行移動，但再加上她精密的計算，即便這攻擊幾乎封鎖了每一處躲閃的餘地，騎乘著八足駿馬的女武神還是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唔唔唔唔唔！沒有見過的力量……不爽！貧僧很不爽！”
“即便如此，這個你又能接的下麼！”
蘆屋道滿驕狂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這個聲音迴盪於天際，似乎是嗤笑，又似乎是嘲諷。
伴隨著蘆屋道滿的聲音，周遭的眼睛從黑日的體表脫離，環繞在它的周遭，形成了一種類似於小行星帶的結構，隨即開始快速旋轉，所發出的黑色光束更顯雜亂無章，逼得琉璃不得不連連啟動量子震盪態的效果躲過攻擊……
但黑日的改變並未就此停止，在它的正中心處，巨大的嘴巴緩緩張開，露出了鋒利的牙齒，而就在琉璃剛啟動周波振盪態躲過攻擊的一剎那，天空中的無數道黑色光束齊齊一收，恐怖的能量波動急速收縮，又盡數聚集在了深淵巨口處——
然後，黑色的太陽，遮蔽了光。
一道漫天蓋地的黑色光芒自巨口之中爆射而出，貫穿了空氣，劃破了空間，讓天地之間黯然失色，直徑粗約一公里左右的黑暗巨柱，填滿了琉璃面前的所有視野，向著她直轟而來！
——最簡單的能量爆發，很簡單，很直接，卻很有用。龐大而經過壓縮的能量影響著空間，如此大規模的攻擊，依然帶著堪稱第四階本能的入微之力，令琉璃無法使用類似於空間跳躍的方式逃離出攻擊所覆蓋的範圍；而即便是再次使用量子震盪態，蘆屋道滿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令得在虛化的時間過去之前躲避攻擊！
躲不開。
僅僅是望著這吞沒一切的黑色光芒，琉璃的心中便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這個念頭，而與此同時，耐瑟之核的計算也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但好在，除了斯雷普尼爾，她還有著另外的底牌。
在這個瞬間，琉璃將手中的岡格尼爾奮力的向著反方向扔出，然後將身體的全部重心壓到左手之上，雙手持住了那面猶如雪花冰晶般晶瑩剔透的銀色盾牌。並沒有充滿熱血氣勢，驚天動地的狂吼，那不是琉璃的風格，這名有著冰冷麵容的女武神所做的事情，僅僅只有咬緊牙關，將全部的力量灌注於奧丁之盾中！
奧丁之盾，勇氣之盾，不破之盾，雪花之盾，據說只要持有者心中的勇氣不曾衰竭，就會誕生出源源不斷的力量提供防禦……儘管如今的奧丁之盾並不是正品，也並非真實的天生武器，而是借用奇蹟與耐瑟之核的力量，從傳說中重現而出的贗品，但是其持有者的勇氣與決意，卻絕不會遜色於正品半分！
在接受到從手臂灌注的能量瞬間，奧丁之盾上亮起了無數繁複的符文，這些符文細如蚊蠅，卻堅定不移的刻印在了盾面之上，組合成了一個立體符文結構，最終形成了一個八卦圖案，正面迎上了那道通天徹地的黑色光柱！
在八卦符文迎上黑色光柱的瞬間，天空與地面都為之失色，一切的一切都被黑色的罪孽與龐大的能量填滿，劇烈的衝擊在頃刻間就壓倒了八卦符文，將手持奧丁之盾的琉璃一路壓得向下墜落，宛如折翼的鳥兒般，從天空落於地面。
執念在消散，符文在破碎，蔓延而來的罪孽侵蝕著身心，冰晶如雪花般飄散於虛空之中……連堅不可摧的奧丁之盾也在這海量的罪孽沖刷下，逐漸露出了0和1的資料流，近乎要被打回原形，惟有八枚符文堅定地遮蔽在前方組合成形，扭曲著空間，偏移著能量，盡全力的保護著琉璃，不被這黑色光柱徹底湮滅……
直至，宛如連線著天空與地面的黑色光柱，將琉璃直直的轟入了地下。
而世界，也在須臾之間，歸於寂靜。
今日高考，我語文作文沒寫完，怎麼辦啊.jpg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