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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建方再看對方的甲冑也是唐軍的,重新俯下身走回高坡的後方。

“有一隊兵馬剛剛路過,看起來是我們唐軍。”

張士貴遲疑道:“是裴行儉的兵馬嗎?”

梁建方與他坐下來商議了片刻,有些事情還不確定,也不能輕易相信。

張士貴比之梁建方年長,當年跟隨秦王李世民東征洛陽,討伐王世充屢立戰功。

被封虢國公,後去龔州道治軍,回長安便撞到了這一次西征之事,因為當年品行不端,在朝中和軍中都有不少非議,並不像秦瓊程咬金那般得到重用。

好不容易得到了這一次機會,現在也不過是個副將。

張士貴是年過四十的老將,當即明白了憂慮所在,他換上一身士卒的衣衫,頭上綁好布巾,“老夫去探探他們。”

說罷,張士貴跑向了高坡的另一頭。

腳步很快,從這裡繞道跑到了另一邊,攔在了這支駝隊前。

薛仁貴正在附近巡視著,看到一個陌生人擋在了路前,對方穿著唐軍士卒的衣衫和皮甲。

而張士貴也打量著對方。

“在下乃梁建方將軍麾下,前來查探,敢問當面可是裴都護的兵馬?”

薛仁貴頷首道:“正是,末將乃裴行儉都護麾下將領薛仁貴,敢問大將軍兵馬何在?”

張士貴回道:“不日便到,只是不知波斯王都的都城可還安好。”

薛仁貴整個人嗮得黝黑,他的眼神比之當年在長安城尖銳不少。

“還請薛將軍帶卑職去看過波斯王都。”

“也好。”

薛仁貴示意身後的駱隊折返掉頭,並且給了張士貴一頭駱駝。

“說來大軍跋涉來此也不容易,正是西域瓜果成熟的時候,我們是一路將瓜果充當軍糧,行軍而來的,之前遇到了一場風沙,大軍也只好停下駐紮。”

薛仁貴點頭道:“過了波斯水土會好不少,過了眼前的山谷就到。”

張士貴沒有多言語,跟在一旁朝著波斯王都的方向而去。

駝隊過了一條河,眼前的綠植便多了起來,再走一段路就見到了一座土城。

又走一段路,便看到了更多來往的行人和駝隊,甚至還有不少騎著戰馬到處巡視的西域人。

之後便能看到唐軍了,薛仁貴解釋道:“我們安西都護府本部兵馬一直都戍守在波斯王城上,此地兵馬有五萬之餘,其中有波斯的殘部,有西域的,高昌的,更有西突厥人。”

波斯王都的城牆看起來高,整個城都是土褐色的,阿史那杜爾正坐在城前目不轉睛瞧著薛仁貴帶回來的這個唐人。

張世貴向阿史那杜爾笑了笑,跟薛仁貴進了這個人群往來不息的波斯王都。

“這裡一點都不像是準備大戰的地方。”

薛仁貴解釋道:“裴都護府的意思是大軍就算是要打仗也需要軍餉和糧草,城中不能拒絕商客。”

“原來如此。”

張士貴看著往來規矩的波斯人,心中對裴行儉這個年輕人越發好奇了。

只是剛剛走入城門,就見到城門後有一個攤子,似乎往來商客都要在這裡交錢。

瞧見了那張桌子上的一摞金幣,張士貴的眼神呆愣。

沒想到來往商客入波斯王都進行買賣貨物,都要交上三枚金幣。

只是多看了一眼,張士貴便收回了目光,繼續跟著薛仁貴前行,波斯王都內更熱鬧了。

有波斯女人的嬉笑聲,還有怒罵聲。

只是城中的唐人士兵更多了。

張士貴一言不發,一直觀察著城內的情況,心中安定了不少。

眼前的圓頂的波斯王宮兩側還種著樹,甚至還有一條小河,河水的水流很清澈。

在王宮的一側有一間小屋,屋前站著不少唐軍。

薛仁貴翻身下了駱駝,走入小屋中。

張士貴看到屋內的情形,終於是見到了一個穿著唐人圓領衣衫的年輕人,看著有二十歲上下。

裴行儉行禮道:“不知梁建方將軍的兵馬何時抵達波斯。”

張士貴回道:“短則兩日,多則半月。”

“嗯。”裴行儉點頭,對一旁的薛仁貴道:“薛大哥,今日把王都收拾一番。”

“喏。”薛仁貴聞聲點頭。

而裴行儉帶著張士貴介紹城中的情況,具體情況已經聽薛仁貴說過一次。

張士貴好奇道:“波斯王呢?”

裴行儉解釋道:“他就在王宮中,等梁建方大將軍到了波斯王會親自來迎接。”

“卑職不解,波斯王都明明是波斯人的,為何這裡的一切,包括城門前收入市之稅的都是唐人?”

裴行儉解釋道:“這波斯王都是我們從大食人手中搶來的,而波斯的老國王逃了,他帶走了波斯一部分的貴族,只是很不巧,這些人又被大食人截殺,包括老國王都死了。”

“我等看過波斯歷來的律法秩序,以往看管王都包括治理王都的人也都是波斯的貴族,既然要和大食人打仗,這裡的一切都要聽從我們的安排。”

張士貴對裴行儉的治理很滿意,至少這個波斯王都看起來是生機勃勃的,也沒見到他們禍亂波斯。

如今看來西域看到的訊息和奏報都是真實的。

裴行儉先是帶他去見了安延偃,“這位是當年昭武九姓舊族中人,他管著波斯王都中的貨物往來,也是我們唐軍在波斯的錢袋子與糧袋子。”

安延偃禮貌地向這個陌生唐人行禮。

裴行儉又帶著他去見了在波斯的阿達蘭,介紹道:“這位是阿達蘭,當年幫禮部掌管高昌人,現在他帶著一萬高昌兵馬。”

阿達蘭稍稍行禮,“見過這位將軍。”

裴行儉笑道:“高昌兵馬也是我們的主力一支,現在就在三里外的偏城駐紮。”

波斯城的情況很複雜,複雜到各路人馬都有,有西域人,還有高昌人,甚至還有當初的突厥兵馬,像是大唐天可汗之下各路各族兵馬都匯聚在了波斯,以對抗大食。

裴行儉又帶著他見了阿史那杜爾,“這位就是當初突厥的特勒阿史那杜爾,他手中還有五千突厥人兵馬,看管波斯王都外圍的情況。”

知道了如今波斯王都的勢力分佈,在張士貴的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樣子。

這一切兵馬都是聽從裴行儉指揮的,而唐人掌管著波斯的內城。

張士貴跟著裴行儉走在波斯王都的城牆上,看到了波斯王都的西面還有不少關中子弟正在操練。

裴行儉低聲道:“當初帶來的八千關中子弟,現在還有兩千人,另外一千人由王玄策帶著,餘下的回到了西域,安西都護府都有記錄。”

張士貴看過安西都護府的記錄,因要傳遞訊息,一直都有兵馬來往西域與波斯,從安西都護府到波斯訊息往來眾多。

治理也罷,治軍也罷,裴行儉能夠將人員如此複雜的波斯王都治理成這般,不得不說其才能甚高。

張士貴又問道:“不知王玄策將軍去了何處。”

裴行儉的下巴處也蓄了一些鬍鬚,他頷首道:“王玄策將軍帶著一千兵馬走了一個天竺,上個月剛送來的訊息,他借兵失敗,現在又去了吐蕃,向吐蕃人借兵去攻打天竺。”

“天竺?”

裴行儉慚愧一笑,只好接著解釋,“波斯的戰事很複雜,一旦開戰並不只是波斯和大食的戰事,連帶周邊許多小國也會受到影響,這不是一國與一國的事,天竺人當年幫助過大食,那一次的事情,某家記下了,正要清算。”

“用王玄策的話來說,那一次借給大食人戰象如今就要秋後算賬,他非要滅了天竺不可,如此波斯的後方才能安心,無奈之舉,見笑了。”

張士貴心中暗驚,且不說王玄策此人帶著一千兵馬要如何作戰,光是說要滅了天竺,這件事聽起來就匪夷所思。

在城牆上站了半個時辰就熱得受不了,裴行儉帶著張士貴走下城頭,“當年一戰贏了大食將領歐麥爾,那一仗說來也驚險,下一次來征討的不只是歐麥爾,還有一個叫做哈立德的將領,不過阿史那杜爾已經給突厥人送出了書信,他會叫上他的族兄阿史那伏念也來馳援波斯。”

這裡儼然成了世界局勢的最中心,若大食贏了,大食的地界與大唐接壤,兩國開戰就少了波斯這個緩衝地帶。

這是一場橫跨中亞變革的戰局,大食人已經打穿了海峽,掌握著巨量的土地與人口。

裴行儉低聲道:“若是這一仗輸了,大唐很有可能會停下西進的步伐,朝中對此也是這般憂慮的吧。”

張士貴回道:“卑職不懂。”

裴行儉索然一嘆,“梁建方將軍帶了兩萬兵馬前來?”

“其實有近三萬,另還有三萬兵馬由樊國公段志玄之子,段瓚所帶關中兵馬正在西突厥整軍,不日便可馳援波斯。”

裴行儉點頭道:“以波斯如今的財力,養十五萬兵馬倒是無妨,別看現在波斯只能殘喘,波斯其實富裕。”

現在想來當年禮部主張馳援波斯的做法很明智。

張士貴離開了波斯王都。

來到之前的高坡,梁建方帶著兵馬在此地駐紮。

梁建方聽著他在波斯的見聞,心中有了一個大概,“波斯王都盡在我們唐人的掌控中?”

張士貴點頭,“那波斯王不過是個沒實權的人,波斯內的大小事宜都是裴行儉在主持,還有專人管錢糧,這一年厲兵秣馬,波斯很富裕,養活十餘萬大軍不在話下。”

梁建方朗聲道:“整軍!明日開赴波斯。”

軍中一陣歡呼,眾人開始收拾輜重。

第二日,天還未亮,隊伍從這裡出發。

連日行軍,早已疲憊不堪,見到波斯王都的那一刻軍中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梁建方見到裴行儉與薛仁貴站在城前,他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

當帶著大軍,從西突厥過來,若沒有裴行儉在此地接應,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或許只能狼狽地回安西都護府。

裴行儉沒有讓他失望,梁建方上前道:“老夫帶著安西軍前來,沒白費心力。”

梁建方身邊的張士貴已經換上了一身甲冑,這裝束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斥候探子的模樣。

張士貴解釋道:“昨日瞞著身份前來只是為了查探,不知道情形如何,不敢讓大軍輕動,若波斯王都不是這般,我等就打算再攻打一次波斯了。”

薛仁貴對這種事情多少有些不滿,唐軍還不信任唐軍?

裴行儉笑道:“自然應當穩重,城中已經準備好了菜餚,也不知道波斯人的糧食合不合諸位的胃口,還請大軍進城用宴。”

眾人走入城中,城中主幹道放滿了各類肉食與餅,還有酒水。

將士們一入城中便開始大快朵頤,行軍一個月,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四周還有波斯人跳舞唱歌助興。

裴行儉帶著梁建方與張士貴來到了波斯王宮之中。

相比於熱鬧非凡的波斯都城內,王宮顯得冷清很多。

波斯王也就是當年求助大唐的波斯王子卑路斯,安延偃站在波斯王身邊,微笑道:“見過兩位大將軍。”

波斯王也跟著行禮,“多謝兩位大將軍前來馳援波斯。”

張士貴小聲說了一句,梁建方的目光落在安延偃身上,“你就是那個殺了西突厥可汗的人?”

安延偃小聲道:“將軍,在波斯殺一個人很簡單。”

這裡是一片野蠻之地,至少在裴行儉現在的管治下一切都恢復了秩序。

至於殺了泥孰可汗這件事,朝中不追究也就罷了,波斯還需要安延偃這樣的人。

波斯王請兩位大將軍入住王宮中,備上了酒菜。

看得出這波斯王對裴行儉言聽計從。

王宮的宴席有波斯女子起舞,梁建方無心看這些,他小聲問向裴行儉,“這波斯王這般唯唯諾諾?”

裴行儉低聲道:“他沒得選,我們唐人一走,波斯就沒了,那安延偃下官也不熟悉,聽聞他幫著驪山縣侯做事。”

梁建方拿出一個羅盤,“這指南針也是驪山縣侯交給老夫的。”

裴行儉點頭,又道:“驪山縣侯如今已退出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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