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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四十分鐘左右,大里城外,一支足有三萬人的大軍悄然集結完畢。
沐春麾下是兩萬五千人的部隊,再加上王福率領的五千人護衛,總共是三萬人。
“殿下,真的不用招趙拓指揮使的部隊一起嗎?”王福詢問朱楩。
朱楩擺擺手:“我們是去調查情況,還不確定是否真的發生戰事。何況我們可不是出去打仗的,一下子動用所有軍隊,到時候該怎麼跟西平侯我那位大哥交代?”
“殿下,全軍已經蓄勢待發,隨時可以出征,”沐春這時候來到朱楩面前,看他模樣很是興奮。
雲地已經平定了十年之久,看來他很期待這一戰。
“對了殿下,我們去打誰啊?”沐春又問道,原來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只要有架可打就行。
“先去雲龍縣再說,”朱楩大手一揮,轉身就要上車。
“等等,殿下,您也要一起?”沐春傻眼了,怎麼朱楩的王架馬車都趕出來了?
王福無奈嘆了口氣,岷王才十二歲,結果竟然還想要親臨戰場?
可朱楩自己也不確定系統的警示是否是真的,肯定要親自一看究竟。
於是當部隊全軍開拔時,朱楩的馬車穩穩當當的跟隨在隊伍當中,要一起往雲龍縣趕赴。
等李叔然得知訊息登上城門樓時,只能隱約看到大部隊消失在遠處的背影,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這位新來的小王爺這是幹嘛去了?
不會是那位洪武大帝真要對南邊用兵了吧?
以應天的地理位置來說,芸南地處西南方向,並且周圍交接面點,老窩,太國和安南。
尤其是安南國並不老實,李叔然真擔心朱楩這是奔著安南去的。
趙拓其實又何嘗不是一臉懵逼,他只收到了來自西平侯世子沐春的一道口諭,讓他暫時代替防守大里城防的要務,至於沐春和王福跟著他們這位小王爺幹嘛去了,卻一無所知。
他這是被排擠了嗎?
趙拓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再看朱楩這邊。
雖然他是乘坐馬車,可馬車畢竟比人跑的快,稍微驅趕著跑幾步,倒也不會拖累隊伍的行軍速度。
於是在夜裡十一點多,僅用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部隊就已經來到了雲龍縣的附近。
“前面就是雲龍縣了,”沐春在雲地呆了十年,比王福更加了解雲地的情況,此時趕來向朱楩進行彙報。
雖然部隊有三萬人,可沐春仍然喜歡率軍衝在最前面以作先鋒。
王福遠眺了一眼雲龍縣的方向,發現雲龍縣和剛離開的大里一樣,全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卻也顯得嫻靜。
這正是所有人都在沉浸夢鄉的時間,卻沒有戰事發生的跡象。
朱楩站在馬車的車轅上,一旁有三個護衛扶著他,以免他掉下去再摔壞了。
朱楩皺著眉,果然系統出錯了嗎?
可忽然,一道火光從遠處的林中竄了出來,緊跟著好似有一條火龍張牙舞爪的,伴隨著一陣亂哄哄的嘈雜響動,從林中衝了出來。
“不好,敵襲。”
沐春當時就是一聲吆喝:“眾部將隨我上陣殺敵。”
朱楩心裡一動,連忙喊住:“等等,敵人在明我們在暗,先不要著急聲張,等敵人靠近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沐春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眼朱楩,倒是沒有再聲張衝陣,而是按住部下遵從了朱楩的命令。
再看遠處,原來那條火龍其實是無數火把組成的,那是一群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傢伙,隱約還能看到,那些人身上穿著類似獸皮的衣服。
而且那些傢伙根本算不上什麼軍隊,更像是一群還未開化的原始人,亂哄哄湊到一起,有的手中還端著木槍,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
“土司,這是某個少數民族的族群,恐怕是今年收成不好,為了過冬出來劫掠一番,”沐春為朱楩講解起來。
雲地這邊自古以來就有許多族群,而且在大明為了安撫這些少數民族,於是設立了土司。
說白了就是讓他們自治。
但是這些土司有的仍然保留著原始部落的生存方式,比如今天這夥人,就像沐春說的那樣,眼看秋收在即,但是他們的糧食恐怕無法撐過冬天,所以突然跑出來要劫掠雲龍縣。
可他們哪裡知道朱楩靠著系統的警示,竟然也來到了雲龍縣的附近。
而且不同於那些亂七八糟的烏合之眾,朱楩的部隊可是精銳,王福的部下自不必多說,沐春帶來的那也是沐英的心腹部隊。
於是朱楩勒令不急著衝出去和敵人亂哄哄打成一團,而是一直靠著夜色的掩護,默默的看著那些原始人一樣的傢伙們,一窩蜂的就要往城門和城牆上衝。
雲龍縣可沒有想到會遭到襲擊,守城的人還在犯困,此時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
眼看雲龍縣作為一個小縣城,就要遭到衝擊,很可能一下子就要失守。
真讓這些未開化的傢伙衝進去大肆劫掠一番,天知道城內會遭到多大的損失。
“就是現在,”朱楩大喝一聲,抬手往前一揮:“殺光他們。”
雖然朱楩年紀不大,但此時卻真有氣魄。
隨著朱楩一聲令下,沐春第一個就衝了出去。
周圍他那些副將也不甘落後,還嚷嚷著:“保護世子。”
沐春氣得直罵:“別跟我搶。”
就見沐春的兩萬五千大軍也跟對面一樣,亂哄哄的衝了出去。
倒是王福沒敢輕舉妄動,而是與他麾下的五千人牢牢的把朱楩的車架護在當中。
要是他們也衝出去了,萬一林子裡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敵人的部隊,不就可以把他們的王爺搶走了?
朱楩以手扶額的嘆了口氣,剛才他還瞧不起人家土司的部隊,沒想到他自己的部隊竟然也是這樣。
都不懂軍陣的嗎?
黑夜中,一場廝殺混戰就此上演。
朱楩的位置並不遠,還好藉著夜色,他看不真切,就算如此,隨著輕風撲面也帶來了戰場上的血腥氣味兒,還是讓他有些不適。
但是朱楩強忍著乾嘔,仍然屹立在馬車上。
朱楩心中清楚,既然自己來到了這個時代,他就得適應和忍受這些。
否則,最先遭到淘汰的將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