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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也就是在兩個小時之內,從廣南城內,開始有無數百姓們排著隊的走了出來。
他們聚集在城門外的空地上,沉默著看著朱楩與那些明軍。
這些人幾乎都是老弱婦孺,看不到壯丁。
原因也很簡單,城內壯丁已經追隨儂貞祐造反去了,也被朱楩團滅了。
這就導致,人群中的男人,要麼是四十歲以上的,在古代已經可以稱作老人的年齡,要麼就是十五歲以下的青少年。
可是這些人沒有惶恐驚懼,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
連一些幼小的孩子,甚至都勇敢的站在那裡。
朱楩暗暗點頭,好一個彪悍的民族。
就在這時,之前那位老人一路小跑著,滿頭大汗的來到了朱楩跟前,跪倒在地高呼道:“大明王爺,城內百姓已經全都在這裡了,還請您開開天恩啊。”
朱楩看了眼老人,心說還是大明王爺,加了個字首,那性質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說的好像自己是大明朝的王爺,卻不是你們的王爺一樣。
朱楩冷笑一聲,再度拿出一個喇叭,開始喊話:“你們這些刁民,竟然如此頑劣,若是依著本王的打算,全都該殺。”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
有人怒喝道:“大明人果然奸詐,竟然出爾反爾,要殺就殺,咱們還怕了他們了?”
朱楩也氣炸了,難道自己作為勝利者,說幾句話都不行?
於是他眯著眼睛,冷眼掃視前方。
根本不需要藉助三萬大軍的氣魄,光是朱楩的殺氣,就讓百姓們為之震顫。
就像是一陣冷風吹過所有人的身體似的,那股冰寒刺骨的冷意,彷彿殺氣化為了實質一般。
也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位王爺,可不只是出身高貴那麼簡單,那是從戰場上歷練,甚至是殺出來的。
他是一尊殺神。
朱楩冷笑著,再次說道:“果然是刁民。本王說話的時候,竟然敢打斷?難道你們大酋首說話的時候,伱們也敢打斷?連你們大酋首都被本王砍了,你們又算什麼東西?”
百姓們雖然群情激奮,目光中也開始透露出怒火,但是卻敢怒不敢言。
而朱楩也繼續說道:“別不服氣,你們的大酋首起兵八萬造反,卻被本王滅了。本王不是求你們不要鬧的,本王是用屠刀平了你們的造反。本王是勝利者,你們是失敗者,就是這麼簡單。”
“你們鬧也鬧了,如今還端著架子?本王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得寸進尺得意忘形給臉不要臉的人。”
“哪怕你們再頑劣,也該知道點事理吧?那本王就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本王是殺了你們八萬壯丁,可他們自己跟著儂貞祐造反,該殺。”
“戰爭從來沒有正義的,你們造反,我來平叛。戰場上廝殺,只有成王敗寇的說法。如果儂貞祐贏了,那就是本王的腦袋掛在你們的城門上,你們全城載歌載舞了吧?”
“但是可惜,他儂貞祐不行啊,他把握不住啊,卻白白浪費了八萬大好男兒的生命。”
“那可是八萬狼兵啊,他們是你們的男人,是你們的孩子,又何嘗不是我大明的子民,更是驍勇善戰之兵。”
“大明冊封你們,給你們土地,讓你們能過上好日子,你們卻不思感恩而是造反。如果不是儂貞祐,那八萬狼兵跟隨本王,本王可以帶著他們征戰天下,那才是真正的建功立業。”
“再看看你們這些刁民,盲目的追隨儂貞祐,卻不知道造反的罪名,乃是株連九族之罪,就是本王殺光你們又有何妨?”
“你們不去抵抗儂貞祐,如今被本王打敗了以後還要負隅頑抗,真當本王不敢殺你們嗎?嗯?”
朱楩一聲大喝,終於讓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朱楩倒也實在,他不跟這些百姓講大道理,就只是把事情攤開了說。
你們既然敢造反,那就得承擔造反失敗的後果。
而且兩軍交戰,本就是各自拼上了性命,若是朱楩輸了,他不也會被砍掉腦袋?
既然這樣,你們輸了,還講什麼呢?
同時朱楩沒有忘記把矛盾轉移出去,是儂貞祐帶著你們造反的,也是他害死了你們的男人和孩子。
朱楩更是稱讚狼兵的驍勇善戰,還表達了遺憾,說的好像他以前就知道這支狼兵的存在一樣,甚至打算帶這支部隊建功立業什麼的。
一旁的王福都驚詫了,想問朱楩,殿下,您以前真的知道這支部隊的存在嗎?
那肯定是不知道的,開玩笑,朱楩也不是真的能未卜先知啊。
何況少數民族的部隊平時都是百姓,只有土司造反的時候,才會臨時徵壯丁拉起來的隊伍。
所以朱楩真的就只是挑一些好話說給百姓們聽而已。
片刻後,朱楩嘆了口氣,又說道:“但是本王難道還真能忍心殺光你們嗎?”
木邱也震驚的看著朱楩,殿下,您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勸你還要捱罵了的,不帶這樣的啊殿下。
而百姓們可不知道,紛紛重新抬起頭,一臉困惑的看著朱楩。
這位大明王爺剛才還喊打喊殺的,怎麼突然又轉變口風了?
朱楩高呼道:“之前因為儂貞祐造反,兩軍交戰,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廝殺,可那也是內耗,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全是因為儂貞祐的私心和野心。”
“可是現在儂貞祐已死,如果我繼續對你們痛下屠刀,那就是不仁義的濫殺無辜。何況你們又何罪之有呢?你們只是追隨自己的大酋首罷了。”
“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本王,是朝廷啊,是朝廷給了儂貞祐大酋首的地位,讓他可以作威作福,讓他統帥你們,你們只是盲從,錯的都是儂貞祐一個人。”
“所以本王打算既往不咎,只要你們願意追隨本王,本王承諾不會虧待你們,更不會區別對待,而是真正把你們作為我大明子民對待。”
“我是不知道儂貞祐平時怎麼對待你們的,但是本王許諾,接下來要重新丈量土地,重新統計各家各戶人口,然後重新分配土地。”
“本王既然來到這裡了,要做的事只有一個,那就是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我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和儂貞祐有什麼關係,我要做的就是讓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吃飽飯,讓你們每一個人,來年都有地種,讓你們今後都能過上好日子。”
“和儂貞祐造反有什麼好的?他造反成功了,也不過是當個雲南王,可你們又能得到什麼?就算本王被他砍了腦袋,等到朝廷大軍壓境,你們全都得死。”
“可是如果你們跟隨本王,本王可以庇佑你們不被人欺負,有地種,有衣服穿,今後攢點錢,讓孩子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難道這不香嗎?”
其實自古以來,百姓們都是在盲從,很多百姓連皇帝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連皇帝都沒見過,也不知道皇帝穿什麼吃什麼。
他們能知道什麼?他們只知道,在吃不飽穿不暖,在活不下去的時候,只要誰給自己一口吃的,誰能讓自己繼續活下去,他們就去追隨誰。
瞧瞧,多麼淳樸又樸質的需求啊,他們只是想活下去罷了。
於是朱楩的話,讓面前所有百姓都瞪大了雙眼,許多人的眼中,甚至閃爍著光彩。
儂貞祐畢竟也是一位土司官,作為廣南城乃至整個廣南府的土司官大酋首,他是絕對的權力與話事人。
就算儂貞祐再愛民如子,恐怕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族人,未嘗沒有壓榨百姓的行為。
甚至在所有土司制度之中,土司對自治領地內就是絕對的主宰,所有的地,乃至自治區的領民,都是土司官的私有財產。
簡而言之就是,土司對治內田地有稅收權,想收多少收多少,且對百姓有生殺大權,更別提私設公堂什麼的了。
土人的法律就是土司官制訂的。
而朱楩就很聰明,他在推行改土歸流的時候,一直施行的就是矛盾轉移,也是在提醒那些人,土司官才是壓迫你們的存在,我才是來解放你們的。
也還是那句話,只要讓百姓有地種有糧食吃飽肚子,不愁民心不所向。
於是漸漸的,百姓們竟然再無敵視的情緒,甚至有的期待起來。
其中還有人落下眼淚,那是平時生活不如意的人,連溫飽都成問題。
如果朱楩真能做到公平分配土地,他們就有未來可以期待了啊。
朱楩特意等了一會兒,讓百姓們消化一下內容,然後才放緩語氣,問道:“所以本王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是想繼續追隨儂貞祐打算造反到底,還是要追隨本王,成為真正的大明子民?”
百姓們面面相覷。
這還用想嗎?哪怕他們再沒讀過書,那也不是笨蛋。
儂貞祐都已經死了,八萬大好兒郎也都死了,繼續造反?他們有什麼資格造反?那不是等著被屠戮殆盡嗎。
所以百姓們毫不猶豫的,紛紛高呼:“我們願意追隨大明王爺。”
“嗯?”朱楩冷哼一聲,故意裝作憤怒的說道:“還喊大明王爺嗎?難道本王不是你們的王?”
百姓們一開始還沒轉過彎來,直到有人跪地高呼:“參見王爺,參見殿下。”
其他人終於紛紛明白過來,所有百姓跪倒了下來,高呼千歲。
也有人有所遲疑,可是在大勢所趨之下,也只能順從。
朱楩留意到了那些人的存在,心裡一動就有數了。
那些人恐怕就是追隨儂貞祐的死忠,甚至可能就是儂貞祐的家人族人。
以前儂貞祐在的時候,受到儂貞祐的庇廕,自然可以作威作福,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別小瞧這種情況,越是窮鄉僻壤之處,越是會放大一些特權。
像是在訊息閉塞的地方,都已經解放了,有的還能當土皇帝一樣。
朱楩暗暗冷笑,這些人肯定會成為殺雞儆猴的猴,何況如果不滅了他們,該怎麼繼續收買人心呢?
這可都是他的錢庫糧倉。
“入城。”
朱楩大喝一聲,全城百姓都已經跪拜投降了,自然不需要再攻城了。
朱楩當然也不是反覆無常的人,如果百姓不肯臣服,那麼攻城之後自然是要以造反罪名進行清算和屠城的。
可既然他們已經臣服了,那就不需要了。
甚至連繫統都把廣南府劃入朱楩的領地範疇之內,以及知道了廣南府有多少人口了。
光是這廣南城內,就有百姓十六萬,加上廣南府周圍各村,總共有百姓二十八萬。
雖然不如維摩州十一寨的人口眾多,但是再加上之前的八萬壯丁,廣南府也有三十六萬人口之多了。
可惜,白白損失了八萬狼兵壯丁啊。
廣南城百姓們自發的讓開道路,讓朱楩率領著三萬大軍順利進了城門。
城門內自然沒有埋伏,朱楩也讓沐晟立即佔守了城防要務,以及準備在城內配置巡邏兵。
不過朱楩也告誡王福和沐晟等人,要他們嚴令約束部屬,不可冒犯百姓。
有一說一,朱楩作為現代人,這一點一直做的很好。
不論是在戰場上與土人部隊怎樣廝殺,但是等到之後佔領土人城市以後,從來都是與百姓秋毫無犯。
也正因為明軍的軍紀嚴明,許多土人部落的百姓,才會迅速的接納朱楩的收服。
否則若是朱楩的部隊如同土匪強盜一樣,進城以後先是一頓燒殺擄掠,看到好東西就搶,看到好看姑娘就霸佔。
誰還會臣服啊,怕不是早就民怨四起,鬧出更大的禍亂了。
包括廣南城的百姓,見明軍大舉入城之後,竟然並未霸佔他們的房屋和財產,只是佔據了城防要務,以及讓更多士兵在城內一處安置下來,對待百姓們也沒有了之前的敵視態度,也都紛紛放心了下來。
他們本來還擔心朱楩一旦佔據了城池,就會翻臉。
沒想到,城門的明軍守衛們在放他們入城時,竟然還主動露出笑容。
其實朱楩的部隊也已經習慣了朱楩的方針,造反的土人那當然得打死,但是服從的土人就是好土人,就也是大明百姓了。
既然大家都是大明人,自然無需彼此敵視。
正因為朱楩全軍上行下效的這種表現,原本可能遇到強烈抵抗的廣南城,竟然在一夜之間平復了。
就連木邱和王福都沒想到,更是被朱楩的手段所折服,由衷的敬佩著他們的殿下。
不提王福早已歸心,木邱更是獻上自己的熱情。
此時他們已經佔據了本屬於儂貞祐的府衙,這當然是理所當然的。
朱楩擁抱著難得變得主動的木邱,正準備好好與她雙修一番,那可是為了兩人的修行。
可就在這時,系統卻突然有所警報。
難道又有別的地方造反了不成?這雲南到底是怎麼了?
朱楩皺眉,連忙在心底呼喚出系統介面。
即使木邱被朱楩擁抱在懷裡,卻也無法看到近在眼前的系統的存在。
朱楩一隻手在木邱衣服裡面作怪,一隻手扳過木邱的小臉親了一口,順勢點了下警報。
結果得到訊息‘儂正祐忠誠度降低至零,隨時可以造反。’
儂正祐,他是儂貞祐的族弟,也就是之前那個出城投降,甚至給朱楩磕頭無數的老人的兒子。
那個老人就是儂貞祐的族叔。
此時儂正祐正在家裡喝著悶酒,越想越是惱恨。
那該死的大明王爺,不但折辱自己的父親,甚至還要重新丈量土地重新分配。
該死的,他們儂氏土司自元朝開始,一直在這廣南府作威作福,這麼多年下來,全府土地都是他們家的。
至於百姓,那就是給他們幹活的農奴,一堆泥腿子也想翻天?
真是反了他們了。
其實之前城上守軍之所以有那麼強烈的抵抗意志,就是儂正祐在後面指使的,他也是儂貞祐留守後方的心腹。
如果不是那老頭兒聽到動靜,察覺到事情緊急,趕緊親自登上城牆,恐怕就不會是現在的局面了。
可是當儂正祐聽說朱楩竟然打算重新分配土地,頓時就急了。
因為如此一來,他們儂氏還有特權嗎?豈不是讓他們變成和普通百姓一樣的階層了?
他還如何作威作福?百姓們還會怕他們了嗎?
甚至儂正祐惡向膽邊生,豁然起身,喃喃道:“不行,絕不能讓他這樣做。現在明軍剛剛入城,泥腿子們(百姓們)就已經要不聽話了,今後只會越來越放肆。萬一他要設定別人當土司,我儂氏一族還有未來嗎?還有活路嗎?”
“既然你不讓我們活,那大家就都別活了。不過是一個狂妄自大的王爺罷了,真以為自己還能上天嗎?”
“只要我召集人手,趁夜把這狗屁王爺的腦袋砍下來,就足以震懾那些明軍。到時候我再登高振臂一呼,率領全城百姓把明軍全部殺死,到時候我就是儂氏一族的土司大酋長了。”
“雖然明軍有三萬人,可是城內有十幾萬人,正所謂優勢在我啊。哈哈哈哈。”
儂正祐想到了得意之處,更是猖狂的笑了起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族兄,也就是那儂貞祐也一樣是覺得優勢在他,然後就被朱楩坑殺了。
如今他也覺得優勢在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總認為自己有著巨大優勢。
於是儂正祐開始行動起來,連夜把之前那一百來號負責城防的守軍叫了過來。
他準備趁夜偷偷潛入土司衙署,殺朱楩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此時的朱楩,正看著儂正祐的忠誠度已經從零,變成了負數。
“好小子,你這是一晚上都等不了,這是準備連夜造反啊?行,正好給我一個藉口,你敢來,明日我就敢把你的家族盡數誅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