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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早朝上,朱元璋就把昨天午朝時商量出的結果,跟文武群臣簡單說了一聲。
由於這次還是朱允炆親自擬旨,所以文官們在得到訊息之後,也都選擇了預設,難得上下齊心協力辦成了一件事。
朱楩也沒忘記趁此機會,在朝上對文武群臣說道:“我知道各位高官貴戚的家裡都有不少田地,也都攢了不少錢糧。正好過一陣子,有一大批牛羊會送到京城來。那些馬你們就別想了,我雲南都還缺馬,但是也只能給朝廷了。”
“哼,”朱元璋輕哼一聲,你還真想不給是吧?
朱楩充耳不聞,繼續說道:“牛是好東西,可以耕地。羊肉更是鮮美。各位大臣若是有心思,可以提前準備好錢糧來找本王交易。雖然咱們京城地處江南,氣溫已經開始轉暖。但是草原上可正是寒冷季節啊。”
“既然本王已經被他們公舉為聖可汗,而且承諾對他們草原人一視同仁,都是我大明子民。自然不能讓他們寒心,更不能讓任何一個我大明子民餓死凍死。”
“說不得有朝一RB王還要扒開長城,讓中原與草原徹底打成一片。還要在兩地之間開交易市場,自由貿易雙方的貨物。他們需要我們的鹽、鐵等物,我們不也可以得到皮毛與肉食?尤其是草原的馬,那可是重要戰略物資啊。”
朱楩說出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難得今天早朝上安靜且和諧。
結果劉三吾卻高呼:“不可,不可啊殿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連陛下前些年都不惜重修長城,乃至建立新城,更是設下九邊重鎮。您怎能想要輕易毀去呢?”
原來在洪武年間,雖然明軍一度把北元趕回漠北草原深處,乃至攻破了元大都,和發生了捕魚兒海一役大捷。
可是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也一直沒有老實,仍然對邊關虎視眈眈,頗有威脅。
但是以明初的強大國力以及軍事力量,如今甚至在關外佔據著諸如大寧、遼東等地。
於是朱元璋就以大寧衛、開平衛和東勝衛,呈三角協防姿態建立了第一道防線,也被稱作明長城。
這道防線的主要戰略目標,自然是為了守住河套地區,以及隨時再次出征漠北。
可謂是‘設東勝城於三降城之東,與三降城並。東聯開平、獨石、大寧、開元;西聯賀蘭山、甘肅北山,通為一邊。地勢直,則近而易守’。
只不過這一道防線隨著仁宣二宗的棄地,最後被破壞的淋漓盡致,整個重要的遼西走廊,也已經名存實亡。
永樂祖孫三人,確實趕不上洪武大帝的眼光與手段。
但是如今韃靼草原已經被朱楩從西打到東,等於是提前收復,並確定了內蒙古這塊地盤歸入大明版圖了。
朱楩自然不把劉三吾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迂腐刻板。
非我族類沒錯,但是總不能把草原人全都殺光吧?今後誰去放牧?
“劉大學士,休要多言,區區儒生,目光短淺,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朱楩一甩袖子,懶得和他計較。
劉三吾如今是翰林學士,所以才有此稱呼。
劉三吾也急了:“豎子安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衊我儒家?今日老夫還真要討教一二了。如果殿下您說不出個子醜寅卯,老臣,老臣就真撞死在這大殿上了。”
他可是劉三吾,是真敢撞死的。
“楩兒?”朱元璋也不得開口了,還對朱楩搖了搖頭,示意他暫且忍耐一時。
劉三吾的名聲還是很好的,號擔擔翁,沒有德行上的汙點,何況作為翰林學士,也沒有貪汙受賄的機會不是嗎。
實在是沒必要把他擠兌逼死。
而且朱元璋還有自己的打算,想要利用劉三吾的名聲,做一些對諸如孔孟之書的改寫,主要是刪去一些不利於皇權的內容。
可朱楩那是能隨便妥協的人嗎?當初李叔然也想用這種方法嚇唬自己,他可曾在意?
於是朱楩故意裝作沒看到朱元璋的暗示,冷笑著看向劉三吾,說道:“正好今天早朝太過安靜,本王還不習慣哩。”
滿朝文武表情怪怪的,武將都在忍著笑意,文臣們則是黑著臉。
“殿下,這可不是菜市場,”卓敬說著,頗有些躍躍欲試,想再次出來跟朱楩對線。
朱楩瞥了他一眼,說道:“少陰陽怪氣,有本事就明著來,若是本王之後說的有錯,你再來彈劾我。”
卓敬眨眨眼,不說話了。
看來殿下是成竹在胸啊?擔擔翁可能真要吃虧了。
這位殿下看起來狂放不羈,其實內有乾坤,很多時候反而以儒家典故反駁儒生觀點,讓人防不勝防。
卓敬有些擔心的看了眼劉三吾。
而劉三吾則是昂著頭,看著朱楩,好似在說看伱能說出個什麼道理來。
朱楩都被他那不卑不亢理所當然的樣子氣笑了,緩緩開口,說道:“說你幾句你還不服了,圖有一把年紀卻活在狗身上了?”
“楩兒,”朱元璋再叫了一聲,心中既無奈又頗為好笑,這小子是真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罵啊。
劉三吾已經被氣得面色發紫發紅了,怒道:“殿下一而再的折辱老臣,若是不能給老臣一個說法交代,老臣就算不敢刺王殺駕與您拼命,但至少老臣還有一點尊嚴和矜持,恐怕大殿要被老臣的一腔熱血給染紅了,到那時天下人也要為老臣討個公道。”
“好好好,你既然捨得死,本王就捨得埋,”朱楩冷笑連連,他這幾年在戰場上殺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記不得了,還會被你個老朽唬住?
接著,朱楩不再辱罵,而是侃侃而談起來:“韃靼部是本王費盡心機,一邊以強大武力震懾,一邊以改造思想解放來虜獲其心。雙管齊下,才讓整個韃靼草原各部紛紛降服。本王可以這麼說,本王的名頭比他們的首領都管用。只要本王願意,本王可以隨時撤掉任何部落的首領,甚至隨意指派這大殿上的任何人去當他們的新首領。”
“這才是征服,如今韃靼草原人對本王民心所向,他們已經不是各部首領的奴隸,而是咱大明與本王的子民。就算有朝一RB王要率領他們去攻打瓦剌,去北伐兀良哈,他們也不在話下。乃至收復東察合臺汗國。從草原上可以直接進入東察合臺汗國。”
“本王說你是燕雀,你還不服。如今還有大半草原不屬於我們,還有西域各國各地沒有收復。現在正是進一步鞏固韃靼人心的時候,你就給我說非我族類?”
“如果我大明就是這樣對待肯歸順的子民的,那與當初北元四等人制度有何區別?今後誰還敢,誰還願意臣服我們?伐城謀地,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你們該不會以為本王只是殺了一些人,只是佔領了一片地盤,可等本王班師回朝,那裡就又復叛了吧?”
“開玩笑,本王當初只率領了一萬五千人的部隊深入草原,這點人馬夠幹什麼的?而且本王還帶了一萬四千人回來了。當時足有幾十萬草原人自願追隨本王麾下,本王當時的部隊,就是他們組成的。”
“本王一聲令下,今後韃靼部就是我們大明徹底拿下整個草原的契機,更是征戰天下的重要兵力。狡兔還未死盡,就急著要把重要鷹犬殺了?本王只是罵你一頓目光短淺,你還不服?”
朱楩幾句話下來,滿朝文武的目光和表情都變了。
連劉三吾都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實正如朱楩所說,哪怕他嚷嚷著自己是什麼聖可汗,可大家都以為,他和藍玉一樣,只是從草原上燒殺擄掠了一番,帶了許多戰利品回來了。
可一旦他離開了草原,草原上又會變成以前那樣,還是大明的敵人。
只有朱元璋笑而不語,也只有他知道,朱楩是以所謂的改土歸流和解放思想對韃靼各部落進行了釜底抽薪,改土歸流最大的目的,就是徹底消滅諸如土司制度和這些草原各部首領的特權的。
從此以後,不論是雲南還是韃靼草原,不會再有土司官和所謂奴隸主,朱楩才是最大的土司王和草原的聖可汗,所有云南土司也好,還是草原人也罷,都只對他一個人聽命。
不過朱元璋還是瞪了一眼朱楩,何必把更加長遠的戰略目標暴露出來呢?
看看這滿朝文武,全都驚駭的看著朱楩。
他竟然還想進一步攻佔瓦剌乃至兀良哈?豈不是要把蒙古帝國徹底趕盡殺絕?
乃至東察合臺汗國?
天啊,若是把這兩大地盤拿下,大明江山,恐怕要翻倍了。
那些武將們更是激動不已。
他們本以為今後再無戰事發生,至少從藍玉捕魚兒海一役後,已經很久沒有過大動作了。
萬萬沒想到,這位殿下,竟然如此野心勃勃。
“殿下,臣願效犬馬之勞,”馮勝目光如炬,雙手抱拳,不惜當著朱元璋的面示好,甚至效忠。
“殿下,老臣也還能上戰場殺敵,將來可別忘了我啊,”傅友德也雙手抱拳說道,只不過稍微有些保守,不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投效。
還有郭英、耿炳文、平安、盛庸、宋晟等人,也在面面相覷之後,衝著朱楩抱著拳頭,雖然沒有發話,但是示好之意可謂溢於言表。
而且來說,自從藍玉案在去年爆發以來,武將們可謂是人心惶惶。
因為已經有一萬五千多人牽連了進去,如果不是朱楩保下了瞿能,連瞿能遠在四川都難逃一劫,會被押解入京遭到審訊盤問的。
不過歷史上是蜀王朱椿不惜一切代價保下了瞿能,所以這位猛將還不會死的太早。
“十八叔,十八叔,別忘了還有我,”一個聲音喊著。
朱楩扭頭一看,臉都黑了。
誰呀?
不是別人,正是李景隆那小子。
你個大明戰神,五十萬大軍讓你都給白送了,你給我滾。
朱楩瞪他一眼,轉而對諸位地位顯赫的大將們抱拳還禮。
這裡面,可是有著至少三位國公,別忘了李景隆雖然能耐不咋地,卻也繼承了他父親的爵位,也是個國公來著。
武將這邊因為激動而熱鬧起來。
另一邊的文官們臉上,則滿是擔心的表情。
不少人偷偷打量著朱允炆的面色,發現太孫殿下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武將簇擁在朱楩身邊,沒有說話。
直到朱元璋也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說道:“好了好了,楩兒,你那些話還是藏於心中吧。還有馮勝、傅友德、郭英你們幾個,也跟著湊什麼熱鬧?”
就這?這麼簡單?這連教訓都稱不上啊。
兩位國公(不算李景隆這小子)當朝對一位藩王以示效忠,陛下啊陛下,您真不管管嗎?就不怕他們擁護滇王殿下將來造反嗎?
他們哪裡知道,朱元璋昨天晚上都要教朱楩怎麼造反了。
還有馮勝和傅友德,他們不是蠢人,這次被召回京城,本就預感到有大事要發生了。
歷史上他們在被召回京城之後,最多不超過兩年,就被莫名賜死了。
連朱楩以前都說過,他們該死。
但是歷史早已被朱楩改寫的面目全非了,連那三娘子和俺答汗都疑似是被歷史修正力提前帶來阻止他的。
甚至朱楩所不知道的是,背地裡朱元璋曾經當面找過馮勝和傅友德,給他們指出了明路。
朱元璋不相信朱允炆能駕馭他們,甚至就是為了朱允炆鋪路,而要殺死他們。
但是朱楩不同,這小子,恐怕把他所有弟兄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乃至以他如今所掌握的勢力,連朱元璋都感慨,若不是他實在無法對自己下手,恐怕真要發生燭影斧聲了。
反正他將來造反,也是與天下為敵,殺了自己當上皇帝,不一樣與天下為敵?
若不是他孝順,不願弒父殺君,就他那不把天下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狂傲霸氣,洪武大帝,只怕他也沒放在眼裡吧?
朱元璋想著,瞪了眼朱楩,說道:“好了,論功行賞之事就按照之前商定的結果定吧。允炆,等西安部隊入京之後,由你代朕去犒賞全軍。”
“是,”朱允炆低頭答應下來。
這本就是昨天商量好的結果,沒什麼意外,只是昨天他還心中有些喜色,以為是皇爺爺要幫自己去給這支鐵血雄獅部隊施加好處,要自己來收降他們。
可現在,朱允炆的心中只剩下平靜了。
就算有了這支部隊又如何?皇爺爺,您都不演了,這是要把咱大明的所有明將都給十八叔啊?
他們當著您的面去效忠十八叔,你都可以裝作視而不見?
你乾脆直接把那位子給他算了。
這皇位,不要也罷。
朱允炆心生委屈。
因為他才是皇太孫,他才是儲君,他才是國之根本,那些武將卻對他視而不見,這是什麼意思?
朱元璋瞄了眼朱允炆,彷彿看出他心有怨氣,想了想說道:“允炆啊,前日給你指婚了光祿少卿馬全之女馬氏,你也年紀不小了,擇日就先給你們訂婚,爭取在今年給你們冊婚吧。”
朱允炆還沒有什麼反應。
那光祿少卿馬全連忙出來跪謝。
這馬全可以說名聲不顯,連生平記錄都不詳,全是因為其女是朱允炆的妻子,才留下一筆。
可謂是父憑女貴,高攀了。
不然以朱允炆的身份地位,恐怕至少也得有個貴勳身份,或者大家族出身的世家之女,才能配得上跟朱元璋做姻親吧?
“對了父皇,兒臣的婚事,”朱楩心裡一動,正要再提他和徐妙錦的事。
朱元璋眨了眨眼,對黃門侍郎使了個眼色。
“退朝。”
“萬歲萬歲萬萬歲。”
于山呼萬歲中,朱元璋直接走了。
朱楩傻眼了,不是,這像話嗎?
朱元璋心說,當初你對人家徐家女兒百般推辭愛答不理,現在,就算不至於讓你高攀不起,也不會讓你如此輕易就求下婚事,不然怎麼給徐達交代?
當時為了幫朱楩悔婚,可是他朱元璋親自找徐達說的話,乃至聖旨都下達了。
你現在想反悔?還得我來毀諾?想瞎了心吧?
何況,朱楩的位置已經賞無可賞封無可封,他還打算繼續攻佔瓦剌和兀良哈,乃至東察合臺汗國。
好傢伙,今後他再立下大功,乾脆讓你當皇帝算了。
總得留個‘容錯率’空檔不是。
朱元璋這邊不顧朱楩連連呼喚,逃也似的溜了。
文武百官這邊,則是各有心思。
文臣們自然還是大部分簇擁著朱允炆準備離開的。
可武將這邊,原本他們也要照常離開了,可今天卻不同以往,大部分都簇擁在朱楩身邊。
這一幕看上去,簡直就是壁壘分明,好似在兩位殿下的身邊,各自站隊了陣營,有些對立的氛圍。
“十八叔,恭喜,”朱允炆走了過來,一臉複雜的說道:“自今日之後,這大明軍隊和各位將軍們,都要以您馬首是瞻了啊。”
朱楩笑了,說道:“可不要瞎說,陛下可還健在,身體硬朗著呢。咱們不過是給國家和陛下效忠罷了。”
其實朱楩也納悶,老朱好像並不在意武將們對自己示好,反而還很樂於見成?
爹,你真想看我造反啊?
忽然,朱楩往前面看去,忙喊了一聲:“唉唉唉,劉大學士,您可別真死啊。快攔住他。”
好傢伙,劉三吾那邊趁人不注意,竟然真一頭就要往柱子上撞去了。
他要是死了可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