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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暮微宮第四重的真一殿時,蔡昭發現東側殿彷彿比西側殿短了數丈,她心頭一動,正要欣喜的躍過去,忽聞楊小蘭輕叱一聲,“有人!”

一道頎長的身影在大殿中若隱若現,走走停停,彷彿也在尋找什麼。這人察覺到東側偏殿的動靜,當下毫不猶豫的飛撲而來,迅疾無比偏又毫無聲息,猶如暗夜蝙蝠般,只有衣袍發出的細微揚風之聲叫一直側耳戒備的楊小蘭發覺。

蔡昭反應甚快,尚不知來人是誰就拉著楊小蘭鑽進一間黑漆漆的偏廂內躲藏。

“昭昭,出來。”熟悉的男子聲音在靜謐的偏殿響起。

蔡昭渾身緊繃,心中怒罵這冤家!

微弱的夜明珠光下,年輕男子高鼻薄唇,側臉線條利落俊美。

楊小蘭自是見過這張臉的,“慕教主?”同時轉頭看向蔡昭,卻看見女孩漂亮的臉頰扭曲的咬牙切齒。

“昭昭阿姐……”她有些吃驚。

“昭昭出來。”慕清晏的聲音在靜謐的偏殿尤其清楚,“我看見你了。”

楊小蘭不知所措:“姐姐,我們……?”

“別理他,他詐我們呢!”蔡昭咬著腮幫子。

慕清晏環視長長的偏殿兩側,沉聲道:“昭昭你到底出不出來?”

蔡昭躲在暗處冷笑,暗道有本事你就自己找。

“昭昭還記得朝陽殿外的玄鐵巨鑼麼?”慕清晏忽道,“我現在數三下,你若還不肯出來,我就去敲響那面巨鑼。到時驚動了所有人,雞飛蛋打,一拍兩散!”

楊小蘭呆住了:“慕教主這是說笑的吧,把人都驚動出來對他有什麼好處,他也身陷重圍了啊。他是在嚇唬我們的吧。”

蔡昭咬牙:“難說,失心瘋的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一,二,三……好,你真有膽色,我這就如你所願!”慕清晏毫不猶豫的轉身躍起。

蔡昭只好出來,壓著嗓子低吼:“姓慕的你有完沒完!”

慕清晏見到了女孩,目露喜色,伸手去拉她,蔡昭冷冷的閃避開。

“你離我遠些!”她冷漠道,“你我之間,該說的已經說了,該了斷的也了斷了。此後你我還是互不相干的好!”

她嘴上發狠,心中卻想這禍害發起瘋來什麼都做得出,此刻也不想過分激怒他,於是做出眼眶發紅的樣子,哀慼道,“倘叫我師父練成魔功,今日也不知道我能否活下一條命來。你若還有幾分良心,就別來搗亂吧。”

楊小蘭縮在黑黢黢的角落中,一隻腳在陰影外,一隻腳在陰影內,猶豫著是該出去助拳,還是再讓蔡昭繼續發揮天分。

慕清晏蹙了蹙長眉,分毫沒有感動的意思,“我放任樊興家取走血蘭,導致戚雲柯有機會練成《紫微心經》,這筆賬你都不跟我算了?你這俠義只行了個半吊子啊。”

“你居然有臉說這話?!”蔡昭眼眶立刻不紅了,兩眼冒火。

慕清晏道:“小蔡女俠以天下安寧為己任,若因為我心存私念,而導致天下生靈塗炭,小蔡女俠難道不想取我狗命以正天下公道麼?”

蔡昭氣了個半死,狠狠道:“……你以為我不想?”

她心裡委實惱火,但也委實知道打不過眼前這禍害,更別說目前得先應付戚雲柯修煉魔功之事;最後氣的一掌拍在身旁的大柱上,但顧忌著殿內守衛不敢使力太大。

冷僻的偏殿塵土飛揚,連宮樑上積年的老灰都揚了下來。

楊小蘭默默從角落中出來,扯開落了自己一頭一臉的蛛網。

蔡昭扭頭就想走,慕清晏閃身攔在她跟前,“慢著,我還有兩件事沒說。”

“要說就說!”蔡昭的鼻尖險些撞上他鐵硬的胸膛,急急剎住去勢。

“第一樁。”慕清晏微微展開雙臂,描金細紋的袖口垂落,露出玉骨般的細長手指,在昏暗的大殿中白的似乎發光,“昭昭你要是答應我,從今往後再不氣我,再不從我身邊跑開,以前你待我種種的可恨,我便一筆勾銷了。”

“你,你說什麼?”蔡昭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一股熊熊怒火噴著灼熱的煙氣幾乎從鼻孔冒出——這混賬王八蛋,要不是他故意縱走樊興家,根本不會發生眼下的事!

她怒道:“雖說我師父籌謀多年,無論有沒有《紫微心經》他都會作惡,可鬧到今日這個田地,要我舅舅和致嫻姑姑他們須得以命相搏,難道不都是你害的麼?!”

慕清晏笑了笑,“昭昭忘了,我是魔教教主啊,你不是時常唸叨著正邪不兩立麼,加害北宸頭領,挑撥六派分崩離析,原就是我的本分啊。”

蔡昭一噎。

楊小蘭手指緩緩摸著背後,指尖觸及一片鐵器冰寒,戒備著。

“好好好,你說的一點也沒錯!”蔡昭氣極反笑,再度扭頭要走。

慕清晏再度攔在她身前,“還有第二樁事呢。”

“你給我滾開!”

“我在樊興家偷拿的那根血蘭分枝上加了點東西。”

空氣一時凝固。

蔡昭猛的扭回頭,楊小蘭定住了邁出去的腳。

慕清晏緩緩退後數步,一字一句道:“你以為我會任由戚雲柯修煉《紫微心經》,而不做任何防備麼?”

第138章

一大清早司徒輝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癒合多年的舊傷不住作痛,彷彿要出大事。

然而過崖的鐵索俱已斷開,不肯從命的原青闕宗弟子都被關押起來了,魔教兩百年都無法攻破萬水千山崖,何況其餘五派如今俱只剩些殘兵敗將。

司徒輝正揉著跳動的眼皮,忽聞外頭撞鐘大響,愕然竟是萬水千山崖受襲的報警。

他心頭大駭,腦門嗡嗡作響,趕忙帶上大批人馬趕去萬水千山崖,一路走來,手下陸續發現在濃密草叢中躺著幾撥昏迷的巡守弟子。

眾人好容易趕到萬水千山崖,打眼一看司徒輝差點沒跌倒,只見每根鐵索之上都不斷有人湧上崖來,以覺遠禪師和雲篆道人為首的數名江湖高手守在每一架鐵索機括前。

司徒輝當即明白,這是有內賊給巡守弟子與值守弟子下了迷藥,等他們全都昏迷過去後,這人將弟子們拖入草叢,然後發射鐵索到對面,直到第二組巡守弟子到來之前,都無人會來報告異狀。

司徒輝不及多想,趕緊指揮手下去搶奪鐵索機括,然而每從鐵索上跳下來一位高手,敵方的勢力便增強一分,如此便陷入混戰。

眼看情勢危急,他顧不得受責難,高聲大叫:“來人,快去找李文訓!”

慕清晏,蔡昭,楊小蘭,三人伏在高高的宮梁之上,看著下方守衛急匆匆的向外趕去,嘴裡紛紛喊著‘有敵上崖’!

楊小蘭面露憂色:“看來是周女俠他們上崖了,我們是否要過去接應?”

“用不著。”慕清晏道,“我乘金翅大鵬上九蠡山時,看見他們正在趕路。他們最多比我遲半個時辰過崖,這個時候才被發現,應該已有許多人過崖了,我們還是先找戚雲柯要緊。”

他目光轉向蔡昭,“你在暮微宮摸了半天,可摸出些什麼來?”

蔡昭咬著嘴唇,“宗門立派兩百年,什麼密室暗道的也太多了,這還只是暮微宮,若是師父藏在別處,偌大的宗門,不知得摸到猴年馬月去了。”

慕清晏嫌棄道,“這麼久了你還是就這麼點本事,莫不是全部的小心思小算計都用來防備我了?這麼一間間摸索何時是個頭,難道不會找人問麼?”

“你以為我沒想過麼?”蔡昭怒而回懟,“師父修煉魔功已到最後關頭,必然躲藏的十分隱蔽,天底下大約只有李文訓知道。可是難道讓我去問李文訓麼?且不說李文訓身邊必然守衛森嚴,光是他自己的修為就非同小可啊,不打個半天根本生擒不了他!”

“李文訓成名多年,恐怕打上半天我們也未必能生擒他。”楊小蘭實事求是的補充。

蔡昭臉皮一紅,趕緊挽尊,“何況他身邊還有武功高強的護衛,就算我費了老大的力氣生擒了他,看李文訓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要向他逼問出師父的藏身之地了,難不成真要嚴刑拷打?”

楊小蘭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昭昭阿姐說的有道理,就是我們願意拼命,時辰也來不及,是以去問李文訓是行不通的。”

蔡昭受傷的自尊被撫慰了一把,感動的看向楊小蘭,“小蘭妹妹真懂事!”

慕清晏看兩名少女越貼越近舉止親密,莫名生出一股不悅,沒好氣道:“你們若是省下互相吹捧的功夫,定然能想到,青闕宗中還有一人也可能知道戚雲柯的藏身之處。”

蔡昭冷笑:“小女子愚笨,敢問慕教主高見。”

“還有誰啊?”楊小蘭摸不著頭腦。

“宋鬱之。”

萬水千山崖上激戰正酣。

如今青闕宗上主要有三派人馬,戚雲柯的暗衛灰衣人,楊鶴影的駟騏門狗腿,宋秀之新招攬的廣天門部眾,不論修為高低,人數倒是不少。

攻入青闕宗的也是三路人馬,周致嫻所領的佩瓊山莊弟子,覺性禪師帶來的武僧,以及雲篆道長召集的江湖群豪。其實雲篆道長還去過太初觀求助,不料卻碰了一鼻子灰,李元敏冷冰冰的表示太初觀與北宸再無干系。

覺性禪師氣的破口大罵,上官浩男哈哈大笑,遊觀月忍不住譏諷北宸六派如今人心四散。

周致嫻安慰眾人,表示如今太初觀元氣大傷,名聲墜地,李元敏武功才學又只是平平,光是震懾弟子統合人心就力有不逮,何況率眾前來襄助。

話雖這麼說,然而激鬥到眼珠發紅之際,群豪依舊暗暗埋怨太初觀。

好在因為事起倉促,司徒輝的手下一時沒有全部趕到,眼看覺性禪師的鐵杖越舞越近,正在左支右絀之時,司徒輝忽聞後頭有人大喊‘援兵來了’!

上官浩男一刀劈開敵手,他個子高,最先看見熟悉的高瘦身影,暗道不妙,回頭向眾人道:“糟了,李文訓帶了許多人趕來了!”

周致嫻聞言,反而上前幾步。

她粉面含怒,橫劍當胸,高聲道:“李文訓,我堂兄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勾結戚雲柯將他殺害!你,簡直歹毒之極!”

李文訓冷冷一笑,“周致臻是戚雲柯想殺的,我不過幫把手罷了,你不服氣,自去尋他算賬好了。”

覺性大師滿肚子三昧真火,當下一杵禪杖,怒吼道:“那我師父呢?李文訓你這狗東西,我師父年高德劭,一生行善無數,你也下得去手!”

李文訓頓時狂笑連連,“行善無數?哈哈哈,年高德劭,哈哈哈哈……”

他目中恨意刻骨,“當初程師伯與我師父死的蹊蹺,師兄們雖有懷疑,奈何尹岱是天下首宗宗主,師父和師伯下葬時,誰都不敢質問尹岱一句。當日,萬水千山崖上匯聚了數千英豪,最後竟只有蔡平殊一個小姑娘敢仗義執言一句‘此事古怪’。”

雲篆道長本是薑桂之性,嫉惡如仇,但這件事他也說不出口。

程浩與王定川下葬那日他也在場,師父清風觀主與尹岱頗有私交,自然一句都不會說,但是回去後大師兄曾私底下跟他嘀咕‘其實姓蔡的小丫頭並非無的放矢’。

青闕二老成名已久,生平大仗小仗無數,應敵經驗豐富之極,縱使開陽長老再邪功蓋世,出盡陰招,也不至於在三打一時直接殞命。

對此,尹岱的解釋是:為了逼問聶恆城的秘密,他們決意要生擒開陽。殺人容易,生擒卻難,師兄弟二人這才出了岔子。

李文訓上前一步,啪的踩碎一塊青石磚。

他悲憤道:“葬禮之後,師兄們暗中去找法空老禿驢,盼著他能出頭聲張正義,誰知,誰知,哈哈哈……”

李文訓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怨毒憤恨,“誰知老禿驢轉頭就將此事告知了尹岱,尹岱至此生了忌憚,決心將程師伯與我師父座下的嫡傳弟子盡數除去!此後,尹岱以報仇為名,不斷鼓動師兄們去跟魔教賊子硬拼。有時明明知道是陷阱,明明敵眾我寡,他也逼著師兄們去送命,不去就是忘恩負義,就是枉顧師恩深重!”

“我年紀最小,修為最低,這才沒被尹岱放在眼裡。短短數年之間,我眼睜睜看著師兄們一撥一撥的去送死,無人替我們兩支弟子出頭……最後只剩下我了!”

上官浩男皺起眉頭:“法空上人這麼做就不地道了,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告密。”

雲篆道長不悅,“休得胡言。”

長春寺眾僧臉上一陣白一陣青,覺性大師怒而大喝,“姓李的你胡說八道,我恩師豈是這等卑鄙小人,不許你血口噴人!”

周致嫻略一思索,也道:“當年尹老宗主耳目遍佈天下,無需法空上人告知,想來他也能探知你師兄們的意圖。”

李文訓冷笑道:“尹岱偏私,世人皆知,法空大師卻是偌大的好名聲,無人不誇他仁慈俠義。既然這麼仁慈,這麼俠義,為何眼睜睜看著蔡平殊一人上塗山誅殺聶恆城?”

“蔡平殊拼死搏命之時,他在哪裡?他安安穩穩的躲在地窖裡,護著他的徒子徒孫!這唸的什麼經,修的什麼佛,裝什麼慈悲為懷,還不是自私自利只顧自己!”

覺性大師一時難以辯駁,雲篆道長張口結舌,連周致嫻都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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