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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蔡昭與樊興家的動靜更難以察覺了。

王元敬踉蹌的再退數步,直至後背靠在牆上,倉皇道:“你,你你,你別想詐我!”

慕清晏負手逼近兩步,“迷蹤陣四年一換,後三年常家塢堡幾乎沒有外人進出,便是採買之人也要幾番查驗才能進入。唯一的例外,就是之前在塢堡中養傷半個月的羅元容。”

“然而我反覆思量,無論如何也不明白,與世無爭的王掌門為何要害常家。直到故人之言點醒了我——王掌門,你有把柄在別人手上啊。”

王元敬貼在牆上微微顫抖,臉上毫無人色。

慕清晏放緩聲音,諄諄善言:“那年尹岱下令六派精銳攻打幽冥篁道,你們太初觀被安排在後頭壓陣,不多久,大家就都走散了。你也在一片林立著參天石筍的山坳中失了方向,遍地兇獸石雕,你稀裡糊塗的撞進了其中一個山洞……”

窗外風雨呼嘯,王元敬宛如回到了那個夢魘般的夜晚。

黑影重重的石筍參天林立,一道道阻隔視線的石壁,還有無處不在的山洞,每個山洞口前都立著一尊猙獰的石雕——猶如置身地獄。

他驚慌,害怕,慌不擇路的亂了一通。

“王掌門,每個洞口的兇獸石雕,是狴犴。”慕清晏的聲音響起,“八爪狴犴,上天入地,無所藏匿……對了,那裡是我教的一處外牢,每道山洞內部都修建了鐵柵欄與鐵囚牢,用來囚禁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的我教外敵。”

“那夜為了抵擋六派攻勢,大多數獄卒都被路成南調走了,八爪天牢恰好失了看守。王掌門你的運氣比郭子歸好,他走錯了山洞,被留守的教眾擒了去,而王掌門你卻一路暢通,無人阻攔。”

“你在黑漆漆的山洞中跌跌撞撞的走著,兩邊都是鐵牢,或是空置,或是攤著腐爛的屍首。走著走著,你忽然聽見一陣鐵鏈用力撞擊之聲。你趕緊湊到發出聲響的鐵門前,透過掌寬的小小鐵窗欄,你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一個你們都以為已經死了的人……”

“你別說了!別說了!”王元敬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

窗外的樊興家似乎猜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蔡昭的眼中滿是惶恐與驚恐。

蔡昭安撫的拍拍他的肩頭。

“是武元英。”

慕清晏淡淡道,“我查過卷宗,武元英是在聶喆當權教務混亂之時,被閒極無聊的蟲豸鼠輩折磨成人彘的。聶恆城在的時候,他應該還是好好的。”

王元敬霎時被擊潰了心防,哆哆嗦嗦的坐倒在地,被揭發的恐懼牢牢的抓住了他。

“見到僥倖未死的大師兄,王掌門很高興吧,趕緊把人救出來啊。”慕清晏的語氣緩慢柔和,卻又帶深刻的惡毒,“哦,不對。數月前北宸老祖的祭典上,大家見到的武元英,是被折磨了十幾年,不成人形啊。”

“八爪天牢用的只是尋常的黑鐵鎖鏈,武元英身受重傷,穴道被封,無法掙脫禁錮。可你王掌門四體完好,利劍在手,絕對能救出人來啊。”

“王掌門,當時,你為何不救武元英呢?”

慕清晏倏的沉下臉色:“因為,你想當太初觀掌門。”

王元敬在牆角縮成一團,滿面痛苦之色。

在那個陰暗潮溼的山洞鐵牢中,他乍然見到被鐵鏈鎖住並堵了嘴的武元英,起初是十分高興的。然而下一刻,一個邪惡的念頭就牢牢的抓住了他,猶如惡魔在耳邊低語——

“明明是你先投入太初觀的,正式拜師時他卻成了大師兄。”

‘你被他壓制了小半輩子,還想繼續被壓制麼?’

‘師父死了,師叔殘了,師弟裘元峰的資歷與修為皆不如你,只要沒有他,你就是篤定的下任掌門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到底還想不想光宗耀祖,衣錦還鄉,讓那些輕視你的族人對你刮目相看!’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安靜的走開就行……”

隨著他一步步後退,遠離鐵門,武元英眼中的狂喜逐漸消失,轉為失望與憤怒。

王元敬想,大師兄一定想明白了。

在瘋狂絕望的鐵鏈撞擊聲中,他頭也不回的逃出了那個山洞,丟下了從小待他如親兄弟的大師兄,也丟下了自己的良知,最後順利摸到了出路。

窗外的樊興家被這段可怕的往事嚇傻了,整個人手足冰冷,僵硬如木雕。

蔡昭繃著臉,心中暗下決定,哪怕慕清晏把幕後之人問出來了,她也要宰了王元敬這個卑劣小人,替天行道。

“可惜啊……”慕清晏刻意嘲諷,“等你回到太初觀,你的師叔與師弟已經勾搭在了一起。蒼穹子偷偷將自己大半功力傳給裘元峰。在之後的掌門比武中,裘元峰將你打的像狗一樣,就此奪走掌門之位。你不但毫無所獲,還被人抓住了把柄,真是得不償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元敬驚慌失措的辯解道:“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一時糊塗……”

“不用跟我解釋,我對追究你們北宸子弟的人品毫無興致。”慕清晏一揮手,“常大俠對我有恩,常家的仇我非報不可!那個要挾你的人與聶喆串通多年,必然自有勢力,你在太初觀被裘元峰防備忌憚了十幾年,顯然不是你。”

“現在,你將那人說出來,我去宰了他給常氏一門報仇,也給你去了一個拿捏把柄的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王元敬慘白透青的臉上露出希冀之色,“真,真的嗎?!”

“廢話!我跟武元英有半竿子關係麼,更加沒功夫搭理你們太初觀的蠅營狗苟。”慕清晏扶著王元敬緩緩起身,一句句勸誘著,“說出那人,王掌門你就沒事了……”

“好好,那人就是……啊!”

王元敬忽的雙目突出,面容僵住,嘴角流出一道血痕。

慕清晏低頭,一個銳利的劍尖從王元敬的胸口冒出——長劍從牆外刺入,穿透了王元敬的胸膛。

“屋外有人!”他猛然大喝。

第111章

窗外疾風勁動,一道黑影從屋後幽昧般的穿走。

慕清晏還未喊完那四個字,蔡昭已如飛花般縱身飄起,在混沌的雨簾中向著那黑影疾馳追去,然而她才一動身,就知道自己是追不上那道黑影的。

黑影的身法十分古怪,縹緲而鬼魅,更兼功力深厚,既與蔡昭起初就隔了一段距離,之後就難被追上,何況蔡昭從未來過太初觀,於地形不熟。

怕什麼來什麼,追逐間兩人就來到一片山石林立的園子。那黑影左一閃右一挪,便在黑黢黢的山石間失去了蹤影,消失前還啪的擊碎了一人多高的一大片假山。

假山上的碎石嘩啦啦的滾下來,便是在大雨中也發出了巨大聲響。

蔡昭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這黑影是想驚動太初觀弟子。

任何正常的門派,半夜發現有人入侵,首先想到的就是稟告掌門。

然而此刻的太初觀掌門已是一具屍體了。

片刻後慕清晏看見兩手空空回來的蔡昭,驚訝道:“你居然沒追上?”——他並不是在責備女孩,而是以蔡昭的輕功,天下能從中逃脫的人恐怕不過兩掌之數。

“少廢話!”蔡昭接過樊興家遞過來的毛巾,一面擦臉道,“王元敬是怎麼死的?”

“有人從牆後將長劍刺入,一劍透牆穿心。”樊興家神情沮喪,“看不出招數,也無需獨門功法,只需深厚的修為就行了。”

蔡昭好奇:“那你們倆在屋裡這麼久做什麼?”

慕清晏從裡屋捧了一大疊拆開書信出來:“摸摸有沒有暗室密道,再看看王元敬是不是留有關於那幕後之人的訊息。”

“那有嗎?”蔡昭滿含希望。

慕清晏沒好氣道:“什麼都沒有。”

蔡昭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就趕緊走吧,過不多會兒太初觀的弟子就要來了。”說話間,她已經察覺到遠處有人群向這裡奔來。

“我走?”慕清晏皺眉,“還是你們先走吧,反正我在不在場,他們都會把王元敬的死算再我教頭上,我走不走都差不多。”

“然後呢,我站著看你們打起來?”蔡昭早想過了,“我是幫親還是幫理?”

樊興家輕嘆,心道眼下真是左右為難了。

誰知慕清晏卻怪叫一聲,“什麼幫親還是幫理,難道我不是既占親又佔理?”

樊興家:……

這時屋外腳步陣陣,想是屋外之人也聽見屋內說話之聲,李元敏與幾名弟子焦急的撞開屋門:“掌門師兄,師兄,今夜有人……”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王元敬睜著眼的屍首依然釘在牆上,保持站立姿勢。

而屋內站了三人。

“你,你們!”李元敏目眥欲裂。

饒樊興家知道自己毫不相干,也被李元敏怨毒發紅的眼珠瞪出一身冷汗來,他忙道:“李師叔,諸位師兄弟,請聽我一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唉呀五師兄,如今市面上最俗氣的話本子都不這麼解釋了,買家要退錢的!”蔡昭嫌棄的一把扯開樊興家。

慕清晏上前一步,正色道:“王元敬不是我殺的,今夜我在此著實是緣由頗深。至於什麼緣由,我說了你們也不會信,那就不說了。”

他扭頭對蔡昭道,“說得清就說,說不清就推給我,沒什麼了不得的。”

說這話同時,他長袖展開側向一拂,一旁的窗戶啪的一聲洞開,不等李元敏等人撲上去,他已如一隻暗夜蝙蝠般縱身出窗,消失在也黑夜中了。

“好輕功啊。”樊興家目光驚豔,轉頭觸及太初觀弟子們的憤怒眼神,他又連忙道,“輕功再好也是個魔頭!”

其中一名弟子大聲道:“那你為何與這魔頭在一塊兒?!”

樊興家慌亂道:“誰說我跟他一塊兒的,我原本是去買燒雞的!”

“那雞呢!”一個年紀較小的弟子叫道。

樊興家氣哭出來:“被那天殺的魔頭丟在林子裡了!”——嗚嗚嗚嗚嗚,他太慘了,真是無妄之災…………

李元敏追擊不成,帶著人提劍回來。他以劍指著蔡昭,“掌門師兄無辜慘死,蔡姑娘可有什麼說的!”他連師侄都不叫了,顯是心中已將蔡昭與慕清晏一併看待了。

蔡昭一大步踏上前:“如今太初觀中五派掌門齊聚,今夜之事我自會說個清楚!”

太初觀,正元殿,燈火通明,驟雨已停。

王元敬的屍體已被抬了來,平平放在殿內一旁的擔架上。

寧小楓抱著郭子歸的骨灰盒落淚:“當初我就猜到他沒死,小時候他就這樣,闖了禍不敢回家,尋個地方躲起來。我等啊等,一直等到現在,想著他就算不露面,說不定也好好的活在鄉野山林中。沒想到,沒想到……”

覺性禪師與她雖是親兄妹,但年紀相差太多,簡直跟隔了輩似的。在她心中,帶著她到處調皮搗蛋的郭子歸,才像她嫡親小哥哥。

她從開啟的嫁妝匣中拿出一張字條,邊讀邊哀泣,“什麼兒女雙全,什麼吾心甚慰,小時候氣走了半打先生,刮乾淨肚腸沒幾滴墨水的草包,這會兒倒文縐縐起來了,你倒是撐著一口氣來見我一面呀!”

淚水一顆顆落下,重重砸在骨灰盒光亮的漆面上。

宋時俊心煩意亂的走來走去,摸著下頜的鬍鬚:“你別哭了,不是說他走的很安心麼,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人不就活那麼一輩子麼,差不多就成了。”

寧小楓怒道:“你是聾子麼,沒聽昭昭說他被聶恆城的手下折磨的不成人形,在病榻上掙扎了十幾年才走——這叫走的安心?!”

蔡平春輕輕嘆息,撫著妻子的背溫柔安撫。

周致臻捧著郭子歸的長劍,怔怔出神,“當初,要是父親堅持……就好了。”

楊鶴影在旁冷嘲熱諷:“投降魔教的廢物,躲起來多活了十幾年,算是運氣了。如若不然,早被尹老宗主門規處置了,哪來這麼多囉嗦!”

蔡平春倏的起身,大步向他走來。

楊鶴影不自覺的起身後退,“你要幹什麼!”

蔡平春沉聲道:“蔡某對魔教的鑽心頓挫手略有涉獵,一直不知道練的對不對,今日就請楊門主指教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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