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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老師，我的表演結束了。”
到這裡的時候，李清的表現也已經結束了。
很快就出了戲。
平常狀態，沒有進入角色演技時的李清，頂著這個被毆打的妝容，感覺瞬間就不一樣。
給江明和葉曉他們的感覺非常的強烈，感覺變了一個人似的......
反差的感覺非常的強啊。
此時此刻在眼前的李清，頂著一臉被打的妝，看起來......
嗯，有點滑稽。
而李清沒有繼續觀察評委們的情緒。
大大方方的走出門去。
.....
當李清走出去之後。
江明和葉曉都還在沉浸在剛才的表演之中。
一部分的評委也是如此。
此時此刻，一位評委率先開口的說道：“這位李清，我覺得他作為演員來說，是很不錯的，不過他剛才展現的東西，也讓我稍微覺得......還是不如甄子誕。”
“首先，甄子誕更穩定，他是經過驗證的，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
“這些成績都是實打實的，作為主角咖的甄子誕，能帶來的成績。”
不管怎麼說。
甄子誕表現出來的特質，最大的優勢就是穩定。
也比較符合東方電影的戰略目標。
甄子誕依然是首選。
“其實李清也挺不錯的。”另一名評委說道：“要說咖位的話，據我所知他還有一部《門徒》的電影沒上映，是爾冬導演的，我們港島電影人應該都知道爾冬的吧，他的品味我們也該相信，況且就說到角色本身的話，我覺得李清也很不錯，他的眼神演技非常的靈動。”
一名看起來比較肥胖，從剛才看試鏡就不大認真的評委說道。
“這是一部商業電影....如果他的《門徒》上映了的話，證明了他有主角咖位和票房號召力的話，那還可以，可現在就是沒有，他還沒證實自己有足夠的票房號召力去支撐這部1.5億投資的電影。”
“說回角色本身的話，我覺得他展現的地方也有點奇怪，他不是功夫達人麼，大大方方的向我們展現‘一代宗師’的強大之處不就好了？非要弄這些花裡胡哨的。”
這裡大家也是各執一詞。
更多的人則是沒有發言，或者隱約站在了第一位評委這一邊。
甄子誕的演繹——合格。
而且他無需證明自己的票房號召力，他都是自帶粉絲群體的。
用他，是不會出錯的。
也有人的理由是覺得，李清的演技確實不錯，就是角色的理解有些奇怪——偏偏展現一個一代宗師弱小的地方。
觀眾怎會喜歡一位如此弱小的宗師，葉問？
到最後只有葉曉還有江明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了。
此時，葉曉看著江明說道：“江總，你覺得怎麼樣？”
這下子大家安靜了下來。
江明才是這一次《葉問》投資的主導者，也是這一次專案的負責人。
他的意見很重要。
江明開口的意見。
似乎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了。
他一開始就說過，會偏向更穩定的抉擇.....
既，這一次算是給葉曉一個面子做的試鏡。
如果可以的話，江明會直接欽定甄子誕為這一次的葉問。
然而被問到的時候，江明卻是沉默了。
沒有立刻給出自己的答桉。
良久後，他才說道。
“劉航啊。”
“啊？”
劉航愣了愣，不知道江明叫自己幹嘛。
他就是那位剛開始跟江明交流的評委。
“你之前不是問我一個問題麼。”
“哦。是啊...”
劉航想起了這個問題。
在試鏡之前。
他問起江明。
為什麼會選擇葉問這部電影作投資。
明明是咖位不夠的導演。
明明是一部，沒有前人走過的電影，他沒有‘先例’。
用這麼大的投資成本來拍一部功夫片。
這是一次，別人沒走過的路。
然而江明還是主導了這一次的投資......
“我現在想明白了，這是我在看到劇本的時候，就在內心告訴我，想投資這部電影。”江明頓了頓說道：“現在看完李清的試鏡之後，我好像明白我為什麼喜歡《葉問》，看好這部電影了，因為我也是為這部電影的精神核心所吸引住的。”
看完李清的表現？
這一次江明的意見，就連葉曉都有些譁然意外。
這是.......
變卦的意思？
轉而支援李清的意思？
那位胖評委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江明。
“認真的嗎，張總？”
此時，江明沒有否認，說道。
“我知道有幾位也看的出來，你們說，李清展現的是葉問最弱小的那一面，因為他被打的鼻青臉腫，甚至，是看上去有些許絕望的一面。”
“而從我的角度看來卻不一樣，他所展現出的，也許不是一個功夫上能打能殺的人。”
“但也絕對是一個‘強大的人’。”
“比起功夫上的強大，李清所展現的葉問，是內心上的強大，是精神上的強大，一個，在槍炮時代，將武術的精神，與堅韌，都展現的淋漓盡致的強人。”
李清。
也許沒有甄子誕那麼瞭解葉問這個人，瞭解詠春拳。
但他。
卻更瞭解《葉問》這部電影。
“我願意給更瞭解劇本核心的李清90分的分數。”
.......
第三天的時候。
試鏡的結果出來了。
此時此刻，正在健身房裡鍛鍊的甄子誕接到這個訊息之後。
表情是相當的平靜。
而旁邊的助手就不那麼澹定了。
還是對眼下得到的結果有些難以置信。
“黑幕，這一定是黑幕啊！”
“他那一身鼻青臉腫的樣子，怎麼能稱得上是在演一代宗師了？這不是在搞我們嗎？”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
甄子誕也相當的意外。
沉默了片刻就，結束了自己的俯臥撐。
“我能看看嗎？這一段試鏡。”
“甄師傅....”
此時此刻。
開啟電腦。
當甄子誕開啟了試鏡的錄播影片。
一個被毆打的鼻青臉腫的‘葉問’正在鏡頭前。
助手看到就罵道：“這絕對是黑幕啊，哪有一代宗師被打成這樣的？這不合理啊！”
當看到這試鏡的形象時。
他就更不理解了。
葉問.....
是這個形象的嗎？
或者說。
這個形象的葉問。
真的沒問題嗎？真的讓東方電影的評委們，還有導演葉曉，放棄甄子誕，選擇李清的理由？
他表示有深刻的懷疑。
剛開始看著試鏡鏡頭的時候。
他這份感覺就相當的強烈。
當助手看到。
葉問演繹挑戰‘三浦’的那一段戲之後。
還是忍不住說道。
“他的詠春拳打的真爛啊，我都看的出他詠春拳沒練多久。”
能夠看的出。
李清的功夫底子很強，但詠春拳，真就是半吊子的水準，和浸淫多年詠春的甄子誕，根本沒辦法比。
動作的精度....
美感。
力度。
根本就沒有甄子誕打的詠春拳那麼有感覺。
“哈。”
然而，看完整段試鏡之後，甄子誕才無奈的搖頭笑。
卻沒有半點生氣。
在看到遍體鱗傷的‘葉問’。
在打敗了敵人之後。
那一段發言。
寇島人，並非不可戰勝。
他們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也會——死。
“你不生氣嗎？”助手小心翼翼的看著甄子誕。
要說以甄子誕的爆脾氣，知道自己這一波角色輸給了李清......
此時，甄子誕哭笑不得道。
“我看起來像那麼小氣的人麼？”
“嗯.....”
“豁，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原來是這樣的嗎？”甄子誕看上去倒是很豁達，卻還是澹澹的說道：“只能說有點可惜吧。”
當然可惜了。
準備了那麼久的角色。
從手中熘走。
要說一點情緒都沒有。
那是不可能的。
甄子誕的內心也很失落...
相當的失落。
只是在看到這一段試鏡的演出之後。
失落就失落吧。
還是有些釋懷的。
此時此刻，甄子誕頓了頓說道。
“我太拘泥於表現‘詠春拳’的魅力，拘泥於表現葉問，他武學大師的位置了。”
助手驚呆道。
“可‘葉問’不就是詠春拳大宗師麼，展現詠春拳的魅力有什麼不對了？”
“李清的話，他展現的不僅僅是拳的魅力。”
甄子誕一臉複雜的說道：“是國術的魅力，國術在這槍火炮彈的時代裡，不應該是拳頭有多厲害....畢竟，再厲害的拳頭，也抵不過槍火彈藥，就像我這一身功夫，即便是上了戰場，又能怎麼樣呢？”
“可能在這個時代，你要用國術去說服一個人，說服他，讓他能認為武術功夫的厲害，是能夠以一敵十的技術，很難。”
“李清的國術。”
“帶來的。”
“是死國可乎的勇氣.....”
此時，助手被這振聾發聵的聲音給驚醒了，他也不得不承認。
如甄子誕所說的那樣。
剛才在看到戰損的，傷痕累累的李清喊出‘他們並非不可戰勝’的時候。
心中的烈火，情緒彷彿被燃燒起來........這是再漂亮的功夫，都給不了他的感覺。
甄子誕也給不了。
此時，甄子誕在自我剖析的同時，越加的清晰心中的想法。
國術的魅力。
李清所展現的，是那堅韌不拔的武者精神，是比打的漂亮的‘詠春拳’，更瑰麗的事物。
用拳頭來打出華夏人的火氣，來喚醒華夏人心中的血性，心中的怒。
是武術的更高階的境界。
而自己，拘泥於術者。
不入流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