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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浴桶搬進來。”
靈婆吩咐她兒子,搬來一個熱氣騰騰的浴桶。
“你打算怎麼做,母親?”靈婆兒子低聲詢問,言語間難掩那份躍躍欲試的激動。
“先取靈卷,再吃人。”靈婆道。
原來,這靈婆母子乃一對修煉千年的妖狐,靈婆居於天台山頂,連續三夜,望見山頂有極光奇景,她料知此必為仙人所為,有仙人路過或是到此雲遊,於是,她便穿過林間,懷揣好奇與期許,躲在巨石後檢視,果見兩個仙子在此歌舞。
一位仙子身上落下一物,那物落於地上,璀璨閃光,靈婆知道此乃千載難逢的機緣,便飛奔過去,叼走那物,一口囫圇吞下,自此得了一些靈氣。
但靈婆不知的是,她所吞那物,乃仙子所用巾環。妖狐雖是由此得了靈氣,幻化出人形,但卻因巾環卡在體內,無法消解,如同一塊頑石,折磨的她日漸消瘦。
妖狐靈脩受阻,於是便心生邪念,決定食人取靈,以彌補己身虧損,她帶兒子遷居至此,以靈婆自居,誘人前來通靈,伺機食人取靈。
可是,二人怎麼掰,卻也掰不開孤鶴雁緊攥的手指,靈婆兒子便問:“怎麼辦,母親?”
靈婆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索性道:“先把他放進浴桶鬆弛,實在不行,我們就直接斬了他。”
靈婆兒子聞聽,便動手去剝孤鶴雁衣服。
“停!”靈婆突然眼神一凝,喝止兒子。
“怎麼了?”靈婆兒子驚問。
“你容我再看看。”靈婆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異樣的顫抖與激動。
原來,靈婆兒子將孤鶴雁的上衣脫下,突現孤鶴雁那顆外突的心,靈婆得見,如見靈幻,驚訝稀罕,遂出聲喝止。
靈婆走過去仔細瞧看,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置信:“這孩子的心臟,何以如此奇特?”
“難道他……,不是個凡種?”
“你先放下他,容我再看看。”靈婆沉聲道。
靈婆兒子依言將孤鶴雁輕放在祭臺上。
靈婆緩緩給自己裹上頭巾,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口中不斷念念有詞,片刻後,她猛然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四射,彷彿能洞穿一切,她緩緩站起身,走向孤鶴雁,神情凝重。
“怎麼了,母親,你看見什麼異常了嗎?”靈婆兒子問。
“我看到一朵蓮花。”靈婆緩緩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在哪裡?”靈婆兒子問。
“在這孩子的心裡。”靈婆用她枯瘦的手指一指孤鶴雁那顆外突的心。
“我還看到,在那朵蓮花四周,金光四溢,金光背後,隱有靈獸,這個肉身,怕不是個凡體!”
“那該怎麼辦?”靈婆兒子聞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怎麼辦?”靈婆聞聽冷冷一笑,她伸出枯瘦的雙手,仰聲大笑:“哈哈,沒想到,真是天意弄人!”
“我原以為今天只是食人取靈。”
“沒想到,既有上古封印的靈卷現世,又有這世間仙種獻於我面前。”
“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靈婆兒子聞言,眼中燃起熾熱的光芒:“那母親,你打算怎麼處置?”
靈婆做了一個手握匕首的手勢,眼中閃過一絲邪惡:“先摘了心吃,得些靈氣。”
“食凡胎千人,不若食靈體一心。”
“吃了它,延年益壽自不必說,最玄妙的是,它會使我們靈脈與精氣大漲,成者通仙,位列仙班。”
“啊,是嗎!”靈婆兒子聞聽,急不可耐地從懷中拔出一把匕首,遞給那靈婆:“那還等什麼,母親,快動手吧。”
靈婆聞聽點點頭,隨即接過那匕首,就見她擎起匕首,寒光一閃,她便要動手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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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顧長世,被靈婆兒子恭敬奉上一碗茶,當著那兒子的面,顧長世不好拒絕,就作勢呡了一小口。
顧長世從醫一輩子,經常自己採藥煎藥,對於藥材藥性,那是相當的熟悉,甚至可以說是瞭然於胸,聞其味,便知其性。那靈婆兒子端來的那碗茶,色澤詭譎,無半點茶香,反倒透著一股子藥氣。
顧長世拿到唇邊,聞之便心生警惕,於是只呡了一小口,淺嘗輒止,權作應付。但茶剛一觸舌,他便察覺其中異樣!
因為只那一小口,他就覺舌尖麻痺,喉間乾澀難忍,於是,他便未全吞,還餘少許含在嘴裡,暗想等那兒子走了,轉頭吐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幸中了招,身體一歪,承受不住,一頭栽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顧長世陡覺手中蹦出一條小魚,那條小魚不停的在他手心拍打,猶如臨終前的呼喚,一聲聲,一下下,硬是把顧長世從業已脫身的離魂當中,拉了回來!
顧長世睜開雙眼一看,發現那竟是他手中一直攥著的那個木魚福墜!
“不好,孤鶴雁有危險!”顧長世起身吐出口中餘物,再抬看去,卻見自己已被移身屋外,而靈婆通靈的密室則大門緊閉。
顧長世無暇多想,他拼盡全身力氣,一頭撞向那木門!
大門大開,門裡門外的人目光交匯,皆都大吃一驚!
只見屋內,靈婆手擎一把利刃,正欲利刃剜心!
“住手!”顧長世來不及多想,他拼盡全身之力,再次一頭撞向那靈婆!
靈婆心頭一凜,她萬萬沒有想到,顧長世竟然沒被她的“一箭穿心”給毒死!
靈婆猝不及閃,被顧長世猛然一衝,猶如野馬脫困一一般直衝在肚子上,整個人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然而,那把利刃卻不偏不倚,插在了顧長世後背上!
顧長世倒吸一口涼氣,他踉蹌幾步,回身撲倒在孤鶴雁身上,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呼喊孤鶴雁的名字,隨後昏死過去!
鮮血從顧長世背上,汩汩而出,一滴滴,滴淌在孤鶴雁心臟上。
誰也沒有料到,孤鶴雁那顆外突的心臟,突然迸發出耀眼的紅光,將整間屋子照亮。頃刻間,孤鶴雁立身坐起,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他的身體彷彿一瞬間,由一個小小少年,蛻變為一個英姿挺拔的大少年。靈奇一幕,嚇傻靈婆二人!
靈婆兒子驚慌之下,抓過案上的一個香爐,來不及多想,便使盡全力,嗖的一下,朝孤鶴雁擲去!
孤鶴雁雙拳緊攥,怒吼一聲,那聲音彷彿蘊滿了無盡能量,爆炸而來,香爐“咔”的一聲脆響,在他眼前炸開!恍惚間,整個屋子都跟著那炸音在晃動,房間內,四處瀰漫著香灰!
靈婆和她兒子嚇得渾身戰慄,二人驚呼一聲,化作兩縷青煙,消失無蹤。
“爺爺,爺爺……”孤鶴雁抱住顧長世,痛哭失聲。
顧長世被他喚醒,聲音虛弱道:“孩子……,你沒事就好……幫我,拔了……”他示意孤鶴雁拔去插在他後背上的尖刀。
“不,不行!爺爺,那樣會大出血的!”看著爺爺痛苦的表情,孤鶴雁心如刀絞。
“不管,不管……它,隨,隨它了……”顧長世的氣息愈發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
“帶……帶我回去……”顧長世用盡渾身最後一絲力氣,抬手一指,眼中滿是對家的不捨,隨後閉上了眼睛!
“爺爺!”孤鶴雁痛哭一聲。
隨即,他咬牙拔出那把尖刀,然後割下兩條窗簾,將顧爺爺捆在他後背上。
回頭再望一眼這裡,孤鶴雁一抬腳,踢出那把尖刀,尖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削斷案上的香燭,燭火掉落,引燃牆上的壁畫,火焰迅速在房間蔓延,整個屋子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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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去哪裡呢?”
孤鶴雁揹著爺爺出來,心中茫茫不知何向。
此時,天色已大黑,孤鶴雁猶記來的地方有一片竹海,估計那裡興許會有人家,於是,孤鶴雁便揹著爺爺,直往那裡疾奔。
可是,人生地不熟,加上天黑,他跑錯了方向,跑到了山的另一邊,他跑累了,無奈只好將爺爺暫且放下,稍作喘息。
此一放不要緊,他驚駭地發現,夜色當中竟然站著兩個人,就在他身後!
此二人模樣古怪,一身青衣,頭戴高帽,面色蒼白,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爺孫二人,渾身透著一股冷煞與幽冥之氣!
“你們是誰?我爺爺負傷了,他傷的很重,你們能告訴我哪裡可以救他嗎?”孤鶴雁焦急地衝二人問。
可是,那兩人如同孿生子,動作驚人地同步,同時退後兩步,但卻不說話!
孤鶴雁心中焦急,再次開口:“拜託,我這裡不熟,你們能告訴我哪裡有人家嗎?”
可是,那二人還是不發一語。
孤鶴雁不由得怒火中燒,但此刻不是他發火的時候。無奈之下,他只得重新背起爺爺往前走。然而,那二人如影隨形,悄無聲息地尾隨其後。
孤鶴雁停下腳步,回身怒喝:“你們究竟是何方神聖?意欲何為?!”
那二人卻依舊是不言不語,只是遠遠站著,彷彿在和他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孤鶴雁怒不可遏,他放下爺爺,心想,無論是虛張聲勢,震懾也好,還是真刀真槍,較量也罷,今日,他必須要展現出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給敵人嚴厲而正式的警告。
念及至此,孤鶴雁左手三指指天,右手二指併攏,厲聲道:“爾等再不作答,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可是,那二人依舊不說話,孤鶴雁一怒之下就二指並出,想虛晃一槍嚇他們一嚇,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二指並出,竟擊出一道紅光,嚇得緊跟的那二人轉頭就跑!
孤鶴雁緩緩收起手指,不可思議的看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何以突然之間,他便有了超世力!
突然,他猛然想起什麼,伸手從自己懷中掏出那捲《馭音心經》,孤鶴雁將手掌輕撫其上,一股難以名狀的震顫之感,自靈卷中傳出,直擊他心靈深處!
“馭音心經,馭音心經,馭我潛能,與我靈升!”孤鶴雁激動的撫摸著《馭音心經》,不禁心生激動。
重新揣回《馭音心經》,孤鶴雁再次背上爺爺,奮力往前走,可是一回頭,就見那二人依舊如鬼魂般跟在他身後。然而此時,孤鶴雁雖是氣憤,卻再也不感到害怕,他心中反倒生出一絲無盡的輕鬆!
他不再理會他們,也不再看他們,只是揹著爺爺拼命往前奔,希望能儘快找到一戶人家,救爺爺的命!
夜幕深沉,四周彷彿被黑暗吞噬,孤鶴雁又疾行數里,卻依舊未能望見一戶人家。
這時,一輪皓月已悄然升至枝頭,灑下清冷的光輝,將他的心映得格外孤涼,孤鶴雁不禁仰頭,發出一聲悠長而痛苦的呼嘯,聲音在夜空中迴盪,顯得格外淒涼。
這時,也不知是被他驚起,還是恰好路過,一隻烏鴉“呱呱”清叫兩聲,從他頭頂飛過。
孤鶴雁冥冥中覺得,這隻烏鴉與他有著一種不可言說的聯絡,於是,孤鶴雁便揹著爺爺,咬牙朝著烏鴉飛去的方向奔去。
也該著是幸運,又跑過一片竹林,就見前面遠處,隱隱有燈光晃動。
“有人!”
孤鶴雁心中不禁一喜,眼中一熱,他顧不得多想,拼盡全力朝那燈光追去。
然而,說來也怪,但見前面那抹光,晃晃悠悠,悠悠晃晃,卻始終追不上!
孤鶴雁覺得事情詭異,於是他放下爺爺,腳如離弦之箭,撒丫子追過去,邊追邊喊:“有人嗎,有人嗎,前面有人嗎?”
“等一下,請等一下!”
不知是他喊的原因,還是他跑的更快的原因,那燈光終於被他追上。
然而,追至近前,孤鶴雁卻瞠目傻眼!
映入他眼簾的,竟是一輛無人駕馭的馬車!
但見那駕馬車,車前一頭高頭大馬,英姿颯爽,車轅上,吊掛著一盞精緻的六面龍頭紗燈,紗燈隨著馬車的行走,輕輕搖晃。
馬車之上,馱著一個轎廂,轎廂漆紅雕花,顯得尊貴非凡,然而,從窗外看進去,裡面漆黑非常,空無一人!
孤鶴雁看的一時呆愣,不知該怎麼辦。
“孩子,你有什麼事嗎?”
就在孤鶴雁心中呆愣之際,突聽轎廂內傳出一個老婦人幽幽沉沉的問話。
那聲音如寒風透骨,冰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