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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衝到了反社會人格監察組，陳星楊的辦公室。
進門的路上碰到了點麻煩，人家不讓他進，後面驗證了身份之後才放人。
不過這些小事並沒有讓江川產生多餘的情緒。
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聯想到的一切事情告訴陳星楊。
而此時推門進入的時候，卻看到陳星楊剛好結束了會議。
幾名監察組組員從辦公室裡魚貫而出，而陳星楊則是看向了江川，有些疑惑：“怎麼了嗎？”
江川有些著急：“陳隊，我剛剛又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我就覺得還有哪裡不對，但是現在才察覺出來……”
“我們……”
他說著，猛的一頓，然後問道：“陳隊，你這辦公室裡沒別人能聽到吧？”
陳星楊愣了愣，隨即笑著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
“沒事，說吧。”
江川點了點頭，語速極快的開口說道：
“我懷疑有很多鄰居也已經服用了那種藥物了！”
“陳隊，你明天行動會十分危險！”
“我當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女兒剛去世不久，這老兩口還有心思給鄰居送糕點？”
“這肯定有問題！”
陳星楊仍然平靜，開口說道：“嗯。”
“我知道。”
江川聽著這話，怔了一下。
隨即陳星楊繼續說道：
“我們的行動就在今晚，不是明天。”
“不用擔心。”
“另外，你說的這件事情，我也會在記錄在冊。”
“你的功勞又添了一筆。”
就在今晚？
江川愣了一下。
剛才不是還說要徐徐圖之？不是說要規劃規劃？合著都是開玩笑呢？
腹誹歸腹誹，但眼下看來，陳隊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是自己反應太慢了。
不過，我的功勞又添了一筆？陳隊你就不用晉升？
陳星楊看著江川愣了一下，也是微笑了一下：“如果只有這件事的話，就回去吧，今晚的行動，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江川回過神來，然後立即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還有……”
這次輪到陳星楊愣住了。
還有？
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注意到的嗎？
而江川的聲音已經傳來：“陳隊，我記得伱說過，之前幾次去過秦大海家的調查員，筆錄有些細節沒有注意到。”
“就是你說過的，有關時間線上的問題……”
“如果說老兩口的鄰居中了招，那麼是否代表……他們那些沒有發現問題的筆錄，其實也是故意為之？”
“這很有可能代表著監察組內部也出了問題！”
聽到這話，陳星楊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想反駁，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出問題？
但是這種反駁毫無意義，陳星楊的理智告訴他，江川說的是對的。
他張了張嘴後，默默的點了點頭，才又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
江川則是繼續道：
“我覺得不只是可能……”
他回憶著在秦大海家時發生的事情，說道：
“還記得咱們兩個在走之前，聽到秦大海和他妻子說的話嗎？”
“他說讓我們吃了再走！”
“這不單單是想要翻臉留下咱們，不單單衝突的前兆！”
“他們是真的想要咱們吃什麼！”
“為什麼掩蓋飯香！？”
“為什麼掩蓋茶香！？”
“如果不是嶽大哥在外面敲門，很有可能就動手了！”
“結果很有可能是我們兩個現在都已經中招！”
江川的語速很快，聲音鏗鏘有力：
“不是可能！”
“陳隊，那幾名曾經去走訪過的監察組成員，應該已經中招了！”
而聽著江川的這番話，陳星楊也是覺得後腦一陣陣的酥麻。
他不由得有些後怕，但卻並不是後怕在幸福家園小區1404發生的事情，而是後怕今晚的行動！
如果說之前派過去進行調查的組員中了招，那今晚的行動就很有可能是請君入甕！
陳星楊：“江川……”
江川：“啊？”
陳星楊：“你小子可以！”
他衝著江川比了個大拇指：“這件事情，我也會如實上報，又是大功一件！”
趙永宣的情況是個孤例，那藥物的具體功效仍然是個謎，更何況誰也沒說過藥物只有一種。
但，即便是不知道那種藥物到底能讓服藥者帶來怎樣的轉變，終究能透過筆錄的事情分辨一二，或許是某種程度上的催眠，又或者是更直白的操控，不管怎麼說，自從記憶覺醒開始以來，透過常識可以判斷的事情，正在變得越來越少。
不管藥效如何，假設真監察組之內真的有人被操控了，那麼今晚的行動就很有可能被洩露……
就算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到時候混跡在行動隊伍裡的人一旦反水，那就更是一場災難！
而且他們面對著的不會是普通人，而很有可能是戰力和趙永宣相仿的人們！
一旦江川提到的情況真的出現，那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陳星楊之前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
但這到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心思再怎麼縝密，也終究不是神仙，會有所疏漏。
尤其是對身邊整日接觸的人，自然而然的會出現盲區，俗話說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克，所言非虛。
可江川就沒有這方面的障礙。
但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血光之災的事情迫使著江川去思考，這件事情多半會就這麼過去了……
還好，沈靖提供了懷疑的源頭。
此時，江川皺著眉頭繼續說道：
“功勞不功勞的先不提……”
“陳隊，你打算怎麼辦？”
陳星楊不再一副凝重的表情，他輕鬆了一些的說道：
“既然已經有所警惕，那當是勝券在握。”
“但是這事……”
“我還需要你配合一下。”
“我大概能猜到對方要怎麼做了……”
“今天晚上，我們來一招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江川一愣，我配合？
他可不想配合。
在江川的心裡，就覺得此時要是去配合了，才正應了那個血光之災。
他現在是進退兩難，按照之前從沈靖那裡得到的說法，卦象這種事情，可是不論你如何選擇都會應驗的。
不過江川很快就咬了咬牙，應下來了陳星楊的說法：
“怎麼配合？”
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樣，總比枯等危險降臨要好得多。
陳星楊說道：“你只需要如此這般……”
……
……
月牙如鉤。
江川的4301房間沒有開燈，他枯坐在床沿，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能聽到自己心臟碰碰跳動的聲音。
今天跑了200圈下來，本來就還沒有緩解疲憊，但是為了能保住小命，為了別缺胳膊少腿的，他還是堅持著準備完成今晚的任務。
陳星楊傍晚時說過的那些話，還在他耳邊迴盪。
“治安署去走訪問詢的人，暫時不用理會。”
“但是我們監察組內部至少有四個人有了被滲透的嫌疑。”
“而值得注意的是，這四個人是否又滲透了別人，暫且不可知。”
“你要做的，就是承擔誘餌的作用。”
“今晚誰找上門來，誰就是狼。”
“但是對方也不傻，今晚的情況應該會相當複雜，你靈活應變。”
靈活應變這四個字，實在是太致命了。
此時，時間是21:00。
陳星楊那邊的監察組晚間行動已經出發，而江川閉上眼睛，開啟了感知域。
雖然能夠感知到的範圍只有十米直徑……
但總歸是聊勝於無吧？
做好的準備不知道能不能化解這場血光之災。
可不論如何，自己已經竭盡全力。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
看看最終究竟鹿死誰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