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錢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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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了頓早飯，馬丁獨自出門，過了一晚上，腿疼進一步好轉，腦袋中前身的記憶，越發清晰。

身體狀態變好，當然不能浪費時間，還有很多事要做。

馬丁存好燒錄的光碟，拿著JVC攝像機，來到社群北邊的雜貨店。

大清早，斯科特-卡特已然開喝，陽光照在他臉上，鼻子比路口的紅燈還亮。

馬丁將攝像機放在櫃檯上：“東西還給你，順便說一聲，哈里斯得到了醫治。”

斯科特竟然放下酒瓶，站起來認真檢查攝像機，驟然間鼻子變得更紅：“小子，我的卡帶呢？你偷了我的卡帶！”

“少特麼誣陷人。”馬丁隨口一通胡扯：“卡帶裡面的帶子，給你兒子綁夾板了，你去找埃琳娜要。”

聽到大女兒的名字，斯科特一屁股坐了回去，絕口不提埃琳娜：“告訴哈里斯那個混賬，卡帶值20美元，明天必須送錢過來。”

馬丁繞過這一出，問道：“有便宜手機？”

昨天他拿的手機是莉莉借用伍德夫人的。

“窮鬼，你有錢買手機？”斯科特想到種可能：“是不是混蛋傑克回來了？告訴我，他在哪裡！”

正常人老婆被人拐跑，肯定生死大仇，斯科特腦回路不一般：“讓我算算，這個混蛋拐走了艾瑪幾天？特麼的，鬼知道他們發克了多少次，我要按天收錢，一天最少100……不，200美元！”

跟不在一個頻道上的人交流太困難，馬丁懶得再說，準備閃人。

斯科特卻從櫃檯下面摸出個手機：“歐洲貨，格外結實，你死了它都能用。”

馬丁接過來，灰色的直板手機，前世用過這款二手貨，諾基亞3210。

摸著不對勁，翻過來看，馬丁發現後殼是裂開又用膠水拼接的，裂縫最中央開了個洞。

斯科特灌了口酒：“這是幸運手機，一般人我不給他看，老鷹幫跟人火併，一個運貨小子中了顆跳彈，手機替他擋住了，不過電池廢了，是我後配的。”

馬丁開機，確定能正常用，問道：“多少錢？”

斯科特擺擺手，看似大方：“拿走吧。”

如果這是哈里斯或者埃琳娜的，馬丁直接就拿走，但這是爛酒鬼加爛毒鬼斯科特，從埃琳娜十六歲開始，就不願在兒女身上花錢的貨。

免費才是最貴的，馬丁從衣兜裡掏出20美元放在櫃檯上，拿著手機離開。

斯科特詫異：“這蠢貨什麼時候變聰明瞭？”

馬丁找地方辦了入網手續，買了多份報紙，尤其社會經濟與影視娛樂類的，返回租住的房子仔細翻看。

總要了解社會形勢。

亞特蘭大自1996年奧運會之後，發展進一步提速，占人口總數四成的黑人，在經濟、政治和社會地位方面，提升極為明顯。

與之相應的，原本主要在都市圈南部活動的黑人幫派，開始進入市區繁華地段，與原有的白人勢力不斷產生摩擦，搶劫和槍擊事件頻頻發生。

馬丁還在一份小報上看到了“野獸之家”的招聘啟事，這傢俱樂部開業不久，正在招聘舞男。

要不要去看看？

他背上一陣發涼，後窗戶咣噹響。

起風了。

馬丁過去關窗戶，後院全是雜草，突然想起來，院子裡埋著個死人，還是他和埃琳娜挖的坑。

和煦的春風，突然變成陣陣陰風。

想跳出來嚇人？馬丁決定過幾天在後院開個派對，多叫點人過來，重搖滾和迪斯科安排上。

昨晚太過操勞，中午補過一覺，馬丁下午繞克萊頓社群周邊轉了轉，尋找來錢快的商機。

別說，真不少，到處是雜草與米分。

不碰這些玩意的，很多都像埃琳娜那樣做小時工，有穩定工作的屬於少數。

前身馬丁-戴維斯始終沒有穩定工作，很長時間都在吃埃琳娜的軟飯，最常去的是瑪麗埃塔社群劇團，夢想成為明星。

馬丁決定過去看看。

又休息一天，馬丁身體基本恢復，正好是週末劇團固定活動時間，乾脆坐上陳舊的中巴來到瑪格麗特廣場。

《飄》的作者瑪格麗特-米切爾的紀念館坐落於此。

馬丁朝紀念館走去，看了眼門口牆上“當好萊塢遇見瑪麗埃塔”一行字，繞過紀念館，去了後方的一家小型劇院。

劇院門口停著輛廂貨，穿著正裝的傑羅姆-米切爾正指揮人卸貨，見到馬丁就發號施令：“快點，過來幫忙！”

這是瑪麗埃塔社群劇團的團長，據說與瑪格麗特-米切爾的家族沾邊。

馬丁故意拐著腿過去，搬了個小箱子進劇院。

傑羅姆問道：“你消失一週，耽擱劇團很多工作。”

馬丁一瘸一拐從他旁邊經過：“我摔傷了腿，剛能下床，第一時間就趕過來。”

傑羅姆眼神銳利，一直盯著馬丁，就像老闆發現了摸魚偷懶的員工。

貨物送入倉庫，十幾個人轉到小劇場裡面，三三兩兩坐在舞臺下的座位上。

美利堅的社群劇團高達7000多家，瑪麗埃塔只是其中不怎麼起眼的一家。

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T1000先生羅伯特-帕特里克年少時曾經加入過劇團。

馬丁略微打量，發現十個人是記憶裡沒有的新面孔。

胖子羅伯特來到旁邊，關心問道：“聽說你摔傷了腿？”

馬丁點頭：“休養了一週。”他以眼神示意：“很多新人？”

羅伯特帶著無奈說道：“劇院事多，動不動要過來幹活，我們這些臨時演員又沒收入，即將到劇團會員繳費期，一些人退出了，填飽肚子才能繼續明星夢。”

現實與夢想的選擇。

傑羅姆這時走到舞臺中間，啪啪拍掌吸引所有人注意，說道：“有幾個好訊息通知你們。”

他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第二頻道與格雷影視製作公司合作，計劃拍攝一部種植園題材的戲，下週會在中城藝術劇院招募演員，我與選角導演取得聯絡，到時大家都會有出鏡機會。”

新加入的人很振奮。

羅伯特卻非常平靜，招募的只是臨時演員。

傑羅姆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賣弄：“你們都知道，我在好萊塢有些關係，剛獲得一個重量級訊息，由金-凱瑞和凱特-溫斯萊特主演的一部投資上千萬的大製作電影，未來不長時間將在亞特蘭大拍攝，他們為了壓縮成本，會在亞特蘭大招募演員，我相信瑪麗埃塔劇團能再出一個羅伯特-帕特里克。”

馬丁仔細回憶，肥溫和金-凱瑞合作過什麼電影？

噴香的魚餌丟擲，傑羅姆開始拉魚線：“劇團是我們所有人的，公用設施我們一起使用，排練劇目需要開銷，劇院日常維護費用要靠我們一起承擔，因此劇團每個月會收300美元會費，這一點想必大家能夠理解。”

不是免費表演，而是交錢表演。

馬丁見多識廣，倒不奇怪。

橫漂的時候，他的一位老鄉小明星，為了上一部劇的女配角，據說讓家裡賣了好幾套房子。

這樣的交錢上戲不是個例，很多人想交錢卻沒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