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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塵看了風眠一眼，再瞥向沒開口的白程昱。
風眠會意，快速開口。
“皇叔，既然洛安王妃失德，自然不配進入皇陵，不若讓郡王將屍骨帶回去安葬吧。”
洛安王想拒絕。
可他發現小言寶在笑。
甚至在無聲給風眠鼓掌。
洛安王哪怕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放棄將白氏挫骨揚灰的打算。
“單憑太子做主。”
永寧侯父子四人鬆口氣。
白程昱並無歡喜，祁氏低垂著頭，一直靠著白程昱，沒人能看到她臉上什麼神色。
風鄭北忽然開口。
“太子殿下，我們大哥他……”
偏殿有侍衛快速過來。
“太子殿下，洛安王世子沒了。”
風眠頷首。
“知道了，下去吧。”
侍衛快速退了下去。
洛安王冷笑一聲，又看看小言寶和姬無塵，抱拳行禮後，迅速轉身出宮。
小言寶衝他揮了揮手。
“皇叔再見。”
洛安王雖然沒有回頭，但應聲了，還邀請小言寶。
“言寶再見，改天來皇叔府上玩。”
小言寶樂呵呵的。
“好~”
姬無塵寵溺地問她。
“言寶挺喜歡他？”
小言寶眨巴眨巴大眼睛。
“因為相比起來，皇叔沒有那麼壞。”
原本皇叔身上的戾氣很重，是對著風眠哥哥和皇帝舅舅的。
不過自從皇叔知道四個兒子都不是他的後，好像所有戾氣都衝著永寧侯和洛安王妃甚至白郡王府去了。
看風眠哥哥的眼神，非常……欣慰。
想到這裡，小言寶又奶呼呼補充一句。
“而且皇叔現在對風眠鍋鍋沒有敵意，好像還……有些喜歡風眠鍋鍋，所以言寶也喜歡他。”
姬無塵懂了。
小言寶是愛屋及烏。
因為她把風眠兄弟五人當成自己親哥哥，所以對風眠兄弟五人好的，她就會喜歡。
反之亦然。
白程昱祁氏夫婦也道別。
“太子殿下，姬家主，諸位殿下，小郡主，穆大將軍，告辭。”
風眠兄弟五人拱手。
穆稜鬆開了一直被他單手壓著的永寧侯。
“告辭！”
白程昱抱起洛安王妃屍體，和妻子祁氏離開。
小言寶看到爹爹的小紙人貼在洛安王妃衣袖內側和祁氏後面裙襬上，兩眼瞪大。
“爹爹？”
姬無塵捏捏小傢伙挺翹的小鼻子。
“我家言寶眼睛真好。”
小言寶奶呼呼地笑著。
“隨了爹爹和阿孃。”
姬無塵空寂很久的心都要化了。
他低頭，在小言寶飽滿的額頭上重重親了下。
“乖言寶！”
小言寶笑的眉眼彎彎。
“帥爹爹！”
抱著小言寶的風眠笑出聲。
風二璃兄弟四人也笑起來。
宣德殿內氣氛無比溫馨，似乎之前大殿內各種劍拔弩張血腥憤怒都不曾發生過。
風清離從偏殿過來。
“姬家主，請。”
姬無塵聲音很淡。
“我並非現任姬家家主！”
風清離笑，視線從他衣服上的幽冥花上掃過。
姬無塵視線落到自己衣服身上，聲音忽然柔和下來。
“這衣服是言寶阿孃親手做的。”
否則憑他對姬家的厭惡，代表姬家主身份的幽冥花，他恨不能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
小言寶滿眼驚訝。
“爹爹，這是阿孃給你做的衣服啊。”
姬無塵點頭。
“是啊，就做了這一件。”
小言寶：“……那爹爹……你不換衣服的嗎？”
姬無塵：“……”
風小五年紀小，也控制不好自己情緒，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啊！姬叔叔，你沒換洗衣服啊。”
姬無塵一眼斜睨過去。
風小五馬上躲到風眠背後，探出半個小腦袋。
“大哥，我有說錯什麼嗎？”
風眠咳嗽一聲。
“姬叔叔自然不缺換洗衣服，只是因為這件衣服是言寶阿孃做的，所以分外珍惜，捨不得換下來，但必定穿的非常仔細。”
姬無塵讚賞地看了風眠一眼。
風小五嘀咕。
“再愛惜，那也得換啊，萬一哪天穿壞了怎麼辦？”
風眠：“……”
姬無塵：“……”
小言寶奶呼呼開口。
“沒事沒事，言寶從明天開始學做衣服，言寶給爹爹做。”
風小五下意識出聲。
“言寶，我也要！”
姬無塵將小言寶從風眠懷裡接過來。
“言寶，跟爹爹走。”
風清離父子六人和穆稜同時出聲。
“姬家主（姬叔叔），你要帶言寶去哪裡？”
姬無塵頭也沒回，抱著小言寶已經到了大殿門口。
涼薄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傳回他們耳中。
“回家。”
風小五急急忙忙追上去。
“姬叔叔，言寶現在和我們住在宮裡呢！”
姬無塵抱著小言寶一步十米，如同一道殘影消失在黑夜中。
“那是之前！”
言下之意，現在他回來了，言寶是他的女兒，自然和他住在一起。
風小五扯著嗓子喊。
“那姬叔叔，你家在哪裡？”
回應風小五的，是宣德殿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風小五：“……”
風小五捨不得言寶，忽然嗷嗚一嗓子哭起來。
“哇……父皇，我要言寶！我想和言寶一起住！”
風清離：“……”
好像他不想和言寶一起住似的？
他也想！
他之前都是從穆稜手裡將小言寶搶到宮中來的！
結果……
這還沒捂熱乎呢，被姬無塵抱走了！
風清離臉色鐵青。
“穆稜，你能追上他嗎？”
穆稜搖頭。
“姬家主的功夫……並非普通輕功，而是夾帶了五行陣法，如同夜色魅影般，微臣無能！”
風清離搖搖頭，拍拍他的肩。
“不是你無能，是……他是姬家家主。”
嗷嗷哭得風小五奶聲奶氣解釋。
“姬叔叔說了，他不是姬家主……嗚嗚嗚……”
風眠過去牽著弟弟胖乎乎的小手。
“姬叔叔只會比現在的姬家主更厲害。”
否則為何隱世百年的姬家，忽然有姬叔叔出現在世人跟前？
能得言寶阿孃，天樞城大祭司的喜歡，並且為其生下小言寶，姬叔叔哪怕不是姬家家主了，也必定是姬家非常敬重或者忌憚的人。
而他們口中的姬無塵，單手抱著女兒到了帝都城內一間毫不起眼的宅院門口。
當他停下來瞬間，宅院黑漆漆的大門自動往兩旁開啟，露出一面花香四溢的前院。
小言寶眼睛鋥亮。
“爹爹，這是哪裡？”
姬無塵抱著女兒入內，大門在他身後主動合上，似乎從不曾開啟過。
看著院內一株株怒放的海棠花，姬無塵壓住心中悲慼笑著解釋。
“言寶，這是我們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