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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寶眨眨眼，滿眼歡喜地看著一株株海棠花。
“阿孃喜歡海棠花，特別喜歡，言寶也特別喜歡。”
姬無塵寵溺地摸著寶貝女兒小腦袋，輕輕嗯了聲。
“爹爹那時候讓你阿孃將爹爹衣服上繡上海棠花，你阿孃卻堅持繡上了幽冥花。”
小言寶機靈著呢。
“那一定是阿孃覺得爹爹特別厲害，是姬家主，幽冥花和爹爹更配，海棠花和言寶阿孃更配！”
姬無塵：“……”
姬無塵將寶貝女兒放下來。
哪怕天色很晚，但對懂術法的他來說，院內一草一木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和阿婉在這裡度過了最美好的時光。
也是在這一方小院中，他和阿婉有了言寶。
小言寶敏銳，察覺到姬無塵情緒細微變化。
她用小手手靜靜抱住姬無塵脖子。
“爹爹以前和阿孃住在這裡對不對？”
姬無塵鼻尖一酸，眼眶溼潤。
“對。”
小言寶抿抿小嘴巴，吸吸氣。
“那以後言寶陪著爹爹住在這裡，然後我們一起再找阿孃。”
姬無塵想說，言寶，你阿孃可能真的不在了。
但他不敢說。
他怕說了，就真的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給自己一個念想，給言寶一個希望，總是好的。
而小言寶呢，鼻尖通紅，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她也知道阿孃大概是真的不在了。
可爹爹這麼喜歡阿孃，要是她跟爹爹說阿孃可能真的回不來了，爹爹該有多難過啊？
爹爹還不敢哭。
爹爹會被憋壞的。
所以要相信一定能找到阿孃。
阿孃遺體都不見了。
一定是還活著。
至於在相國寺大雄寶殿沒有看到阿孃神魂的事，小言寶選擇忽略。
阿孃喜歡和她玩躲貓貓的遊戲，阿孃是天樞城的大祭司，一定非常非常厲害。
所以阿孃只是暫時藏起來了。
“爹爹，阿孃知道我們回家了一定會非常高興，我們以後每天住在家裡等阿孃回來找我們好不好？”
姬無塵薄唇緊緊抿著，輕緩地點了點頭，將小小的軟軟的小言寶抱在懷裡d.
“好，我們在家裡等她回來。”
他們會是天下最幸福的三口之家。
小言寶察覺到姬無塵周身悲痛欲絕的情緒變化不再說話。
以前她和阿孃在一起很絕望的時候，阿孃也是這麼摟著她不說話。
然後睡一覺，什麼煩惱都沒了。
父女倆溫馨又悲傷時，院子東邊角落裡傳來一聲悶哼。
小言寶迅速側頭。
“誰？”
姬無塵眯了眯眼，這才想起來院子裡還有個人。
“言寶，是顧啟林。”
小言寶愣了下，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顧啟林是誰。
是那個當了她三年壞爹爹的人。
是和別人一起要欺負阿孃的壞人。
小言寶皺眉。
“爹爹，他為什麼在這裡？”
這是皇帝舅舅關押的壞人，爹爹把人帶過來皇帝舅舅會不會生氣？
姬無塵猜到了小傢伙的心思，摸摸她的小揪揪。
“言寶，你皇帝舅舅說，這人以後歸我了。”
小言寶眨眨眼，激動起來。
“爹爹，真的嗎？那我們馬上將他壓到阿孃墳墳前去！”
姬無塵正有此意。
但會發生比較血腥的事，他不想讓寶貝兒看到。
“言寶，這件事爹爹去辦，已經很晚了，咱們言寶該休息了，不然會長不高哦。”
小言寶：“……”
她不要長不高。
她要長得高高的，和阿孃一樣漂亮。
“爹爹，言寶現在就去睡覺覺！”
姬無塵抱著她進了臥房。
這處院子雖然好幾年無人踏足，但因為有姬無塵佈下的陣法和留下的小紙人在，不論是外面的院子還是裡面的臥房都非常乾淨整潔。
姬無塵用符咒燒了熱水，仔細給小言寶擦洗小臉小手，再哄著她入睡。
等小言寶睡著後，他才起身離開。
外面院子裡的顧啟林看到姬無塵悄無聲息出現在眼前時，渾身戰慄不止。
“我……”
姬無塵抬袖，一張噤聲符貼在顧啟林胸口。
“到了阿婉墓前，你有的是說話的機會。”
顧啟林：“……”
姬無塵滿臉陰鷙狠戾地盯著他。
“也只有這一次說話的機會了！”
顧啟林撲通一聲跪在姬無塵跟前，被姬無塵操控的小紙人傀儡抓起來，隨著他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小言寶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最後是被濃濃的香味兒饞醒的。
小傢伙還沒睜開眼，先含含糊糊哼出聲。
“好吃的？”
端著雞湯肉絲粥進來的姬無塵聽到寶貝女兒那小奶音，還沒說話先笑出聲。
“小吃貨！”
小言寶雙手撐著柔軟的大床翻身爬起來，兩個小揪揪鬆鬆垮垮搭在小腦袋上，一雙原本還有些迷茫的大眼睛在瞅到香噴噴的熱粥後瞬間亮起來。
再看到端著熱粥進來的姬無塵，小傢伙奶呼呼大聲起來。
“爹爹~”
姬無塵笑出聲。
“原來言寶眼裡不止有好吃的，還能有爹爹啊。”
小言寶嗷嗚一聲撲過去。
“言寶，當心。”
姬無塵迅速閃身，人已經到了床邊，手中熱粥紋絲不動，小言寶已經精準撲到他懷裡。
“言寶喜歡爹爹，特別特別喜歡的那種喜歡！”
姬無塵看著撲在他懷裡撒嬌的小言寶，捏捏她肉肉的小臉頰。
“喜歡爹爹還是喜歡爹爹做的好吃的？”
小言寶轉著烏黑黑的大眼睛嘿嘿笑起來。
“言寶喜歡爹爹，然後才喜歡爹爹做的好吃的！”
沒等姬無塵說話，小傢伙吸溜了一下口水奶呼呼補充。
“別人做的，言寶肯定沒有那麼喜歡，因為他們不是爹爹！”
姬無塵被小傢伙的話哄的一顆心軟成水。
他將熱粥放在一旁小桌上，單手將小傢伙抱起來去洗漱。
又快速給她重新梳了兩個小揪揪，不過視線在落到小揪揪裡的女鬼東西時眯了眯眼。
女鬼東西瑟瑟發抖。
她安靜如雞，恨不能變成空氣。
姬家主！
這位姬家歷任家主中堪比閻王的存在，不是沉睡了嗎？
為什麼會醒來？
而且居然會是言寶的親爹。
天樞城大祭司和隱世姬家家主的結合，難怪她一厲字頭鬼東西居然沒在言寶手上過上一招！
小言寶看爹爹盯著被她藏在小揪揪裡的女鬼東西看歪了歪頭。
“爹爹，女鬼阿姨怎麼了？”
姬無塵輕笑一聲。
“言寶，她生前是南湘國祁家人。”
小言寶不太懂爹爹的意思，但覺得爹爹既然提到，女鬼東西一定有問題。
“爹爹，這個女鬼阿姨是最早知道言寶是天樞城大祭司血脈的……非人。”
姬無塵點頭。
他並不打算跟小言寶說太多。
“言寶，能把它給爹爹嗎？”
小言寶毫不猶豫點頭。
“當然，言寶的就是爹爹的！”
姬無塵摸摸她小腦袋，抱著她過去喝粥。
等小言寶喝完粥吃熱乎乎的小包子時，姬無塵安排了小紙人傀儡陪著她玩，自己則準備帶著女鬼東西去西廂房。
女鬼東西滿臉哀求看向小言寶，結果小言寶只顧埋頭乾飯。
女鬼東西：“……”
它終究是錯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