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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司法殿。
此地為天庭三十六宮，七十二殿之一，乃是執行天條之所在。
本來呢，司法殿是沒有軍權的，但現在不一樣了。
玉皇大天尊下了鈞旨，從天庭壓箱底的十萬天兵裡，抽調出五千人，優中選優，充入司法殿。
名為：獬豸軍。
這個調動，只因為現在司法殿的執法天神名為楊戩。
也正是因此，楊戩在司法殿也獲得了開闢幕府，徵調私臣的權利。
從玉皇大天尊的這個舉動，很多人都看出了一些資訊。
那就是，這位大天尊和楊戩這個外甥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外界以為的那般針尖對麥芒。
當然，也有可能是大天尊在以此“羞辱”楊戩。
你不想做，我偏偏要給你實權。
此時，司法殿內。
軍帳之中。
楊戩一身銀甲，端坐主位，身側的兵器架子上擺著那威名赫赫的三尖兩刃刀。
以及一頭臥在地上的白毛獵犬，還有一隻神駿的金鷹，正在兵器架子的最上面假寐。
在楊戩的面前，排列著兩排將士，都是統一制式的黑甲銀袍，披風上紋繡著金色的獬豸圖樣。
“報！！”
一人走到軍帳之外，大聲道：“千里眼求見真君！”
“入！”
左側第一位的獬豸軍將領沉聲說道。
司法殿升帳，意味著一切以軍規為大，不告而入中軍大帳者，斬。
千里眼應聲而進，單膝跪地，揚聲道：“稟真君，陰間異動，姜天官在七罪山下挖出千萬生人骸骨！”
“那骸骨化作風暴，遮蔽了囊括神荼鬱壘在內所有人的靈覺，佈下鬼打牆，如今已然化作橫貫萬里的骸骨林！”
“林中有邪氣詭氣，末將探查不清！”
獬豸軍眾將聞言，齊刷刷的看向了首座的楊戩。
他們都知道，這次升帳，就是為了此事，更是為了加護真君那唯一的弟子。
“退下吧。”
楊戩只是微微頜首，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傳我軍令。”
“轟.....”
甲片摩擦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單膝跪地。
“開拔，陰間骸骨林。”
楊戩睜開了眼睛，眉心豎目發綺麗神光。
伴隨著楊戩起身，那兵器架前的獵犬與神鷹也隨之而動。
“毀了它。”
“唯！”
眾將士紛紛應和。
五千獬豸軍，一齊出動。
每一個，都是在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百戰天兵。
這般的大動作，在天庭也不多見。
浩浩蕩蕩的五千人，還帶著最頂級的天羅地網，大張旗鼓。
一時間，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很多很多。
......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絕美的白衣女子來到了姜祁的面前，明明穿著極為保守，一襲拖地長裙繁雜而厚重，除了臉蛋和手之外，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但就是能夠引動人心最深處的慾念。
讓人忍不住想要暴力的撕開那衣裙，一窺絕美風光。
褻瀆聖潔，是人心靈最深處的劣根性之一。
她緩緩走來，純潔到令人迷醉的眸子和姜祁對視，薄唇輕啟，聲若嬌吟。
“身如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神秀的佛偈？
姜祁想了想，以六祖慧能之言應對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一出口，姜祁的氣機就被莫名的引動，似乎與眼前的白衣女子更“近”了一些。
這不是什麼好事，姜祁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種融合。
一旦進入這個女子的節奏，跟著她的引導去唸誦，就會越陷越深。
最後的結果怎麼想都不會太好。
那女子停頓了一下，看向姜祁的眼神越發的誘人，簡單來說，跟拉絲了一樣。
“如......”
“有相有求俱是妄，無形無見墮偏枯。堂堂密密何曾問，一道寒光爍太虛？”
姜祁搶在女子開口之前說道。
女子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
姜祁卻沒有去管，繼續說道：“十方世界一乘同，無相法身豈有二？若舍煩惱入菩提，不知何方有佛地？”
女子還沒緩過來，身子再次僵住，看向姜祁的眼神中，除了拉絲之外，還有一絲絲的疑惑。
你一個道家門人，為什麼念起佛偈來這麼順口？？
“真若不滅，妄即不起，六根之源，湛如止水，是為禪定，乃脫生死。”
“麻磚作鏡不為難，忽地生光照大千。堪笑坐禪求佛者，至今牛上更加鞭。”
“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還宿債。”
姜祁眨眨眼，一點也不停歇，一口氣就是三個各不相同，但都充滿佛性的偈子唸了出去。
同時，姜祁的氣機再變，距離那女子“遠”了許多。
有效果。
只要不跟著她的節奏走，不受她的引導就好。
想到這裡，姜祁又加了一把力。
“我觀觀音觀自在，我見真武見真我。”
“混沌苦海種青蓮，今日方知我是我。”
這一首偈子，有道有佛，細細一品，還有儒家明心見性的意味。
三教合流。
白衣女子徹底的僵硬在了那裡，原本一步一步的靠近著姜祁，現在卻是移動不了分毫。
姜祁也能夠感覺到，原本正在“靠近”的氣機，現在已經徹底的遠離。
那女子幽怨無比的看了一眼姜祁。
不是，為什麼啊！
你一個道士，憑什麼一口氣說出這麼多驚豔的佛偈？！
流落道門的天生佛子嘛！
如果白衣女子要說話，大致上會說這些。
如果姜祁知道，會微微一笑。
文抄公的威力你不懂。
知不知道什麼叫前人智慧啊？
知不知道拿來主義啊？
等等，拿來主義？
姜祁突然心思一動，與眼前的女子對視，開口，一字一頓的說。
“流俗紛紛不悟真，不知求己卻求人。只貪世上無窮色，忘卻人間有限身。鼎內藥成堪益壽，水中金盡化輕塵。北邙山下累累土，總是人間不了民。”
轟！
白衣女子似乎震顫了一下。
有效果？
姜祁眨眨眼，又加了一道狠料。
“大地山河一卷經，拈來題目甚分明。山花野草皆談說，蠢動含靈側耳聽。”
白衣女子聞言，身軀顫抖，似乎在抵抗著什麼。
姜祁看著眼前的一幕，抬手，指尖帶起一點迷濛神光。
“玉虛真法。”
“神光點化。”
噗。
微不可察的一聲輕響，姜祁並指點在了白衣女子的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