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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陳深推門小碎步進來,“皇上。”

皇帝斂去神色,讓人無法猜測是什麼意思:“送他回府。”

陳深聞言趕忙應下,上前對徐槿澄行了道禮接過裴牧曜的手,攙扶著道:“王爺,奴才送您回宮。”

裴牧曜漫不經心地‘嗯’了聲,跟著他出去。

徐槿澄眸光擔憂的隨著裴牧曜的身影而去,看著他離開之後微閉了閉眼眸,等待門扉再次被合上之時才回過身。

她知道皇帝有話要說。

皇帝看她的眼神有些許的遲疑,“小橙,你……”

他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徐槿澄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截斷了他的話:“皇上,臣妾累了。”

二人之間相隔不過一步之遙,這中間卻猶如漫無天際的大洋,她垂眸望了片刻,揚唇勾起一縷淡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臣妾還記得嶼兒和瑤瑤離去的時候,那兩日陽光明媚燦爛,清晨他們跑來宮中喚著母后安好,可等我再見到他們時已是面目全非,要是他們安然無恙的長大,指不定有人替曜兒撐腰,而我也不用強忍母子分離之痛送他出宮,致使我們母子二人分離。”

“我送他離宮時他牽著我的手,仰頭問我什麼時候能回來,我看著他小小身板卻什麼都不能回答,只能跟他說想母后了就回宮看看,他看著我的眼睛,就好像什麼都知道那般,過了很久後才點了點頭。”

徐槿澄垂落在身側的手顫抖不已,沁著清淚的眼眸抬起:“裴昱,你可還記得我們為何送他出宮。”

裴牧曜出生那年朝中風雲萬變,穩坐中宮之位的徐槿澄也感受到了呼之慾來的暴風雨,前兩個孩子出世那段時日天相繁盛,正北之位的帝星隱隱作現,故而在懷裴牧曜的時日中,不論是後宮還是朝堂都將注意力落在了她身上。

也不知是孕中多疑還是敏銳之心冒起,徐槿澄隱隱發覺不對勁,懷胎八月時突遇雷暴天氣,她喝了催產藥。

隨著長子長女相繼而亡,那股疑心再次閃出,悲憤過後的她愈發擔憂食不下咽,是裴昱找到了現任祀天閣閣主的李譽,命其以天相相沖為由請三皇子出宮久居,事後李譽之女李雲苒被破格封為雲光郡主,保其一生榮光。

帝后聯手上演了一齣戲,藉此機會將裴牧曜送到了有重兵把守的南澗寺,三年後又加派了近五十人到幼子身側,祈安和澤川就是那時派去跟在他身邊的。

“而今日,你卻對他下了死手。”徐槿澄笑得蒼涼,“你的心在不在我這兒我早已無所謂,只是裴昱,你不能忘了死去的兩個孩子,還有你當初對我的許諾,你說過會護佑曜兒和徽瀾平安順遂,你不能忘。”

裴昱見她了無生氣的模樣,鎮定的面容微亂,頃刻後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她的手,明明是夏日她的手卻是冰涼的,怎麼握也握不暖,“我沒忘。”

徐槿澄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她呼了口氣,側過眸不想再和他對視。

良久,裴昱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何非要是宋禕之女。”

到底是多年夫妻,就算是離了心徐槿澄也瞬間聽明他話語中的意思,心中一凜:“你是想對侯府……”

話說到一半,頓時止住。

徐槿澄怔怔地搖了搖頭,一時之間無言。

宮街上的燭火快要燃滅了,澤川都沒有等到祈安的訊息,當他打算給皇后娘娘遞訊息詢問時,瞥見幾道熟悉的身影,忙快步跑了上去。

受了整整十鞭的裴牧曜走出宮門,雖有祈安架著他,但步履也稍顯虛浮。

澤川看到臉色蒼白的主子,神色屏住,撇了眼祈安。

祈安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多問。

送到宮門口的陳深也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事情,且不便深夜出宮,道:“王爺受了鞭刑,兩位好生照料王爺,劉太醫和石太醫已在去王府的路上。”

澤川道了謝,送走陳深後才趕上去。

進馬車時,裴牧曜停頓了下,側眸睨向澤川:“她如何。”

擔憂的看著鞭印的澤川聞言愣怔須臾,恍然意識到這個‘她’指的是誰,道:“宋姑娘半個時辰前已經回了府,屬下看得不太真切,宋姑娘心情似乎算不上多壞。”

裴牧曜頭靠在軟墊上,不疾不徐地吐了口氣,嗯了聲。

宋絮清的心情確實說不上多壞,早就已經預料到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浪費情緒的,當務之急要的是如何去解決這件事。

回到侯府時已經是深夜,月色垂掛滿天,清亮的月光落在池塘中,將人的面孔倒映得一清二楚。

下了馬車後,宋禕睨了眼女兒,道:“你和我來一趟。”

宋絮清眉頭緩緩地擰了下,“是。”

清靜多時的侯府因主人的歸來而有了氣息,三五道腳步聲交錯繁雜,輕重不一。

宋絮清抬眼,雙親的背影於斜側方時而交織時而散開,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身影比往日中要沉悶上許多,就連徐氏都不再開口和她說笑。

走進正廳後,宋禕揮手散去了伺候的人,只留下一家三口。

宋絮清倘若無事地問:“爹,你找我做什麼?”

宋禕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家女兒,眼前這個舉止有禮、恬靜淡雅的姑娘,和只差上房揭瓦的女兒全然不同,或者可以說是判若兩人,甚少再能見到那個衝著他們撒嬌的模樣。

久久都沒有得到回話,宋絮清心中隱隱發毛,回想著是哪兒出現了問題。

好在下一刻就聽到宋禕的聲音,然而問出口的話讓她瞬間怔住。

宋禕問:“你和瑞王認識多久了。”

宋絮清的思緒在說實話和撒謊之間來回轉悠,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南澗寺祈福時認識的。”

徐氏眉眼皺起,想起南澗寺的偶然撞見一事。

宋禕深覺不止如此,“初見是在那兒,但你和他因何熟悉起來?”

沉默了下,宋絮清道:“他說,我曾無意間救過他。”

“嗯?”宋禕漸漸挺直了身,凜著一雙眸看著女兒,“何時!”

宋絮清思忖少頃,把那時裴牧曜和她說過的事情,毫無隱瞞地告訴了父親。

愈往下聽宋禕的眉皺地愈深,差點兒就要擰成結了,聽到那人是柔嘉貴妃宮中太監時,他抬了抬手,宋絮清止住聲後他道:“這件事爛到心裡去,不可再對外人提起了,就是親人也不可。”

宋絮清頷了頷首:“女兒明白。”

徐氏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更沒想到的是若是他們不問她竟不會提起,要不是宮宴中偶遇公主,定然不會想到他們早已認識許久。

但宋禕想的卻不是這件事,垂眸深思的他抬眼:“貴妃今日之舉,怕就是皇上為了尋個由頭給太子而出的,你有何想法。”

“女兒不嫁。”宋絮清毫不猶豫地說,頓了頓,又道:“但抗旨不遵是掉腦袋的大事,我……”

“你什麼。”宋禕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只要你一個回答,剩下的為父來處理,你若不想我定有辦法幫你拒了這門婚事。”

聞言,徐氏也道:“你爹說的是,你小姑娘家家的能做什麼,回去好好梳洗休息,其他的交給長輩來處理。”

宋絮清張了張嘴,但被徐氏推著站起來的動作給截住。

徐氏喚來了畫屏等人,命她們好生照顧後才示意一行人離去。

被簇擁著往外走的宋絮清微微回眸,瞥見孃親眼中的憂慮,心知這並非是易事,這個局是皇帝的意思,那麼他自然是讚許裴翊琛的想法,併為他的想法付諸行動,不可能輕易改變的。

皇帝雷厲風行,父親前往宮中不見得能落得好事。

宋絮清沉吟片刻,淡淡道:“茗玥,明日陪我走一趟王府。”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議親

(你若想嫁我便會娶)

淡雅迷魂的檀木香縈繞著瑞王府,皎潔如明的月光透過鏤空的雕窗窗柩灑入,隨風搖曳的燭火宛如舞動的人影,映出縷縷光影。

瑞王府內並無人聲,只有時不時響起的腳步聲飄蕩於上空,往日中少有人影的清源臺此時瀰漫著焦灼的氛圍。

來往的侍衛人手端著銅盆交錯匆匆,月光撒落在離去的侍衛手中銅盆,血水浸溼了小道側的草地。

離宮時夜色催更,祈安和澤川並未看清裴牧曜身上的傷,通明燭火的照耀下這才看清他後脊露出的傷痕,錦緞掩蓋下,綻開的血肉張牙舞爪示威。

裴牧曜長腿交疊靜坐於床榻,微闔著眼眸閉目養神,蒼白的薄唇與略顯緋紅的面孔形成鮮明的對比,微啟的薄唇未曾溢位過一絲痛。

太醫還沒有趕到,祈安推了把澤川的手,示意他自己出去一趟。

內臥門扉被推開時,差點兒撞上匆匆趕來的兩位太醫,祈安皺起的眉頭松下,給兩位太醫讓步。

石太醫透過裂開的外衣,瞧見裴牧曜脊背綻開的鞭痕時,扒拉著外衫的動作慢了稍許,和劉太醫對視了一瞬,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兩人都是治療傷熱的聖手,一看就知這是怎麼回事,劉太醫淨手後上前,撇了眼裴牧曜緊抿的薄唇,道:“王爺,傷口黏在衣上,您忍著點。”

裴牧曜緊閉的眼眸微微掀開,慢條斯理地‘嗯’了聲。

傷口倒是好處理,但此時已近夏季悶熱時節,稍有不慎就會發炎。

在劉太醫處理傷口時,石太醫開了道方子交給澤川,細細地叮囑著外用藥物和內服煎湯的時辰,“王爺現下有些發熱症狀,保持屋內通風之餘也要做好防護。”

替裴牧曜褪玄衣的劉太醫和祈安頭上都冒著碎汗,生怕稍稍用勁兒就會拉扯到綻開的傷口。

裴牧曜緊繃的下頜抬起,看了眼不知從何下手好的兩人,道:“取剪子來。”

玄色的衣裳被剪成一塊一塊的,落在地塊上的布料將地面染紅。

不多時,交錯的鞭痕落入眾人眼簾,在場的幾人神情皆是一震,聽到裴牧曜咳出的聲響頓時晃過神來。

待傷口料理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澤川也將內服的藥煎好送來,“王爺。”

裴牧曜接過藥碗,苦澀的藥味瀰漫在屋內,他飲淨後將藥碗放在桌案上,不疾不徐地道:“這兩天盯著點。”

祈安拱手:“是。”

裴牧曜眸光沉沉,若不出他的意料,明日清晨裴翊琛就會入宮請賜婚聖旨,但這道聖旨最快怕也是多日後才下。

脊背上猶如火灼過般燒疼,他呼了口氣,吹滅了燭火入眠。

漫天飛雪入了他的夢中。

-

翌日清晨,朝陽才露出頭之際,心中裝著事的宋絮清已然醒來。

畫屏伺候著她梳洗打扮,用了點妝粉蓋住眼下的青絲。

宋絮清隨手拾了個桃花簪綰起垂在腰間的長髮,見妝鏡中倒映著畫屏憂心忡忡的神色,精緻的眉眼中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看來是我這長髮不好綰,大清早就愁眉苦臉的。”

聽到自家姑娘打趣的語調,畫屏下意識地摸了把臉,“啊?很難看嗎?”

宋絮清禁不住笑出聲,故作姿態地回眸盯著她看了片刻,眉梢挑起,道:“倒也不是難看,只是這麼一直皺眉下去那可不行,那我得讓孃親好好尋尋,找個有趣的男子,清早也能逗你開心的。”

被揶揄下畫屏的臉頰噌得一下就紅了,春日桃花都比不得她,“小姐慣會打趣我的,我才不要離開小姐,就跟在你身邊哪都不去。”

“這可不行。”宋絮清捏了捏她細嫩的臉頰,“我可不要把你留成老姑娘,定是要讓孃親給你找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去。”

宋絮清這話並不假,且裝在心中有段時日了,她與畫屏採桃二人說是主僕,但也是一同長大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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