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靈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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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旁邊有人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桌子，應白夜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之前的九音一身白裙站在了他的身邊。
“有事？”
應白夜眼睛半閉，慵懶地問道。
每次到了彩雲間，他的身心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這可能跟他從小的耳燻目染有關係吧。
小的時候，除了應龍城外，照顧他最多的就是三娘紫雲蝶，他也是應龍城中少數幾個經常能夠聽到紫雲蝶唱戲的人之一。
和臺上唱功略顯青嫩的六音不一樣，紫雲蝶的水平那才是真正的天籟之音。
小時候，有很多次他都會不由自主的陶醉進去，忘記體內充斥著的寒氣，這可能也是直到現在他這麼喜歡聽戲的原因吧。
“你的三億靈幣。”
九音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過任何改變，語氣淡淡地說道。
應白夜對她的態度倒也不在乎，三娘紫雲蝶有著九個弟子，九音就是其中年紀最小的那一個，她的年紀和應白夜應雪兒相仿，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應白夜早就習慣了她這個樣子。
再說了，他自己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哪裡輪得到他嫌棄別人。
就在九音說完之後，應白夜轉過了頭，就看到在九音的身後，站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因為她躲在九音的身後，所以應白夜倒也沒有看到她的面容。
“你自己處理就好。”
應白夜隨意地說道。
“這是你從孫成的手裡要到的，你自己解決。”
九音說著，移開了身體，露出了身後的女孩。
應白夜微微一瞥，但目光卻是愣了一瞬，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女孩長得有些太過驚豔。
這種驚豔不只是外貌上的美麗，更多的，是一種對精神上的影響。
“靈狐族？”
應白夜瞬間收斂心神，看向了這個女孩。
女孩一頭紫色的長髮，低垂著眼眸，不敢看人，但是身上所不自覺散發的魅力，卻足以使大多數的男性為之沉醉。
她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和其他的女孩不一樣，她的頭上頂著兩個狐狸的豎耳，這足以表明她的身份。
“怪不得那傻子會在彩雲間惹事。”
聽得他的話，狐耳女孩身體一顫，有些害怕。
應白夜眼眸低垂，瞬間失去了興趣。
一個已經被馴服的靈狐，哪怕天賦再高這輩子也就只有這樣了。
靈狐族，這是一個很久之前存在的種族，如果真的要細分的話，這個種族應該是屬於人類這方的。
傳說靈狐族的祖先因為意外修煉特殊的功法，利用狐類靈獸的精魄引入自身體中導致了走火入魔，然後身上便長出了狐狸的特徵。
後來，這個特徵還隨著血脈的傳承就這樣一代一代傳了下去，繁衍生息，居然一度成為了一個上古大族。
靈狐族的血脈中，蘊含著各種各樣狐族靈獸的精魄力量，所以這個族群的成員，天生精神力就是常人的百倍。
而精神力的出現也會引動自身的特性，“魅惑”，這一度成為過靈狐族修煉的主流。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天賦，顛峰時期，靈狐族背後所擁天至尊曾經達到過兩位數，這些天至尊強者無一不是被這種能力所俘虜，甘心為靈狐族保駕護航。
後來，經過靈獸一方各大狐族的聯合，再加上人類勢力的剿殺，靈狐族的輝煌很快就落去，全族皆滅，只留下了四處散落的成員苟延殘喘。
而直到現在，一說起靈狐族，大都只會成為各大拍賣行的商品，或者是奴隸商人的寵兒。
這也就是孫成，如果再換一個背景稍微弱些的傢伙，可就不是區區三億靈幣能拿下來的了。
“別煩我。”
應白夜語氣淡淡，接著看向了戲臺。
那裡已經換了一個人在繼續表演，好像是七音。
聽到這個語氣，九音瞬間就知道應白夜對這件事失去了興趣，對於應白夜來說，喜歡的事物會喜歡到忍不住將其玩弄至死，而不感興趣的東西只會連一個眼神都不會多給。
這就是應白夜，一個任性的神經病。
“我，我可以幫你……”
就在九音想要將她帶下去的時候，女孩發出了怯生生的聲音。
應白夜沒有搭理，而是繼續看著戲臺。
女孩輕咬著嘴唇，鼓起勇氣抬起了頭，那是一雙同樣紫色的眼睛，眼中波光流轉，認真地看著他：“我可以幫你緩解頭疼。”
頭疼？
九音的神色出現了一絲驚訝，她很少有這樣破防的時候。
但是，應龍城中很少有人知道，應白夜的身上有病，有一種極為詭異的寒症，這種寒症會導致全身上下被寒氣所灌滿。
這個全身上下，包括大腦……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對應白夜時不時的發神經見怪不怪。
可是……
“滾。”
應白夜冷冷地說道。
這個籌碼對於應白夜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被放棄過的玩具，應瘋子很少會撿起第二次，他就是這麼一個惡劣的傢伙。
女孩眸子中閃過失落，但是，她知道，這是她的機會。
雖然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但是，看到剛才的那一幕，她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人的身份不一般。
她不想就這麼繼續帶著“賤民”的身份活下去，她要向上，她要變強。
“我問你，我瘋嗎？”
就在這時，應白夜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傳入了她的耳朵裡。
九音微微一怔，他這是……
瘋？
當然很瘋了。
女孩之前親眼見到過這人當著整個彩雲間的觀眾把那個叫孫成的男人的胳膊扯了下來。
可是，這個時候，她能如實說嗎？
應白夜轉過了頭，眼神平靜地看著她。
就好像在看一個死物，無喜無悲。
女孩咬咬牙，猛地抬起頭，眼睛與其對視。
“你是一個瘋子，一個很瘋很瘋的瘋子。”
下一秒，九音的眼神越發驚訝，在她的目光當中，應白夜的嘴角微微翹起，居然有了笑容。
詭異的笑，讓人害怕。
“有點意思了。”
應白夜的語氣輕鬆，就這麼看著她。
他站起來，繞過了坐著的椅子，光著腳走到了她的面前，歪著頭打量著面前的女孩。
“你想自由？”
“想。”
“你想開心？”
“想。”
“憑什麼？”
“憑我是靈狐，憑我是有著血脈天賦的靈狐。”
隔間當中，氣氛逐漸變化，應白夜看著她，他討厭沒有存在價值的玩具，但他喜歡像這樣有趣的傢伙。
有趣，就代表著價值。
“你叫什麼名字？”
應白夜靠在了桌子上，小聲問道。
“妍夢。”
女孩身體有些發軟，與那雙鎏金色的眼眸對視，真的很考驗人的勇氣。
“把她送回城主府。”
最後一句，是應白夜對著九音說得。
說完之後，應白夜輕輕一躍，盤腿坐在了桌子上。
又轉身看向了戲臺。
見到他這個樣子，九音也知道了已經塵埃落定。
她面無表情地帶著妍夢走出了房間，離開了這裡。
她倒是很好奇，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人能改變應白夜的決定，這個女奴又是哪裡有著特殊的地方，能有這樣的魅力呢？
等到招呼著彩雲間的侍女將妍夢帶走，九音轉身走回了應白夜所在的隔間，手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玉瓶。
“她眼裡有東西。”
就在她剛剛踏入房間的那一刻，應白夜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什麼？”
九音見怪不怪地朝著他的位置走了過去，把玉瓶輕輕放下。
應白夜嘴角上勾起一道笑容，眼神清明。
“是野心呢。”
真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