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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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的熱度等到很久才散去，哪怕那個黑色的身影已經離開，那個白衣少年披上了薄毯。
但是他們都在對剛才的一幕感到興奮。
兩個人都是應龍城中的所有人認為的“最強”。
但是最強不可能有兩個，所以對於第一的稱號，很多人都抱有著爭論。
可讓人氣惱的，這兩個人從來沒有過交手。
在上上次狩獵大會的時候，應白夜並沒有參加，而等到去年狩獵大會的時候，趙明涯已經開始閉關衝擊融天境。
之後，因為應白夜的境界一直控制在神魄境後期，所以身為融天境的趙明涯從來沒有上門邀戰的情況出現。
直到現在。
終於要分個勝負出來了。
古靈界，應雪兒已經滿身是傷，她目光不屈地看著面前的林允生，穩穩地站在原地。
妍夢站在她的旁邊，但已經是滿臉的蒼白。
她畢竟才剛剛踏入神魄境，插手兩個人的戰鬥，哪怕只是單純的輔助，精神上的消耗也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但是，她並沒有因此退縮，她知道，她必須要做到更加優秀，才能得到那個少年的賞識，她要擺脫自己的命運。
“很棘手，但也就只是這樣。”
林允生甩甩手，和應雪兒的狼狽模樣相對比，他的狀態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融天境和神魄境，兩者之間的差距本就巨大，更不要說應雪兒只是一個神魄境中期，不是誰都是應瘋子和趙明涯那樣的妖孽，能夠做到跨境界碾壓。
哪怕應雪兒確實是天才，但天才這種東西，誰又不是呢？
“繼續。”
應雪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這個時候的她，沒有了往日的柔弱。
她知道自己身上擔負的是什麼，她絕對不能認輸。
“螳臂當車。”
林允生靈力運起，一步一步朝著她走去。
……
“排行榜變動了。”
場外，那位於半空中的狩獵榜再一次發生了變動。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應雪兒的名字消失了。”
嘶——
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說明，城主府的隊伍，似乎已經全軍覆沒。
而看到林允生名字後面瘋狂上漲的數值，裡面發生了什麼，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預料。
應白夜輕輕睜開眼睛，鎏金色的眼睛中情緒平靜，並沒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震怒與瘋狂。
“白夜……”
三音試探地問道。
應白夜搖搖頭，然後下一秒，就消失在了這幾個人的眼前。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的目的達到了。”
過去了一段時間，三音也從座椅上站起，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這些人。
葉辛和韓天生沒有說話，他們大概也猜到了林允生這麼做的原因，但是，這樣不要面子獲得的成果，真的讓他們面上無光。
三音看著他們沒有願意接話，嘴角嘲諷一笑，轉身離開，跟著她的其他城主派的少男少女也是面色陰冷離開了這裡。
如果最後應雪兒和五音是在正常對等的情況下輸給了林允生，他們只會覺得可惜，並不會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但是，靠著這樣的方法，他們只能說。
不服。
兩撥人就此散開，這也代表著這次的狩獵大會走到了盡頭。
應白夜從三音那裡消失之後，徑直來到了被淘汰人員所在的位置。
走進房間裡，他看到的，是躺在床上滿身傷痕的應雪兒。
一瞬間，他體內的靈力不受控制的瘋狂運轉，噴湧而出。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上，直接將著躁動的靈力堵了回去。
應白夜猛地轉頭，看向了來人，眼中的瘋狂頃刻間散去。
來的人是應龍城。
“你身體不好，別動這麼大肝火。”
應龍城看著他的樣子，輕聲說道。
應白夜緊緊地看著他，想要等到一個答案。
被他這樣盯著，應龍城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你都明白，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問我呢？”
他徑直地走到應雪兒所在的位置，看著床上重傷的女兒，眼中閃過了濃濃的心疼。
“唉，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是她的命。”
應白夜攥緊拳頭，他心裡其實有很大的自責，他在想，是不是他選擇留在應龍城，應雪兒就不會遭受到這樣的磨難了。
只要他還在，那麼城主府的一切就是他來抗，應雪兒依舊能無憂無慮地泡在書閣中，幹著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後安好的長大。
應龍城察覺到了應白夜變化的情緒，轉過了身。
“別抱著這樣的想法，小子，從老子收養你的那一天開始，老子就知道你不會屬於應龍城。”
應龍城看著他，平時粗魯的語氣在此刻無比的柔和。
“雪兒終究要長大，這個大千世界很危險，你就算能保護得了她一時，那這一輩子呢？一輩子太長了，她只能靠自己。”
應白夜抬起眼眸，眼神柔弱地看著他。
很多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他的內心足夠強大，他是應瘋子，是應龍城無可否認的天驕，他就應該瘋狂，他就應該喜怒無常，但是，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心臟，也是軟的。
出生喪父，年幼喪母，六歲時開始承受寒氣的折磨，九歲時養母也被囚禁，身邊的女孩和他走散。
短短九年，他的經歷，也算得上是坎坷多難了。
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我該怎麼做？”
他向著應龍城詢問著這個問題，他想要知道這個如同父親的一樣的男人會給出他什麼樣的答案。
應龍城眼神柔和地看著他：“問你自己。”
自己嗎？
應白夜眼眸低垂。
“相信自己的答案，哪怕它是錯的，也值得用一生去踐行。”
這才是他為什麼能建立起應龍城的原因。
應白夜抿著嘴，沒有說話，就只是點了點頭。
“準備準備吧，你小子，也該飛出去了。”
應龍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地走出了房間，只留下來應白夜一個人站在原地沉思。
他站在門口，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略微有些傷感。
“捨不得就說，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能這樣悄無聲息靠近他這位地至尊大圓滿的，縱觀應龍城也不會有幾個人，應龍城一下子就知道了來的人是誰。
女子穿著一身戲服，站在他的旁邊，她帶著面紗，沒辦法看清楚她的模樣，但是那雙美豔的鳳眼，足以說明面紗下的那張臉是如何的傾城動人。
“孩子要長大了，總歸會有些傷感嘛。”
應龍城搖搖頭。
“只要你認真的和他說，小夜一定會留下的。”
女子的聲音婉轉動聽，沁人心脾。
“但是不行啊，不行。”應龍城笑了笑。“他該去更遼闊的天地看看，大千世界是很大的，展翅的雛鷹就該有自己的天空。”
女子笑著搖了搖頭，這老傢伙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彆扭。
明明是捨不得的要死，現在還在這裡裝灑脫。
但是，一想到那個自己從小帶大的小傢伙要離開，她心裡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這些長輩都知道，小傢伙這麼一走，只是一個開始，他的旅途很遠，應龍城不會是他的終點。
聚少離多嘍。
“算了，讓他走的時候不要見我，我不喜離別。”
女子說完之後，沒有等應龍城回答，就朝著另一間房間的方向走了過去，那裡是她弟子修整的地方，本來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應龍城聳聳肩，他和女子相處也有幾十年的交情了，對於女子的性格，他再瞭解不過。
就是嘴硬心軟，啥也不是。
他站在原地朝著四周看了看，輕輕咂嘴，好像，這個時間，正好可以偷著喝酒啊。
嘿嘿一笑，應龍城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就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了。
過了一段時間，這次的狩獵大會也是圓滿的落幕了。
讓人驚訝的是，最後獲勝的並不是林允生。
在擊敗應雪兒的隊伍之後，林允生將手裡的靈牌全部自半空散落，分給了其他的參賽隊伍。
自己選擇了認輸的結局。
最後獲得榜首的，居然是一位名不經傳的少年神魄境，很顯然，這一屆的狩獵大會徹底的成了笑話。
搞笑至極。
林允生在離開古靈界之後，本來有人還期待著應白夜會找上門，狠狠地虐一虐這個傢伙。
就連林允生自己都在外面躲了一兩天，就是為了防止被應瘋子血虐。
畢竟，他可是把應雪兒打成了重傷，以應家對這位千金的寶貝程度，如果應瘋子沒有上門的話，反而是不正常的現象了。
可是，這樣的觀望持續了很久，也沒有泛起波瀾。
從狩獵大會那一天開始，應白夜就在城主府中一刻也沒有出來過。
如果不是因為有著具體的訊息，應龍城其他年輕一輩的強者甚至都會認為應白夜提前動身前往了北蒼靈院。
可是，誰也不知道，現在的應白夜躲在自己的房間中，雙目無神，陷入了徹底的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