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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曼哈頓第五大道，聖帕特里克大教堂門前。
走下計程車的丹，仰頭望了一眼面前這棟擠在摩天樓群中並不顯眼的雙塔頂哥特式教堂。
往常教堂門口都有大批慕名而來的遊客在排隊等候參觀，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
教堂正門緊閉，丹在門口遇到一位白衣牧師，說明來意後對方領著他從一側窄門進入。
丹並不是第一次參觀聖帕特里克大教堂，但每一次進入，他都會被教堂內部氣勢恢弘的空間深深震撼。
明明外面看著並不是很大，可裡面卻像被施展了魔法一般，空間大得驚人。
在一排排的長椅中間，坐著位背影挺拔的銀髮老者。
確定對方就是自己要見的人後，丹徑直走了過去。
“範德比爾特先生？”
老者轉過頭。
映入丹眼簾的是一張和內特有五六分相像的熟悉臉龐，和一雙寫滿睿智正笑意盈盈打量著自己的眼睛。
“下午好，漢弗瑞先生。”
內特外公衝丹點點頭，同時誇了他一句。
“你很守時。”
丹表現得有些侷促，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直面如此地位崇高的大人物，緊張是免不了的。
內特外公微笑示意丹到他身旁坐下。
丹立刻向內特外公坦白。
“內特昨晚沒來我家，我給他打電話，他說今晚會過來。”
內特外公滿意地點點頭。
“昨晚內特和他媽媽在一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媽媽非常需要他的陪伴。”
丹本來想問內特爸的情況，可一想還是算了。
面對這樣的大人物，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見丹還算懂事，內特外公直言問道：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
“您想讓我勸內特回家？”
丹小心翼翼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內特外公轉頭看著丹，笑著反問道：
“所以你有把握嗎？”
丹立即搖頭。
他和內特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接觸多了起來，以前兩人雖然同在一所高中上學，但根本沒什麼交集。
如果不是好心收留了內特，丹根本不會有機會坐在內特外公身旁，更不要說跟對方聊天了。
內特外公聳聳肩，看得出丹的反應完全在他預料之中。
“我聽說你準備申請耶魯文學系，以後當一名作家？”
雖然不知道話題為什麼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但丹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你在校的成績很好，SAT的分數也不錯，不過你應該知道，僅憑這些還達不到耶魯的錄取門檻，尤其是你想要獲得全額獎學金的話。”
丹疑惑地看著內特外公。
對方知道這麼多關於自己的事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對方這時候和自己說這些幹什麼？
內特外公笑了起來。
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耶魯是我的母校，我一直希望內特也能去那裡上學，但是我聽說現在情況正在發生一些變化，內特加入了朋友提出的一個創業計劃，而和他一起創業的朋友們都在準備申請哈佛。”
丹脫口而出：
“所以您準備阻止內特也去哈佛？”
內特外公當即搖頭。
“我知道外界一直把哈佛和耶魯當作‘死對頭’，確實兩所學校一直在各個領域互相較勁，但對於範德比爾特家族而言，在這兩所學校上學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事實上如果內特選擇去哈佛，我會非常開心。”
丹越聽越不對勁。
內特外公希望內特去哈佛，那麼還找他來這裡幹什麼？
這時內特外公忽然轉過頭，看著丹。
“你呢？你的好朋友都選擇哈佛，你還要繼續堅定自己的選擇去耶魯嗎？”
“我……”
看著丹遲疑的樣子，內特外公已經知道了答案。
“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們不妨先做一個交易！內特住在你家這段時間，如果你能說服內特選擇哈佛或是耶魯中任何一所大學，我就幫你寫一封推薦信，哈佛和耶魯都可以，它能幫你進入心儀的專業，並獲得全額獎學金。”
這對丹而言完全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過他還是迅速冷靜下來。
正要提出質疑，內特外公搶先開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和內特並不熟，你很難左右他的決定，而我明明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找你？”
丹對此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然而內特外公接下來的一番話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我不需要你說服內特，只需要你說服一個能夠說服內特的人。”
“事實上我今天不止約了你一個人，你可以猜猜看，下一個走進這裡的人會是誰？”
丹愣住的同時，腦子裡迅速閃現出一個名字。
“傑米？”
“回答正確！”
聲音是從教堂後方傳來的。
丹驚詫回頭，發現傑米就坐在教堂最後一排椅子上。
天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範德比爾特先生，抱歉我來早了幾分鐘，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談話吧？”
傑米站起身，施施然走到內特外公面前。
“不，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剛好在談論你。”
內特外公站起身，主動把手遞了過去。
握手時，傑米好奇地問：
“談論我什麼？拐帶您的外孫去創業？”
內特外公笑著答道：
“恰恰相反，我覺得內特在WeHouse裡的股份太少，有什麼辦法可以提高一些嗎？”
“我覺得內特更想用自己的努力證明他值得這些股份，而不是因為有一個關心他的外公。”
短暫的言語交鋒，兩人堪堪打了個平手。
握手結束，內特外公開門見山問道：
“我正在和丹討論如何說服勸說內特選擇哈佛或是耶魯，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傑米看了一眼身旁的丹。
“我準備明年把WeHouse的總部搬到波士頓去，您覺得怎麼樣？”
內特外公滿意笑了起來。
“好主意。”
這樣就不用擔心內特會考慮其他地方的大學了。
丹還在愣神之際，內特外公忽然轉頭看著他。
“漢弗瑞先生，等你考慮好要去哪所學校，記得打電話告訴我。”
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內特外公的背影消失在教堂大門外，丹依舊感覺難以置信。
他跟內特外公聊了那麼長時間，傑米才來了不到幾分鐘，推薦信的事就這樣搞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