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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年代，知識其實是高度壟斷的。
也許等到幾十年後，由於網際網路的全面普及，網上的資訊氾濫，沒有人會認為這些資料有什麼大不了的。無非就是動動手指搜一搜，複製貼上那點破事。
然而在九十年代初，如果想要蒐集齊全那麼完整的資料，就要閱讀大量的文獻史料，還需要跑圖書館之類的地方，起碼泡個一年半載。
這還是比較順利的情況下。萬一不順利的話，你還要天南海北的去搜集，拖個三、五年毫不誇張。
甚至還要親自翻譯外國的原版資料……
要知道，這時期能夠翻譯外文資料，完全可以當作博士論文用的！
所以說，未來某個網上拍磚撕逼的鍵盤俠，他能獲得的資訊量，可能就遠超這時期的專家學者。
這就相當恐怖了！
打個比方：如果現在部隊出版社成立一個專案——編撰《本子海軍史》。也許就要動用十幾位主編，幾十位顧問專家，上百位專案組成員，甚至還有上千位跑腿的馬仔。
並且經費方面更是要用百萬來計算的。
畢竟國內研究外軍史的人本來就比較少，專門研究本子海軍史的那就更少。
就算是研究本子海軍史的人，也許對某個戰役比較熟悉，像是大東溝海戰或者中途島海戰，但從頭到尾都研究過的，幾乎就找不到！
為了蒐集完整資料，甚至還要到國外購買？
沒想到現在居然蹦出來這麼一個妖孽。這一切的一切，李緣卻輕鬆的做到了？尤為滑稽的是，他還沒感覺。認為這就是稀鬆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
說實話，也就是部隊出版社，才會發現這本作品的“真正價值”；也就是章回這樣的資深主編，才會一眼看穿裡面的“真正價值”。
如果換成其他出版社，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那些資料的寶貴。
從某方面說，章回已經把這部作品當成了學術研究文獻。
因此在章回和耿月眼裡，這作者不說滿腹經綸，起碼也有半肚子墨水吧？怎麼可能寫不好文章呢？絕對證明——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個標新立異的魂淡！
如此荒唐的行為，才會引發這樣的感嘆——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小耿，知道那作者的來歷嗎？”章回笑問道。
“就是袁鳳家孩子馨馨的同學。他拜託馨馨投的稿。”
章回恍然大悟：“這就對了。肯定是個調皮孩子。”
耿月詢問道：“章老，那這部作品該咋辦？”
章回琢磨了一會兒：“初審透過、擬訂出版。不過你要聯絡上作者，文風需要進行大的修改。”
“明白了。”
相對而言，章回和耿月還是思想比較開放的。但領先半步是思想開放，領先好幾步就是那啥啥了。他們又不像李緣那樣，能夠放飛自我。畢竟還要在文化圈裡混。
所以作品可以發表，但遣詞造句一定要大改！
……
如果說，內地出版社做事比較一板一眼。由於程式比較多，拖延的時間就比較漫長。
香港就不存在這樣的情況了。半個月時間都還沒到，幾乎所有書店門口，全部都張貼出《浩瀚的大洋是賭場》的精美海報。並且擺上了樣本。
嗯！也只有一、兩本的樣本。
李洋是某家公司的小白領。當他路過書店的時候，就被那份海報給吸引住了。
其實除了讀史的傳統以外，男人誰沒有戰爭、、鋼鐵、艦娘夢呢，還有口徑即正義！
另外就是本子。毫無疑問，本子就是東亞、東南亞的財富密碼。可以各類無腦的花式吊打，也可以某類知識點的介紹，反正老百姓都很愛看。就是喜歡本子的各種茶藝姿勢。
不過在這個年代，這個財富密碼所知的人應該並不多，很容易就被忽視過去。但忽視，並不證明民間不存在！
而且香港有著很良好的閱讀氛圍。後來都在說，香港的報紙期刊氾濫，狗仔隊橫行雲雲。但讀者不是光看各類小報的。能養活那麼多的報紙期刊，其實閱讀文化也是十分濃厚的。
走入書店，李洋指著那本《浩瀚的大洋是賭場》，詢問道：“小姐，能看看這本書嗎？”
書店服務員很有禮貌的回了一個微笑：“先生，我們這裡只有精裝本。”
“那……能否給我翻一翻？”
拿到那套一套四冊的精裝本，李洋看了一眼價格，直接嚇了一跳——880港元。這已經相當於他小半月的收入。
然而翻了翻前面的簡介，李洋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依然掏錢買了下來。
後來的人們，也許對這時期不怎麼了解，這年代對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有多麼的渴望？
甚至許多人會隨身帶著一本筆記本，只要發現有趣的知識點，他就會很認真的記錄下來，並且熟記後……用作裝逼。
對！就是裝逼！
如果在吹牛打屁的時候，突然丟擲一個眾人都不知道的知識點，立刻就會成為全場焦點，獲得美眉們的青睞。這種爽快感覺，簡直難以言表。
而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他們又會談論些什麼呢？除了女人……咳咳，也就是體育、戰爭、歷史等內容了吧？更不用說，還有本子海軍這個熱點話題。
所以花費了半個月收入，買下一段時間的裝逼機會，李洋覺得還是值得的。
說到底，這就是小白領中很常見的小資心態。
他們也想豪宅豪車裝逼，無奈做不到啊！
沒想到回到家中，李洋翻開這本書，立刻就被裡面的騷話震驚住了。書還能這麼寫？
接著李洋就狂喜，這簡直就是本裝逼神書啊！裡面不僅內容充實，密密麻麻的都是知識點，而且學會的那麼多的騷話，那不成為全場最靚的仔？
什麼880塊！知識是無價的！天天喝稀飯也值得啊！
這一來，李洋就坐不住了。他立刻找出了紙筆，開始摘抄裡面的騷話。越抄寫越感覺心癢難忍，就盼望著明天到公司去裝逼。
有了這騷話集，隔壁辦公桌的阿玲會崇拜我……吧？
這一抄，就直接抄了個通宵達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