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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少年郎就心虛了些,但很快又挺直胸膛,表兄應不至於為了直呼其名就惱怒罵自己,雖然相處時日不長,但感覺表兄還是很講理,很好脾性的,就是話少守禮了些。

“非禮勿視。”被喚作魏觀的清俊少年淡聲回道,他果然連頭都未抬。

少年郎安心了。

他哼了一聲,不滿道:“長輩都不在,你不守禮又沒人能訓。”

被喚作魏觀的清俊少年翻了一頁書,慢悠悠道:“君子慎獨,人前人後當言行一致。”

“行吧行吧,我知道雖然你我是親戚,但你和我不一樣成了吧?”少年郎氣哼哼的,可拿這個表兄全無辦法,他索性自我勸慰起來,“想來也是,你明明已經中舉,不好好閉門苦讀準備省試,非要去遊歷,我可做不到。”

少年郎嘴上誇清俊少年,實則透著點不理解為何要幹傻事的意味。

清俊少年沒有計較,他面色如常,不為其所擾,仍興致盎然地翻著書頁,只升起的朝陽落在俊朗如玉的面龐上,彷彿渡了層微光,僅僅如此,便似鶴立雞群。

看著如此出眾的表兄,少年郎的擠兌之言默默嚥下。

他暗自想到,興許娘未曾偏頗表兄,光是這副皮囊就甚為賞心悅目了,換他也忍不住好顏色。

從始至終,清俊少年都未曾往少年郎所說的方向望上一眼,直到他們起身上船,原先站著的人,也都不見了。江邊風大,吹得清俊少年的髮帶颯颯飄揚,身姿挺拔峭峻,雖還不是高山般深厚胸膛,亦如初升朝陽,耀眼奪目。

與清俊少年失之交臂的元娘,此刻正雀躍著呢。

她在自己家分到的船艙廂房裡來回轉悠,宛如動作輕靈的燕子,左右張望,興奮得無以復加。

“天爺!”她驚呼,小小的臉上是數不盡的驚訝,“這是我要住的廂房嗎,這是在船裡嗎,怎麼這般大?船裡也能有窗扇嗎,不會進水嗎?”

王婆婆瞅了她一眼,清咳兩聲,宛如提醒小孩該緊緊皮子了,“少說些話。”

元娘立刻雙手捂嘴,露出圓溜靈動的大眼睛,很乖順很聽話地點頭。

王婆婆這才滿意,讓人把元孃的行李搬了進來。先進來的自然是在家中,被元娘收拾出來的那一整個木箱的行李。

接著……

便沒有了。

嗯?

元娘疑惑。

她跟著到一屏風之隔的王婆婆住的床榻邊,看著方才採買的那些悉數搬了進來。不但有牙粉、刷牙子、布巾等洗漱用的物件,還有嶄新的厚被褥,數對蠟燭等等日常要用的物品。

陳元娘半邊身子倚在屏風後,睜著眼睛看大小箱籠被搬進來,王婆婆從錢袋子裡掏出銅錢付給人家。眼看人都走了,王婆婆開始分這些常用的東西。

先是牙粉,王婆婆自己的,岑娘子的,陳括蒼的,然後……

沒了。

沒了?

元娘瞪大眼睛,這就沒了?

她躲在屏風後,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們接著分起了牙刷子,於是勉強按捺住,抬起滿懷希冀的眼眸,等著阿奶喊自己。

分呀,分呀,又沒有元娘。

陳元娘再也忍不住了,從屏風後竄出來,仰頭叉腰,“憑什麼你們都分了,不分我的?”

她初時氣勢洶洶,越說越委屈,小嘴快能掛油壺了。

王婆婆繼續理著採買的東西,不緊不慢瞥了她一眼,“分你做什麼,你不是都帶著呢?”

她老邁褐黃的面龐上,臉一板,連皺紋都在陰陽怪氣,“我們可是嚼了幾日的柳枝,都沒帶牙刷子,可不得分新的嗎?”

“你不是喜歡節儉,什麼都捨不得扔,如今就忘了節省不成?”

聽到王婆婆提起她們嚼柳枝,元娘心虛低頭,只露出一段潔白的脖頸,她連眼睛都飄忽不敢看人了。

這兩日,她承認她是有點點張狂了,竟然作死跑到阿奶面前炫耀自己可以用牙刷子,她們只能苦哈哈嚼柳枝潔牙,可見還是她有顯見之明等等。

嗚嗚,她怎麼能忘了,阿奶才是最小心眼的那個。

元娘靈動的眼睛轉了轉,抬頭時眼裡含了淚,可憐又可愛,配著她秀氣白淨的面容,顯得無辜極了,任誰見了都要先動三分惻隱之心。

“阿奶,我知道錯了。”

她說著,還搖了搖王婆婆的手肘。

十二三歲的小娘子,已有了些少女的風姿明媚,紅著眼眶,委屈哀求,便好似只短尾的紅眼兔子,白白的,絨絨的,哪有人能抵抗得住呢?

即便是看似老辣無情的王婆婆。

她從另一個油紙包裡拿出兩寸多長的木骨馬尾牙刷子,並一盒牙粉等洗漱用的物什,悉數扔給了元娘。

但王婆婆面上還是不耐煩的神情,“拿去吧,拿去吧,一天天淨聒噪我老太婆。”

旁邊的岑娘子柔和的擁住元孃的肩,溫聲細笑道:“阿奶同你玩笑呢,你的份就沒少過。你瞧,阿奶還給你與犀郎都買了消遣的玩具。”

看著遞到面前的不倒翁和千千車,元娘歡呼一聲,變臉變得比六月的雲還快,時晴時雨。她也不彆扭,臉上漾起甜甜的笑,看著十分由衷道:“阿奶最好了!”

縱使表面心腸冷硬如王婆婆,眼底也不由浮起一絲笑意,能屈能伸善變通,這般活泛無賴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誰。

元娘懷裡抱著嶄新的被褥、牙刷子、牙粉,甚至還有一袋子點心等等,踩著歡快的步子跑向自己的床榻。

畢竟是在船上,若是與富貴人家的臥房相比,定是簡陋的,可元娘從前住在茅屋,除了個不刷漆、壞了鎖頭的破木箱子,就只有一個圓簸箕能裝東西。

而這裡,雖說一個廂房裡住了她們一家子,但並不擁擠,也用了屏風隔著。

元孃的床榻上鋪了一卷蘆蓆,上面放了一床薄薄的純棕灰色被面,應是給準備不及的客人對付著用的,但凡有點家底,跋涉遠行都會自帶被褥這些貼身用的。因此,不必期望被面有多幹淨。

比起船上的被褥,王婆婆買的可要暄乎乎許多,一摸就曉得定然暖和,只是也不大好看,是暗藍色的。

但也很好了。

元娘把裝了自己所有行李的木箱開啟,取出自己的破舊被褥,鋪在了床面上,然後再鋪上新買的鋪蓋。她手腳麻利,很快便收拾好了。

看著整齊的床榻,元娘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滿意點頭。

誰說她什麼破爛都帶走沒用?

這不是就用上了嗎!

她夜裡睡得肯定最好。

接著,她又大搖大擺地視察起周遭的擺設。

固定在窗邊的三足面盆架,擺了個木盆,上面用來放布巾的方框架子是空的。而旁邊是個矮桌,瞧著像是梳妝用的,還有抽屜呢,但並沒有銅鏡。這可真是矛盾,若無銅鏡,要梳洗打扮的桌案做什麼?

還有隔絕內外臥房的半圓拱門,後面還有幾個鉤子,應當是用來掛簾子的,但如今空空如也。大抵是大戶人家出行,才能帶得如此齊全,若不是大戶人家,又豈會在乎區區一道簾子是否存在?

所以船家理所當然的偷工減料了。

再進去些,便是放衣裳的衣箱,還有空蕩蕩的多寶閣,這些搬不走的東西倒都是齊全的,而且木板凹陷了點,嚴絲合縫的放著,如此一來,即便船顛簸有風浪,這些笨重的大件也不會滿船跑。

而且比起她家的土牆,艙房內是平整的木板,不再會忽然掉土塊,更不必擔憂自己的衣裳被蹭髒。

她興沖沖的上前左右摸著,感受木隔板的平滑,興奮不已。

她得想個說辭,不著痕跡的和桃娘她們炫耀!

元娘腦海裡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愣住。

自己已經離家好遠好遠了,想來是不大可能有炫耀的機會。她也不是秀才,莫說讀書,便是字都不識得,想寫信都不成,但寫信炫耀也沒用,因為村裡沒有一個小娘子是識字的。

元娘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灰藍水面,白鷺展開雙翅,曲線纖細優美,盤旋在水面,許多說不出名字的鳥類跟著打旋飛翔,似大大小小的黑點、長線。

這場面宏大,望著該是心曠神怡的,文人會沉醉其中,直覺心胸開闊,揮墨作詩,但在元娘看來,心裡酸酸的,有點悲傷。

她臉上的笑不見了,悶悶地盯著窗外,有些失神。

她決定暫時不討厭桃娘了,她想三娘,想二丫,想其他的小姐妹,也想……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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