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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獵戶沒注意身後道長的反應。

剛才他先進來檢查一遍是否有危險,然後就站在邊上守著了,也多觀察溫故。

他看見,溫故目光灼灼盯著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後才開始搜尋。

這邊是個書房,空間不大,陳設一目瞭然,也沒看到玉石之類的貴重物品。

全是小劉獵戶不感興趣的,就算是他自己親自搜,也搜不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他只對食物和武器相關的那些感興趣。

這房間裡許多物件,對如今的亂世並沒有實際用處。

他知道本朝的朝廷重文抑武,文人都不再配劍,所以,別想在這兒尋找到刀劍之類。

書籍和木質傢俱,如果別處的傢俱門板那些都消耗完了,或許村民會來把這裡的搬走。

如今他們有更好的選擇,村民們對文人的東西還有那麼一點敬畏心理,再加上他們時間有限,能搬運的東西也有限,這裡看一眼就去別家了。

小劉獵戶也就是跟著溫故,才耐著性子在這兒等著。

繼續觀察。

他看到溫故搜到個小東西,瞧著只是個竹子做的不起眼的小玩意,就算他自己尋到,也只會扔灶裡當柴燒。

然而等溫故拔出刀鞘,他才知道這是把刀。

小劉獵戶心中頓時一陣臥槽。

不是說文人的刀是“筆墨”嗎?

竟然真的有刀?

再小那也是刀啊!

“裁紙刀。”溫故說。

“也……對啊。裁紙要用。”小劉獵戶尷尬笑著。

一句話還沒說完,溫故不知道從桌上哪裡又摸出來一個,看上去精緻的、細長的小裝飾。

再看,咦,好像又是刀?

不是貴重材料,但刀柄花紋細膩,清新雅緻。

“拆信刀。”溫故說。

“哦哦。”小劉獵戶只傻傻點頭,這玩意兒對他而言,有點華而不實了。

但,這也是刀啊。

文人的東西就是講究!

在他以為溫故已經搜完的時候,溫故把書匣裡面的書取出來翻了翻。

從書裡又翻出一把刀。

在小劉獵戶看來,這都不能算刀,只是有個刀的形狀。更像是書籤。

刀刃也不是金屬,而是獸角製成,不如金屬那樣鋒利,但整個刀身光滑潤澤,上面已經形成了一層包漿,顯然主人家經常把玩。

溫故也挺喜歡的。可以裁紙,拆信,還能當書籤。收著收著!

起身環視屋內,觀這裡的飲茶習慣,沒有茶刀。不然他還能再尋摸一把。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帶刀。

顯眼的刀要帶,不顯眼的也得藏幾把。

“裁紙刀,拆信刀,書刀,是不是看著就很有文雅之氣?”溫故說。

“呃……是。”小劉獵戶只能點頭,神色有點恍惚。

總覺得某些刻板印象不太對。

他嘀咕道:“文人這麼能藏刀嗎?”

道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們笑的時候更能藏刀。文人就是這麼陰……含蓄。”

那邊,溫故已經把能帶走的東西打包好。

雖然眼饞這裡的許多東西,但對他們趕路並無多大用處。

紙可以帶走,裁剪了縫成一個小本,再找道長要一支炭筆,那樣沿途做記錄更方便。

書籍,更珍貴的那些可能已經被主人家帶走了,這裡放置的,都是書鋪能買到的。

溫故帶不走,村裡不需要。

這些書也不知道在這裡還能放置多久,房屋無人居住打理,加速破敗,若是某天屋裡漏雨,那就敗得更快了。甚至某一天,倖存者們可能會把這些書都當柴燒掉。

毛筆、墨水、硯臺這些都帶著,村裡有用。

典雅的陶瓷筆洗、水丞,溫故用不上,但帶回村。

又找到一大一小兩個香爐,小的玲瓏精巧,能帶著趕路,大的那個跟村裡換東西。

搜到的其他物件,針線剪刀,茶具軟墊,等等那些都裝了拖回村。扣除需要上交的,以及運輸費,還有分給小劉的那部分,剩下的要麼自己留著,要麼跟別人換。

接連三天,村民們都忙著從鎮上搬運東西,夜裡休息都少了。

直至三天後,外面出現的邪物又多了起來,劉獵戶便不再耗費藥草,招呼村民們撤離。

剩下的東西,他們會在冬天來搬。

到時候雖然沒有燒荒的煙氣驅趕,但冬季嚴寒,邪物們行動僵硬遲緩,容易對付。

村裡,溫故也要為出發多做準備。

他用搜尋得來的物品,再搭上些布匹原材料,請村裡的幾位嬸子幫縫製四套秋冬的衣服。

他和堂兄每人兩套,一套穿,一套用來換。

鞋靴手套等也用物品換得。

鞋靴用獸皮在外面包了一層,更厚實。手套不佔地方,多準備些帶著。

鐵甲沒有,早就被村裡搜刮過,於是溫故與村裡換了兩件皮甲。

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東西做得比較粗糙,不過這時候也不必講究,能用就行,能增加點防禦力。

青一道長那邊,也同樣繁忙。

既然把這裡當作退路,人設還要繼續維持的。

村裡提供的東西,他分出一部分,製作驅邪香。

沒了他這個“仙長”做法事,也可以採取替代措施。

制好的藥香交給村民,直接點燃即可。村民們若是心裡還不踏實,也可以自己走走流程,搞個儀式拜神祭天。

溫故知道後,又去找青一道長聊了聊,讓道長挑兩種簡單的藥香製作方法教給村裡。

道長一開始不願意,但溫故說得也對,簡單的藥香方子,只要不涉及他的保命技能,其實沒啥影響。

許多藥材本地就有生長,這半年來他讓村民去挖藥材,村民們其實已經能辨認了。還有村長家的那個豆苗,估計都快自己琢磨出方子。

倒不如在離開前,他這位“仙長”再給自己加點聖光。

於是,青一道長端著他那標誌性的高人姿態,對村長他們說:

“疫毒降世,眾民死傷,我輩修行之人,盛世隱居避繁華,亂世下山救蒼生……”

先來一段高大上的發言,把人設穩住,再加以施恩,表示願意傳授點兒獨家秘技——製作藥香,也就是村民們口中的“驅邪香”。

只是簡略版的工序手法,更精尖的技術是打死不會輕易傳給別人的。

溫故也不會在這事上慷他人之慨。

村民們對藥香非常看重,但更關心那個拜神祭天的儀式,認真詢問細節。

你要說殺蟲驅毒之類的,說怎麼做,他們不一定能記住,還可能偷懶。

但你要是說怎麼專業地去燃香敬神……

吃飯可以馬虎,燒香不能疏忽!

步驟記得牢牢實實,務必用最正確的祭拜姿勢!

村裡幾位老人,更是眼都怕多眨一下。

有些問題道長說得玄奧,但總結起來,就是要看風向,看風力,看天氣。

伺候了幾十年莊稼的人,這些還是能把握住的。

在恰好的時間,恰好的地點,恰好的天氣和風向風力,就可以燃香拜神了。

當然,道長那些更高超的手段,不能透露。

村民們對此事的態度,溫故沒有多言。在如今這樣的亂世,保留村民這一點點精神支柱,才有熬下去的勇氣。

隨後,溫故又去找劉獵戶。

這些天,他根據村裡人的描述,畫了張附近的地圖,簡略標註各地的資訊,找劉獵戶再確認一下。

路上先遇到小劉。

小劉獵戶不像他爹那樣能藏住事,見到溫故便問道:“溫二哥,你們北上去投奔親戚,你親戚真是武官?”

這在村裡不是秘密。

這時代的平民對“官”還是很畏懼的。亂世裡雖說各有心思,但這個擺出來後,對方也會多些顧慮。

看到小劉這樣子,溫故心中大致明白。

他說:“是我姨父,他是北地武官,官職之前不算很高,也有一點實權,不然我也不會千里迢迢往那邊去。”

小劉獵戶面露糾結:“世道還沒亂起來的時候,我隨我爹去過縣城。那裡的官吏真威風啊。”

“我爹給縣城裡的貴人訓過鷹雀和飛奴,曾想找個機會給我在縣裡謀求個差事,沒能成功。”

但他們一直沒放棄。

機會就像他們去山裡狩獵一樣,是要耐心等待的。

他雖然年輕,但在這種事情上,也有耐心。

卻不想,世道突然變了,縣城裡的貴人和官老爺們也都不見人影。

小劉獵戶蹲一邊糾結去了。

溫故去和老劉說話。

等地圖的問題聊完,老劉也把自己的打算說了。

他希望溫故能把他兒子帶去北地。

家傳的打獵和訓隼技能,小劉都掌握了,沿途能給溫故提供幫助。

溫故嚴肅道:“實不相瞞,如今世道大亂,我也不知北地情勢如何。”

“嗯,這些我們都明白。”老劉獵戶已經細細思考過了。

溫故和青一道長這兩位厲害人物都要北上,說明如今的世道,北方更有發展前途。

他想讓兒子跟著去試一試。

在這個事情上,相比起那位身懷仙法的青一道長,他更相信溫故這個讀書人。

這不是個死讀書的書呆子,這是個出身良好,飽讀詩書,擁有一身本事的文人。如果在太平世道,科舉入官,必定能成為大人物。

即便溫故那位姨父靠不住,憑溫故自己,也能混得好。

兒子跟在溫故身邊,如果幸運能活著,人生或許就能有巨大轉變。

劉獵戶知道,亂世就是一場洗牌。

在縣城貴人家裡做事期間,他曾去茶樓聽過說書先生講話本,聽過文人雅士議論話本內容,聽過縣城貴人子弟湊一起八卦聊天。

那些人講的很多大道理他都不懂,但有一些話他印象深刻,並有了自己的理解。

每逢亂世,有大族倒下,也有草根崛起。

他沒太高的期望,只是想著,兒子能安然到達北地,若是能在貴人老爺們身邊謀個差事就很好了。

若這個貴人老爺是溫故……那就更好了!

溫故沉思。

他一開始就打過小劉的主意,但,村裡的情況,以為不會放人。

他還是低估了。

跨越階級,是這些心懷野心的,底層庶民的執念。

在其他人只想著活命的時候,他們卻將目光放在了高處,只要能看到一絲機會,就甘願冒險!

劉家父子,都是同樣心思。

若是可以,老劉說不定也想跟著北上,但村子離不開他,也還有親人在村裡。

溫故從劉家出來時,小劉正在外面轉圈,瞧見溫故,張嘴想問,又沒問出口。

溫故說:“我們還要在村裡待上數日,你可以與家人商議後再做決定。”

不過很顯然,老劉和小劉都很果斷,做下決定就開始準備了。

小劉在村裡的巡邏任務,也交由他人。

村中其他村民很快得知這個訊息。

“劉獵戶他們怎麼忍心啊!”

“人離鄉賤!”

“過了這個冬天,塢堡建起,就更安全了。有吃有喝,咱們有這麼多人,只要出點力氣,就是安全的。”

聽到村人的議論的青一道長哼了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劉家那是有野心的!

迫切想要北上實現自身價值的青一道長,除了教村裡秘方,其他時間都窩在自己的煉丹房。

溫故決定去瞧瞧這位隊友的進展。

既然成了自己人,也沒那麼多講究了,沒寫拜貼,直接來到門外詢問,裡面應聲了便推門進入。

道長的煉丹房堆滿了東西,這些當然不能全帶走,留下的物件和各種材料,會由村長的孫子豆苗接任。

這次還從鎮上搬回來一個藥爐,等以後道長離開,村裡配藥、煎藥、制香,都可以在此完成。

不過現在,還是道長的地盤。

見到溫故,青一道長沒擺出平時的人設,但也沒給啥好態度,抬了抬眼:“何事?”

溫故不繞彎子,說:“聽聞道長製作了些遮掩血氣的薰香,可有合適的,能放進小香爐的那種?”

溫故尋到的那個小香爐,青一道長見過,他指了指角落:“那邊,自己找。”

頓了頓,又提醒:“記賬!”

“當然。”溫故淡然應下。

走到角落看了眼,幾樣薰香他能認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些別的。

“這些也是道長的煉丹產物?”溫故指著旁邊的那幾個小瓷瓶。

“不錯!”

“能否給我開開眼?”

“隨意。”

青一道長在專業的事情上,從來都是自傲的。

“這是我雲遊時尋得的淨穢土,經過煉製所得。”

他也不說這東西具體怎麼使用,就這麼帶著看笑話的心思站在旁邊。

溫故不在意,他拿起一個小瓷瓶,開啟看了看。裡面裝的是乾燥粉末。

用手扇動瓶口,小心聞了聞氣味,又用一塊布巾沾了些許粉末檢視。

他對道長說:“若是我猜出來,這一瓶贈我,如何?”

“可以!不過得在十息之內。”

不規定個時間,道長擔心溫故多試幾次真試出來。給不給得起是一回事,願不願意給是另一回事。他不樂意狗書生從這裡佔到便宜!

溫故同意了。

然後,在青一道長震驚的目光下,他開啟隨身帶的竹筒水壺,倒了些水在沾了粉末的布巾上,稍稍揉搓。

溫故看著道長,瞭然一笑:“原來如此。”

皂粉啊!

清潔功效尚可,比一些基礎版強,手感還不錯。

溫故開啟了熟悉的說話套路:“我遊學途中曾見過,有匠人制作一物,名為肥皂,用於洗衣淨手,不過那個含水量更多,切塊使用的。你這個是進一步乾燥磨成粉了?”

青一道長:“……”

你大爺的!

你正面回答,那遊學真的正經嗎?!!

溫故沒去瞧道長緊繃的麵皮。他看著手上的小瓷瓶。

這東西還需要改進,若是以後在北地有條件了,可以再給道長些許鞭策之言。

至於村裡,村民們更相信用藥草泡的水。

他們洗澡也不勤。生水不敢碰,而熟水是需要柴火去燒的,能省就省。

藥水泡手,能洗汙漬,能留下藥材氣味,遮掩住自身血氣。如果可以,村民們恨不得在身上糊一層藥泥。

皂粉滿足不了村民們的需求。不過,以後到了北地,若是那邊倖存者較多,倒是可以新增些藥材製成藥皂,賣給大戶。

道長真是個能人啊!

溫故更有興致地翻看道長的“煉丹成果”。

我瞧瞧,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小才藝?

“這個是?”

溫故又拿起一物,是塗了些東西的木條。稍作摸索。

“引火用的?”

有點像火柴。

離村之前會製作火摺子帶上,只是溫故沒想到,青一道長把這玩意兒都折騰出來了!

那不如再改進一下,做成更方面攜帶的,可以擦火的火柴?

頂著道長防備的目光,溫故快步過去與他交流交流,提點建議——若是材料還夠,咱們如此這般,改進改進,做出安全火柴?

涉及到專業內容,道長就立刻思量起來。

對於這種懂技術的人,稍微提一點,他就能領會,進而發散思維。

然後嫌棄溫故的“安全火柴”太過俗氣直白。

“虧你還是讀書人呢!”

“那你說該取個什麼名兒?”溫故不介意技術人才的計較。

青一道長略作思索,指著之前製作的引火長條:“此物名為‘引光奴’。”

想著溫故剛才的建議,道長繼續發表見解:“再經過煉製,可以得個‘萬全火奴’的名號。”

溫故:“……”

飛奴,狸奴,引光奴,萬全火奴……

你們這裡的人,取名怎麼都喜歡奴啊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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