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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歌並沒有做什麼額外的安排，所以他和顧盼煙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逛。
街上的行人很多，現在這個時間，基本都是在外面玩夠了，在回家的路上。
大多是和王歌顧盼煙一樣的年輕情侶，手拉手，嘴裡吃著東西，說說笑笑。
有的是一家三口，孩子走在中間，左手牽爸爸右手牽著媽媽，臉上的笑容純真又燦爛，似乎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也有奔三的男人帶著自己蒼老的老爸老媽，老太太在那邊嘮叨說，越過節，東西越貴，一群奸商，咱下次不出來了，不花這冤枉錢，把這錢留著買房子娶媳婦多好……
老頭佝僂著腰，揹著手，一邊新奇的四處瞅瞅，一邊說你媽說得對……
說雖這麼說，但兩位老人臉上的笑卻是壓根止不住。
三十多歲的男人就笑著應和，心裡卻在想，再不帶你們兩個出來玩，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就是有反骨在身上，小時候不聽爸媽的話，長大了還是不聽。
“這月亮真圓啊，煙寶。”
坐在路邊長椅上，看著街上的行人，王歌輕笑道。
“也就圓這麼幾天。”顧盼煙隨口道。
王歌笑了笑：“能圓幾天也夠了嘛。”
“倒也是。”
王歌沒有再說話，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隨後，他將手機對準顧盼煙：“來，煙寶，擺個pose。”
顧盼煙心情不錯，就配合地微微笑了下。
“咔嚓”一聲。
望著手機裡絕美的女朋友，王歌露出滿意的笑。
然後，將剛剛拍的月亮和顧盼煙的照片全都發朋友圈。
配文：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發完後，他還得意的給顧盼煙看。
顧盼煙評價道：“文案太老，沒新意。”
王歌不滿：“那也比你什麼都不發強。”
顧盼煙的朋友圈一直都是空空蕩蕩的。
不是發得少，是壓根就沒發過。
“伱都不在朋友圈裡公開我。”王歌哼道，“你一定是不愛我了。”
發朋友圈不是為了和朋友分享生活麼？
我又沒有朋友，有什麼好發的。
這話顧盼煙沒說話出來，她只是懶散道：“我懶得發。”
王歌眨了眨眼：“那我幫你發？”
“你想發就發。”
顧盼煙隨手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他。
她的手機沒有密碼，直接就能開啟。
王歌摁亮螢幕，看到鎖屏桌布上睡得很香的自己，疑惑地看向顧盼煙：“你這是什麼時候偷拍的？”
“忘了。”
“行吧。”
王歌沒有在意，開啟相機，捋了捋自己的頭髮，露出一個非常陽光的帥氣笑容，點選拍照。
然後又把自己朋友圈裡剛剛發的月亮照片搬過來，將自己的照片和月亮照片發到顧盼煙的朋友圈裡。
配文還是那句話：“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情侶朋友圈，搞定。”
王歌得意地笑了一聲，把手機還給顧盼煙。
顧盼煙打了個哈欠，並不在意這些事情。
王歌想了想，仰起頭，換了個角度，又給掛在天上的圓月拍了張照片。
趁著顧盼煙不注意，他又一次編輯朋友圈。
只不過，上一條朋友圈是遮蔽了陳言希，這一條卻是僅陳言希可見。
將剛拍的照片發上去，配文：
“皓月當空，思意正濃。”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雖然那個微訊號陳言希已經不用了，但王歌還是略微有些心虛地摁滅了手機。
扭頭看了一眼顧盼煙，顧盼煙壓根沒在意他在做什麼，只是仰頭望著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歌想了想，也仰起頭，故意說道：“哎呀，今晚的天上也沒有星星呢。”
聞言，顧盼煙扭頭看了他一眼。
“咳，顧盼煙同學。”王歌站起來，眨了眨眼，朝她伸出手，“需不需要我再帶你去看一次星星呀？”
顧盼煙盯著他看了一會，低笑一聲。
然後，把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手裡。
顧父所在的公寓本就離長川一中不遠，於是，兩個人再次走上幾個月前，第一次同桌那天晚上，走過的那條路。
走了很久，來到曾經的看星星的那片郊區，那時兩個人背靠背坐著的那塊大石頭還原封不動地擺在那。
再次在那塊大石頭上坐下，王歌笑著問道：“煙寶，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有一點。”
顧盼煙靠在他身上，仰頭，看著滿天繁星，問道：“上次咱倆在這看星星是幾月份來著？”
“是二月二十八日，咱們百日誓師那天哦，煙寶。”
王歌輕笑道，“已經七個月了呢。”
“七個月……”
顧盼煙仰頭看著星星，不說話了。
王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陪著她。
過了很長時間，顧盼煙才輕聲開口：“我想我爺爺了。”
王歌“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顧盼煙又說：“我還有點想見我媽。”
“想見咱們就去見。”王歌柔聲說，“我陪你一起去。”
“不能去。”
顧盼煙搖搖頭，“她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她有她的家人要陪。”
王歌沉默。
“沒事，只是一點點，忍一忍就過去了。”
顧盼煙握緊王歌的手，說，“比起前兩年，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了。”
王歌轉身，抱住她，柔聲說：“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顧盼煙沒有再說話，轉頭看著王歌的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王歌捧住她的臉頰，低頭吻了上去。
……
深夜，海沙。
昏黃的燈光下，陳言希認真伏案寫作，黑瀑般的長髮披散在後背上。
很長時間後，她放下筆，輕輕扶了扶眼鏡，舒緩了一下因長久寫作而變得痠痛的手指。
開啟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微信上還有一條訊息提示，她伸手點開，看到了王歌發的那條僅她可見的朋友圈。
“皓月當空，思意正濃。”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想了想，她站起身，開啟書桌上方的窗戶。
皎潔的月光便再無任何阻礙地撒到了她的身上。
望著圓月看了一會，她抬手拍了張照。
然後用以前的那個微訊號，同樣發了一條僅王歌可見的朋友圈：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