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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了五六根蠟燭,她可不敢睡死,萬一不小心走水了,那就是天大的禍事了。

陸家的蠟燭全是蜜蠟做的,燃起來不但不會產生對身體有害的煙霧,反而讓人覺得枕著蜂蜜睡了一般。

陸聆又困又虛弱,吸著蠟燭燃燒後釋放出的氣息,很快就睡著了。

次日一早。

宋文洲房內。

因為燙傷,他疼得一夜睡不著,這會兒坐在自個兒房中憋悶。

玉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喲,表小姐,你來了!少爺還在休息呢!”

這會兒主子沒穿衣服呢!

她這樣說算是提醒。

柳清韻憂心忡忡地問:“表哥他不是受傷了嗎?我來看看他。”

說著就要往裡走。

玉青一把攔住她,為難地說:“表小姐,這會兒恐怕不行……”

屋內的宋文洲趕忙撈過來一塊布將重要部位蓋住了,而後朝外喊:“進來!”

柳清韻連忙推門進了屋,玉青也跟了進來。

宋文洲道:“玉青,你先出去。”

玉青一愣,看了看柳清韻,又看了看自己主子。

沒出格的姑娘要和沒穿褲子的表哥單獨待在一起?

她心中咯噔一聲,而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柳清韻一眼,轉身出去後將門帶上了。

屋中沒了人,柳清韻三兩步跨到宋文洲面前,不待阻攔,便將他膝蓋上的布掀開。

“天吶!怎麼會燙成這個樣子?”

柳清韻捂著嘴,驚恐地看著宋文洲的某處。

宋文洲一陣尷尬,伸手在胯前擋住,低聲說:“放心吧,沒什麼大礙,不影響以後。”

柳清韻撈起旁邊的燙傷藥,嘴裡不滿地嘟噥:“表哥,我是心疼你!”

不是隻想著那啥事。

“我知道。”宋文洲黑著臉說。

“陸聆這個賤人,竟然下這樣的狠手!”

柳清韻一邊幫宋文洲上藥,一邊開口責罵。

宋文洲道:“我瞧她沒這個膽子故意下手,應當是不小心的。”

“表哥,你還維護她!”

柳清韻抬起一張氣惱的小臉,杏眼中盈滿了淚花。

不知怎的,一看見她這副表情,宋文洲的心就像被小貓爪子撓了一般,瘙癢難耐。

柳清韻指甲上塗了淡粉色的丹寇,她將乳白色的藥膏摳一點在中指指腹,而後輕輕抹到宋文洲的命根子上。

力道之輕,加上藥膏冰涼,又是恢復了一夜,宋文洲非但不覺得痛,反倒愈發瘙癢難耐。

柳清韻看著眼前的受傷的茶壺嘴竟然慢慢支稜了起來,一臉驚愕地抬頭看向宋文洲。

宋文洲:“……”

傷成這樣還怎麼搞?

宋文洲捏緊拳頭,咬牙忍著。

柳清韻趕忙將藥擦好,又將那塊布拿過來幫他蓋好。

而後坐到旁邊。

壓低了聲音,柳清韻問:“表哥,陸聆是怎麼回事?”

宋文洲一臉不高興,答道:“命不該絕,閻王都不收她!”

柳清韻急忙道:“莫不是那些蠟燭不夠……”

宋文洲皺眉想了想,眼中逐漸露出陰鷙之色:“等過幾天再看看,若是她不死,那咱們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柳清韻心中瞭然。

無論如何,陸聆必須要早點死!

……

太陽剛剛扒開雲層探出頭來,溫暖的陽光鋪撒在清風院中。

守了一夜的海棠見到陸聆從被子裡鑽出頭來,重重鬆了口氣。

她連忙到床邊去扶陸聆。

手還沒碰到陸聆的身子,那被子中便冒出了一溜冷氣。

“呀,怎麼睡了一夜還是這樣冷?我去請楚大夫再來看看。”

“不用擔心。”

陸聆一臉輕鬆,面色也不似昨天那麼白了。

她淡淡一笑,拉著海棠的手輕輕拍了拍,“今後我會一直這樣冷,你不用大驚小怪。”

海棠不明白,眉頭皺成一團:“為什麼?”

陸聆伸了個懶腰。

“無需多問。”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聞到瀰漫在房間中濃濃的蜜蠟的氣味。

轉頭看了看昨晚點的五六根蠟燭,全部燃盡了,蠟油流滿了燭臺,只餘燈芯倒在蠟油上。

咦,這蠟燭的氣味怎麼不太對勁?

昨晚太虛了,竟是沒有發現。

她做了三年的鬼,天天靠嗅蠟燭的氣息存活,早就十分熟悉正常蠟燭的氣息。

而今忽然聞到不一樣的氣息,心中突突地打起了鼓。

“海棠,你把蠟燭拿過來我瞧瞧。”

海棠聞言,去庫房拿了一根新的蠟燭遞到陸聆手中。

陸聆將之放在鼻子前仔細地嗅著,越嗅秀麗的眉毛便皺得越緊。

海棠不解地問:“小姐,這蠟燭有什麼問題嗎?”

陸聆抬眸看她:“這個蠟燭裡有藥味,是少爺送來的?”

海棠點頭:“是啊,姑爺知道小姐憂思過重,睡眠不好,所以特地命人在蜜蠟里加了一些助眠的藥粉。”

“就只有我屋子裡的蠟燭加了藥粉吧?”陸聆眯了眯眼,眼中閃過怪異的光芒。

“那當然!”海棠露出個得意的笑,“姑爺只對小姐一人上心!”

陸聆聞言,心中一陣冷笑。

還真是上心呢。

難怪原身近一年病情惡化得那麼快。

原來是她的好丈夫用心地推了她一把,加快了她的死期呢!

“哼!真不是東西!”陸聆憤怒地將手中的蠟燭擲了出去。

只聽啪嗒一聲,海棠驚愕地看過去,但見原本完好無損的兩寸高的大蜡燭折成了三截,中間只留一根白線連著。

“小姐,你怎麼了?”海棠趕忙上前去撿蠟燭。

“扔出去!把庫房中的一併扔了!”

“為……為什麼?”海棠愣在原地,“庫房中還有五十隻蠟燭,可是值十幾兩銀子呢!”

陸聆見海棠不捨,咬牙道:“再點這樣的蠟燭,我恐怕活不到明年了。”

海棠一聽,嚇得手一抖,手中已經斷了的蠟燭再次掉到地上。

她可不是傻的。

自家小姐的意思是,這蠟燭有問題,而蠟燭又是隻有小姐一人用的,所以,是姑爺要害小姐?!

可是,為什麼呢?

姑爺對自家小姐不是一向很好嗎?

海棠想不明白,但還是照著陸聆的吩咐,將庫房中的蠟燭全部取了出來,在院子裡刨了個洞,將之埋了。

之後幾日,清風院沒了蠟燭用,陸聆便讓海棠去前院找宋夫人要,並且點名不要用那種摻了藥材的。

宋文洲得知此事,心中頗多算計。

這日一早,陸玲剛剛吃過早膳,正坐在屋中想事情。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循聲看去,原來是宋夫人,身後還跟著柳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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