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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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真先看到的是對方的下巴，而後才是對方那張帥氣的洋人臉。

第一感覺是被對方用身高藐視了。

當然，幸村真知道身為超絕單細胞的灰羽列夫絕無此意，只是單、純、長、得、高而已。

研磨前輩和夜久前輩，我們三個還是一起報團取暖吧！

本著偶像要與人為善的原則，幸村真十分真誠地詢問道：“灰羽同學，可以請你不要俯視我嗎？”

但其實他內心藏了一個正在使用天帝之眼的赤司。

上一秒還面無表情顯得冷峻疏離的灰羽列夫瞬間瞪圓了綠色眼睛，顯得有些單純：“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有特異功能？”

幸村真從容不迫：“沒錯，我略懂一些巫術，比如說看一眼就知道對方的全部個人資訊。”

灰羽列夫眼睛一亮：“真的假的，好厲害！”

幸村真非常受用這句誇獎：“當然是真的，我知道你喜歡豆腐皮壽司。”

“好準！”灰羽列夫被唬住了，對幸村真有特異能力這件事更加深信不疑。

兩個人彷彿都把音駒王牌之爭忘在了腦後，就著“豆腐皮壽司到底有多好吃”這個話題聊了下去。

看著互相誇誇、其樂融融的兩個後輩，山本猛虎凶神惡煞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那句準備對灰羽列夫說的“口氣這麼大你當你是誰啊”也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這發展不對吧？不應該在互相挑釁放狠話後，兩看相厭結下樑子嗎？

“咳咳！”他故意咳嗽兩聲引起兩個單細胞後輩的注意，一臉惡霸樣地看向灰羽列夫，雙手叉腰：

“你到底是誰？我們排球部不允許外人私自進入的！”

灰羽列夫挺直腰桿，一雙野貓似的眸子炯炯發亮：“嘿嘿，一年級生灰羽列夫，參上！”

“哦——你就是那個請了兩天假的新人是吧？”黑尾鐵朗走了過來，打量了灰羽列夫兩眼。

“你入部申請表上寫的身高是1m9，現在看起來應該不止1m9吧？”

黑尾鐵朗自己都已經快有1m88了（不計雞冠頭版），列夫還比他高出小半個頭。

“那個是我上次測身高的資料了，現在長高了點，應該1m93、94左右。”灰羽列夫一臉陽光地說。

194、194、194……

這個數字就像魔咒般一直在幸村真大腦裡盤旋打轉，讓他光聽到就彷彿感受到了高原反應。

“冒昧問一下，你上次測身高是什麼時候？”黑尾鐵朗瞥見了幸村真暈乎乎的表情，還要壞心眼給幸村真補一刀。

灰羽列夫思索了一下：“放春假的第一天測的，應該是兩週前吧？”

幸村真內心彷彿出現了一個吐血的小人，在他大腦裡不停轉圈的詞彙也變成了“兩週”。

兩週長4cm、兩週長4cm、兩週長4cm……

不可原諒！

幸村真憤憤道：“我與你們巨人族，勢不兩立！”

灰羽列夫不懂幸村真的憤怒從何而來，他伸出手比了比兩人間的身高差距，然後“唰”地曲腿蹲了下來。

銀髮少年平視著幸村真的異瞳，開朗道：“這樣我們就一樣高了！”

幸村真：“……”

感謝你的好意。

但你不覺得這樣顯得更加嘲諷了嗎？灰羽同學！

他現在真的急需借用一下赤司小隊長的天帝之眼！讓這些無禮的巨人族刁民都給他跪下！

“噗。”黑尾鐵朗在一旁偷偷地憋笑。

幸村真鼓鼓臉，瞪了黑尾鐵朗一眼：特別是這個雞冠頭部長，更是刁民中的刁民！

黑尾鐵朗看著像金魚一樣氣鼓鼓的灰髮少年，眼中笑意加深，心想幸村真這副表情倒是比他不省心的時候可愛多了。

很快，他便正色道：

“現在人來齊了，剛好來測一下基礎資料，二三年級的也一起，你們的資料也還沒更新。”

他語氣懶洋洋的，衝著角落與怪物大戰三百回合的金髮少年喊道：“研磨，別偷懶打遊戲了，好歹是前輩，也來搭把手吧。”

孤爪研磨不情不願地放下游戲機，他還想趁著部活沒開始抓緊時間重溫一下游戲前作，免得放學回去玩續作的時候忘記前面的劇情伏筆了。

“來了。”

一看到孤爪研磨，幸村真就感到分外安心，淚汪汪道：“研磨前輩，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孤爪研磨深深疑惑：（-.-？）

可他什麼都沒幹啊？

第一項測試是身高體重，一年級的要一起測。

灰羽列夫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很不好惹，還有幾分戰鬥民族的兇悍，所以其他一年級都主動給他讓了位置，讓他當第一位。

“小真，這邊！”他向走來的幸村真揮手招呼道。

少年人的友誼總是建立的很快，快到灰羽列夫和幸村真已經可以互稱對方的名字了。

雖然他們剛認識不到30分鐘，但是幸村真和灰羽列夫都對對方單方面很熟悉，而且還都給對方花過錢。

幸村真曾買過灰羽列夫的穀子送親友，而灰羽列夫曾買過幸村真的專輯送給國中的朋友。

這都是緣分啊！

灰羽列夫主動退到幸村真身後：“你先測吧！”

幸村真十動然拒：“這算插隊吧？”

灰羽列夫回頭看了一眼，所有人都離他三米遠，他搔了搔臉頰，有些茫然：“沒有人排隊啊？”

“啊？”幸村真探頭看向灰羽列夫身後，恍然大悟。

什麼校霸既視感。

下一項是排球的發球、接球和扣球測試。

幸村真在發球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親妙的緊張感，就像是考試時沒作弊但老師站在自己旁邊仍然會感覺到緊張一樣。

他例行深呼吸，球一拋，手一揮！

“砰！”一聲響，排球迅速朝著球網衝了過去。

然後猛地拐彎，以飛快的速度砸向了場邊的雞冠頭。

幸村真：糟了！這球不會砸到黑尾前輩頭上吧！他可不想達成“用排球砸扁部長雞冠頭”的奇葩成就！

他立刻大喊：“黑尾前輩，小心！”

黑尾鐵朗一轉頭，就看向了直衝自己面門而來的排球，他眼眸劃過一道銳利的光，瞬間抬手擋住了飛來的藍黃小球。

“砰——！”排球旋轉了幾下，最終在他的掌心中停下。

旋即，黑髮雞冠頭少年單手扣住排球，手背上青筋微微隆起，隨性地展開長臂一拋，排球便被精準無誤地扔進了筐裡，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又灑脫自如。

幸村真：╭(⊙o⊙！)╮

教練，他想學這個！

黑尾鐵朗走過來，面帶慈悲為懷的微笑：“這應該不是蓄意報復吧？”

幸村真瞬間立正了：“當然不是，我非常尊敬黑尾前輩您，這只是一個美麗的意外！”

黑尾鐵朗繼續微笑：“美麗在哪？”

幸村真化身誇誇機器：“在您帥氣瀟灑的接球動作上，簡直就是排球界流川楓！”

黑尾鐵朗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但你的發球太辣眼睛了，今天得發五十個球。”

等黑尾鐵朗離開，幸村真的脊背就瞬間垮了下來：“發球，任重而道遠——”

那可是足足50個！希望明天他的手還健在。

灰羽列夫安慰道：“沒關係，我的水平也和你差不多，能碰到球已經很棒了。”

幸村真嘆氣：“但是列夫你能做到單手抓球吧。”

好羨慕。

灰羽列夫撿起一個排球，當場實驗了一遍。

他輕輕鬆鬆就抓起了排球：“確實可以。”

幸村真在心中仰天長嘯：可惡的俄羅斯民族基因！

等他熟練掌握了無為轉變，別說1m9了，他都可以把自己捏成2m的巨人！手指長度也要多少有多少！

帶著必須要練會無為轉變的決心，幸村真繼續進行了接球的測試。

結果當然是失敗，無為轉變今天也在叛逆期呢。

然後，幸村真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了扣球上。

他的手臂如同一道鍘刀飛速落下，五指緊緊併攏，用力地擊打排球。

“砰——！！！”一聲如同雷鳴的巨響在球場上轟然炸開。

排球彷彿整個都被拍得凹陷了進去，如同離弦之箭“咻”地爆射了出去，帶著強大的威力猛地砸在了另外一個半場上。

就連地板都留下了一道摩擦形成的黑印子。

犬岡走感慨：“幸村同學的扣球威力好像又提升了。”

謝邀，人在音駒，震感強烈。

芝山優生瑟瑟發抖：“排球，真的不會死人嗎？”

誰來替可憐的地板發聲？

第一次見識恐怖扣球的灰羽列夫看得目不轉睛，感受到了一些幸村真帶來的的扣球震撼。

只不過他的畫風截然不同：“哇！！！——好酷！”

教練，他想學這個！

沒想到小真小小一個，爆發力卻這麼強！

“但是我不會把王牌的位置讓給你的，小真！”灰羽列夫雙手叉腰，下了戰書。

幸村真搓搓泛紅的掌心，揚起一抹神采奕奕的笑容，接受了挑戰：“好啊，那就各憑本事吧！”

最後一項是摸高測試。

幸村真湊過去偷看：“研磨前輩，目前成績最好的是誰啊？”

孤爪研磨直接把登記表展開來給他看，指向其中一行：“是小黑，335cm。”

幸村真眼睛一亮：“那我要超越他！”

“337cm！”話音剛落，記錄就已經被打破了。

兩隻貓貓抬頭，看見長手長腳的灰髮少年雙腳穩穩落地，籃球框上還殘留著他的白色指印。

“這就是身高優勢嗎？跳了這個高度，但看起來還遊刃有餘啊。”山本猛虎表情有些幽怨，連莫西幹頭中央的黃毛都在表達著對灰羽列夫的羨慕。

海信行：“但黑尾說，他也是個排球新手。”

福永招平一個激靈：“我現在對新手有陰影……”

“哈哈哈——”夜久衛輔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福永別怕，這傢伙是真正的新手，我剛剛看了他的發球、接球和扣球，一個球沒打中，全空！”

“這身高，這臂展，這跳躍高度，是個打副攻的好苗子。”海信行說，“就是研磨要教兩個新人，應該會很累。”

他們就這一個寶貝二傳，悠著點。

輪到幸村真上場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開始助跑。來到籃球架前時，雙腳輕巧一蹬，鞋底與地板的摩擦響聲轉瞬而逝，彷彿只是眾人的幻聽。

但他彷彿就像是一隻真正的貓咪，小腿爆發力極強，輕輕鬆鬆且悄無聲息地就跳到了和籃筐同一個高度，並且，還在往上升！

天空不是貓咪的舒適區，但彈跳是貓咪的統治區！

隨後他張開手臂，往籃球框上一拍，留下了一個白色的爪印。

整個過程輕鬆寫意，彷彿只是簡簡單單地隨便一跳，他還留有餘力。

灰藍色的長髮宛如精心設計過的飛濺水花畫作，連搖盪飄動的弧度也顯得漂亮而優雅，最後輕描淡寫地披散在少年後背上，配上頭頂傾瀉的皎白燈光，襯得他像是月下影影綽綽的神明貴公子。

“好、好帥——”

“帥得毫不費力啊！”

“這是真帥，沒得噴。”

場下眾人紛紛驚歎起來。

天天看真醬被球砸臉砸腦袋，都快忽略他其實長了一張毋庸置疑的美人臉了！

幫忙記錄的一年級生猛然回過神來，著急忙慌地爬上去測量，緊張地宣佈：

“3、350cm！”

3m5？！

這簡直就是飛起來了吧！

他才一米七出頭吧，竟然能跳這麼高！！！

全場瞬間又炸開了鍋。

黑尾鐵朗搖頭笑笑，驚豔在深邃的眼底一閃而過：“這傢伙還真是擅長給人驚喜。”

剛才幸村真那一跳，應該比他前幾次的扣球都要跳得高。

他進步太快，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強，太不可思議了。

黑尾鐵朗心中滿是對幸村真的期待，太想親眼看著幸村真登上賽場了。

只有一旁的灰羽列夫在碎碎念：“可惡，又輸給小真了。”

幸村真馬不停蹄地來跟孤爪研磨報喜：“研磨前輩，我破紀錄啦！”

“恭喜。”孤爪研磨鼓了鼓掌。

隨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放學之後等我一下，我請你喝奶茶。”

幸村真不解地歪了歪腦袋：“為什麼？”

布丁頭貓貓前輩彎了彎嘴角：“是遊戲的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