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2章 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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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楓就聽見遠遠傳來的呼喊聲：“……抓飛賊啊！……”聽起來至少也還有個二里多地遠，而這一大票飛賊都已經摸到客棧門口了，看來這邊的巡城捕快還真是靠不住啊。
也就是戚楓這聽覺能聽見那麼遠的聲音，而且也就是他在這三更半夜的還不睡覺，客棧裡頭大部分人都在屋裡呼呼大睡。沒辦法，這個時代不興熬夜，八點鐘就睡覺是常態，這邊要是誰像戚楓這種生物鐘的，那明顯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戚楓看了眼雷達，“人不少啊……雙拳難敵這麼多手……”想了想，把蠟燭一吹，自己揣著小傢伙隱到暗處。
飛賊的動作很快，十幾個人分散著從不同的地方鑽進了幾乎不設防的客棧――除了一個出門沒看黃曆的飛賊甲，好死不死直接摸到了戚楓這一間的窗戶。她用把小刀一挑，幾乎悄無聲息地推開，正要進屋才發覺不對，手剛才在窗沿上不知沾了什麼東西，粘乎乎的糊了一手。
飛賊甲蹲在窗臺上，抬手在鼻子跟前前一聞：“呃？……香甜味……？”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東西，就覺得頭頂有風聲翻落，看來這屋的客人還在窗上架了東西當防盜的，連忙伸手去接……只是一個輕飄飄的圓球狀的玩意。
黑不溜秋伸手不見五指的，飛賊甲也沒看出來是個啥：“哼哼，就這點道行還跟我鬥？”
然後……嗡嗡嗡嗡嗡……
“蜜蜂~~~~~~~！啊~~~~~~~~！哎呀~~~~~~~！”飛賊甲慘呼一聲從視窗倒栽了出去，然後一路大呼小叫。戚楓忍著笑從邊上轉出來從視窗看去，飛賊手裡抱著個蜂巢扔不出去，欲哭無淚地到處活蹦亂跳――嗯，上次蘇州城帶來的糯米糕果然如小販說的――能粘掉牙啊（不能理解為什麼小販居然把這當賣點）……
戚楓只能祈禱這個飛賊甲早點回過神，然後找個河跳下去，這個蜂巢的DOT可不低……嗯，幸好，揚州城二十四橋明月……河估計是不難找的。
不過深更半夜的突然來這麼一嗓子，客棧裡的客人要是還不醒過來，那除非是聾子。一下子，整個客棧都炸了鍋。
“飛賊！”
雖然城裡鬧飛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就像白天吃飯的那幾個客人說的一樣，揚州城裡富戶太多，這家客棧還從來沒招惹來過飛賊的光顧。所以店裡的客商們也就把飛賊當個茶餘飯後樂呵呵的話題。但這飛賊的厲害，還是都知道的，這下輪到自己身上了，全都是一身冷汗地驚醒過來，然後就跟一團沒頭蒼蠅似的……客棧裡一下子就翻了天了。
……
客棧外頭一個僻靜處，女飛賊頭頭銀牙咬得咯咯響，正在訓斥邊上一圈半跪著的手下：“……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這一小小的客棧都拿不下來，以後縣衙、節度府、大內庫房還怎麼下手？”
“呃，大姐頭，雖然動靜大了點，好歹這錢我們是拿到了。”
飛賊頭頭一拍錢箱，“十萬文而已！線報上是二十萬的大生意。現在少了一半，只有銅錢，貨呢？”
看一眾手下不敢應聲，頭頭一皺眉：“到底怎麼回事，小紅跑哪去了？還沒回來？”
一個妹子硬著頭皮報告：“好像是著了什麼人的道吧……”
這時候一個落湯雞晃晃悠悠地從一座房頂上跌下來，帶著哭腔：“大姐頭我在這裡。”
“你個丫頭片子子今天唱的是哪一齣？”飛賊頭頭一把抓起她的領子剛要劈頭蓋臉一頓罵，結果一抬眼……就見到頭髮下面脖子上方，一個臉盆大的球體……
“鬼啊！”噗的一腳把倒黴的飛賊甲踢出去滾了好幾圈，自己坐倒在地，拍著受驚過度劇烈起伏的胸口，半天才順過氣來：“你這怎麼搞的？”
飛賊甲話都說不太清了：“……有人有蜂蜜塗在窗臺，窗上架了個蜂巢，蜂巢上還粘了膠……我捧著蜂巢跑了三條街才找到條河跳下去……嚶嚶嚶嚶……”
女飛賊頭頭聽得不由自主一哆嗦，然後就炸了毛了：“誰下手這麼黑？！老孃找他去！”
話音剛落，後頭屋頂上有人應聲。
“咳咳，不好意思。剛才下手是重了點……我就想著別鬧出人命，沒想到這玩意顏值傷害這麼高……那個，不會破相吧？”
嚯啦！十幾個女飛賊一下子散開，對著這邊屋頂。
女飛賊們一向來去如風，揚州城裡誰也捉不到她們的蹤影，但是在戚楓的雷達上，這十來個已經被鎖定的點，那就是大晚上的螢火蟲啊。
戚楓蹲在屋頂上衝她們揮揮手，然後指著下面那一堆錢箱子：“嗯，那個……錢能還我不？我這前腳剛付給別人，你們後腳就來搶，萬一別人以為我黑吃黑，我這兒說不清。”
女飛賊頭目聽了美目一亮：“這麼說……你是買家，寶物在你手上？”話音未落，忽然一躍而起，人跟著一大把灑出來的銀針，直撲戚楓。
戚楓看著這星星點點的寒光，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種暗器對於質量效應場護盾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壓力，何況戚楓身上還不止這麼一件防裝，乾坤鏡和護盾的光芒交替閃過，戚楓輕輕一伸手就把幾乎停在半空的銀針全都掃開，然後對著飛女賊踢過來的一腳，揮拳就打。
“嘭！”的一聲很沉悶的響聲，女飛賊倒飛回去的速度比跳過來的還快。哎呀一聲摔到地上，眾手下連忙過來給她扶住。
女飛賊頭目知道今天是踢到鐵板了，悄聲吩咐手下：“一會看我臉色行事，你們抱著錢箱分散跑，我來拖住他……”
一個副手搖頭道：“大姐頭，不行……”
女飛賊一皺眉：“不行什麼，這是命令，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先跑。”
那位副手苦著臉：“不是說這個，線報有誤，說這裡有十萬文銅錢，但其實是值十萬文的二十萬枚私錢，每隻箱子兩萬個銅籽兒，比預想的重了一倍，扛上了連牆都上不了，怕是躲不過巡城捕快……剛才我們搬出來這一截路差點沒累吐血……”
女飛賊頭目腦門上血管直跳：“……明天讓負責眼線的回來，刷一個月馬桶！”
副手：“是……”
女飛賊頭目也算拿得起放得下，一抱拳衝著戚楓道：“今日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叨擾高人，多有得罪，還望海涵。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扯乎！”
眾飛賊一聽，呼拉一下四散而逃，包括剛才那個被蜜蜂叮成包子臉的，都是一閃就沒人影了。戚楓愣在當場，就聽見那個女頭目的聲音遠遠傳來：“誰扶我一下，我腳還麻著……”
戚楓本來也沒有把這夥飛賊扭去送官的打算，跑了就跑了吧，反正自己的錢，啊不，那位大叔的錢是拿回來了。再說了，反正她們跑得了尼姑也跑不了庵，戚楓這個人形攻略書豈是白當的？戚楓才懶得去追那幫丫頭片子。嗯，玩這段的年代有點久了，戚楓似乎依稀記得這一夥好像還是義賊？
反正把這事兒扔到一邊，戚楓跳下來，把一堆箱子歸置起來。那邊行商大叔帶著兩個客棧小廝才氣喘吁吁地趕到。
大叔一看錢箱都在，長出一口氣，整個人就趴在那堆箱子上，有氣無力地問了句：“那個……飛賊呢？”
戚楓擺擺手：“四散而逃，我都不知道逮哪個，想想還是先護著你這堆錢保險。”
大叔站起身來一拱手：“先生高義！城守大人可是許諾過，擒獲飛賊者，賞錢二十萬文，另有揚州城富戶聯名懸賞四十萬文，一共是六十萬文鉅款啊……為了我這十萬文……哎呀呀，我給先生打個八折，這葫蘆算您八萬文吧……”
戚楓笑了一聲丟下一句“不差錢”，甩著袖子就離開了。
這大半夜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戚楓走在古揚州正好當作是順道看風景了，低頭瞧瞧，懷裡的小傢伙心可夠大的，剛才這麼一番折騰，它居然枕著個葫蘆睡得正香，混然不知就為了自己揹著的這玩具鬧得一大幫人雞飛狗跳了半夜。
過了座橋，又轉過條街，戚楓慶幸自己的萬用工具自帶地圖導航功能，不然就這七拐八繞的街道，他就該迷路了。迷路了別的不要緊，一會巡城捕快們抓飛賊不果，回頭撞上自己，這夜晚遊蕩可是要拘禁三日、罰款一萬五……
正想著，忽然前邊街角閃過一個人影，藉著月光和戚楓的目力，隔遠一瞥，依然能分辨出，那是客棧裡見過的那個黃衫的妹子。
“拼著罰款一萬五也要出來夜遊……”戚楓摸著下巴自言自語了一句，還沒想好是不是跟過去瞧一下，說實話他不是很喜歡湊個熱鬧什麼的。
忽然懷裡一輕，那小傢伙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從懷裡一蹦就跳到街上，而且兩條後腿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癒合到能跑能跳了……
戚楓不由愣神：“這恢復能力……是個妖怪沒跑了……”
小傢伙跑出幾步，回頭衝著戚楓喵了兩聲，然後哧溜就追人家妹子去了。
“哎，別跑啊……”戚楓只得追上去，這小傢伙還揹著自己剛買的寶貝吶：“你等等……你大半夜的尾行人家妹子算個什麼愛好啊？……”(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