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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天大的驚喜
慶和縣的治所在芽莊，一般按照大明流傳下來的制度，本地人不能在本地做官。
李元清一家祖籍山東，青年時隨其父親前來交洲省做生意，便紮根在慶和，正是因為祖籍在中國內地，是以李元清在派官之時，吏部並沒有考慮到這裡來，是以他能在慶和做知縣。
而按照大明官吏的制度，從知縣這一級別開始，都是縣衙配套的住房，正因為李元清一家在慶和打拼，是以他們家在芽莊臨海的幾個要點地方選購了一套臨海的別墅，也算是當地的頭面人物。
李家嫁女本就是大事，慶和當地的黑白兩道人物都無比的重視，不過按照國朝的規矩，李元清卻沒有收受過這些人的絲毫好處，在當地的確是少有的清官。
更何況，李家的女兒嫁的還不是普通人，乃是當今內閣協理大臣的兒子，雖然不是嫡長子，但就親家公的身份來講，也算是他們李家攀上了高枝。
這在慶和當地也算是一樁談資。
臨進門前，唐東轉頭看著宋伯賢道：“兄弟，不知道你的情報準不準確，如果有偏差，這一回下來免不了要得罪上面的人，我都年紀一大把了無所謂，不知道你抗不扛得住？”
稱呼都變了，這證明唐東把宋伯賢當做了自己人看待，宋伯賢心裡安慰了不少，便笑道：“如果沒出差錯，就是這一回了，便是出了岔子，我大不了不幹錦衣衛了，老實去國子監讀書去。”
“國子監？”
唐東臉色都變了，看著已經朝前走去的宋伯賢的背影，便喃喃道：“中國之內人才輩出啊，堂堂國子監的大才，竟然來幹錦衣衛的勾當？”
李元清臉色有些冷清，宋伯賢比較理解，換誰心裡都不舒服。
“李知縣，別的本差不問，本差就問你一件事情，按照交洲當地的風俗，女子出嫁之時，男家回禮要有一罈陳年好酒，作為鎮壇反送女家，按照風俗，將酒埋入地下三年，期滿之後送回男家，是與不是？”
李元清當然知道這個風俗，宋伯賢知道嗎？
他不知道...
時間轉回兩個小時之前。
宋伯賢與唐東出發的時候，路過街口之時，正巧碰見了一群人敲敲打打的抬著東西往另一個方向去。
宋伯賢好奇道：“唐大哥，這是哪家結婚還是怎麼的？怎麼沒見新郎和新娘？”
唐東看了一眼，哈笑一聲道：“宋兄弟有所不知了，這是咱們交洲當地的風俗，凡是嫁女的，都會在成親之後的第三天回門的時候收到男方家的回禮。”
宋伯賢哦了一聲，然後卻看到當中有兩個人前後扛著一個酒罈，宋伯賢再道：“那酒罈子什麼意思？”
唐東仔細一看，再道：“那叫鎮壇酒，咱們交洲當地又叫做送女酒，也是男方的回禮之一，不過這個酒得在回門的時候先拿到女方家來，等五年之後再送回給男方。”
宋伯賢看著逐漸遠去的送禮隊伍，看著那被抬著的酒罈，忽然腦海中炸響一次，整個人的神經蹦起來。
“若是那個酒罈裡裝的不是酒，而是...”
宋伯賢想到這裡，立刻給魏新蘭打了電話，要求詳查謝家當時給李家的回禮走的是什麼路線，有什麼東西。
幾分鐘之後，魏新蘭來電：“錦衣衛內部所查，謝家當時以包機的形式在金陵航空公司租了一架客貨兩用的小型飛機，因為謝家的身份原因，航司那邊當時並沒有仔細的勘察謝家到底將什麼貨物送上了飛機。”
結束通話之後，宋伯賢掏出了影印的李元清給他出示的禮單，上面的確有來自杜康集團的一罈1855年的陳年老酒。
宋伯賢哈哈大笑兩聲，然後拍著唐東肩膀道：“老唐，這回事情如果辦利索了，你們小旗隊人人有賞。”
.
宋伯賢和李元清並肩站在他別墅後花園的一處花圃外圍，屬於李元清的人都警惕的看著正在花圃中手忙腳亂的挖酒罈的錦衣衛，生怕他們從中做一些手腳。
宋伯賢驚奇的發現，李元清的秘書總辦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個記錄儀，正對著他們一群人。
宋伯賢微微一笑，然後讓身邊的幾個緹騎都把記錄儀開啟：“都把整個情況錄下來，畢竟這裡是李知縣的私宅，要是出了岔子，咱們誰都擔待不起。”
“找到了...”
唐東轉頭，負責錄影片的人紛紛上前，也有人後退錄下了所有在場的人。
四個緹騎出手，才把埋在土中的酒罈給抱出來。
“嚯...”唐東嘆息一聲：“果然是大戶人家，這一罈酒恐怕價值不低。”
宋伯賢看著李元清悠悠道：“那是自然了，1855年的杜康，這麼一大壇，按照現在市場上的年份價值表來算，不低於130萬人民幣。”
李元清臉色一變，不過隨後想到這個酒是男方回禮，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后，神色立刻就自然了許多。
宋伯賢朝著李元清走過去：“李知縣，來吧，今兒個，我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
宋伯賢轉頭看著唐東：“把東西抬過來...”
酒罈重量估計在五十斤，四個人抬著頗為費力。
“開啟泥封...”
“慢著...”
李元清叫停了手下的人的動作，看著宋伯賢：“這位錦衣衛的小兄弟，老夫不是那種記仇的人，不過在場人多眼雜，你也需要知道，這個酒如果開封之後沒有能夠說服老夫的東西，那麼，你們便自己去和謝家解釋。”
開壇前李元清竟然這麼和自己說話，宋伯賢是萬萬想不到的，不過後來他才想清楚，李元清的本意是讓宋伯賢和他來私下開壇，而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
現在的宋伯賢根本沒有理解到這個意思，反而以為是李元清在為他考慮，不禁心中感嘆了一下，便心軟，語氣平和道：“李知縣，令嬡在下於南京見過一面，只是可惜了，所託非人...”
李元清皺眉，她女兒怎麼認識謝文輝的他的確不清楚，她女兒在南京讀大學，或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這些小角色能夠摻合的，便是今日你我相見，也是情非得已，”宋伯賢望著遠處的海面，揹著手嘆聲道：“李知縣不喜我等，我等何嘗對李知縣也不是恨之入骨，如若不是我錦衣衛的人手段高明，福大命大，今日你我也沒有這個機會在這裡交談這些話...”
宋伯賢哼笑一聲：“李知縣，殺我的人乃是你慶和當地有名的黑幫組織，匪首徐老么在公海上被西廠的人抓捕，過中戰鬥而死，他你不可能不知道，另外，昨晚的戰鬥那麼激烈，槍聲在安靜的芽莊街頭響起，我不相信沒有其他百姓打電話報警過；
這些事情，或許你李知縣真的不知道內情，但是...”
宋伯賢轉頭看著李元清：“李知縣，我宋伯賢，可是記仇的小人...”
“來吧，李知縣，咱們來看看這酒罈裡有沒有好東西...”
宋伯賢看著唐東，唐東上前敲掉了酒罈的封泥，然後小心的去掉了壇口四周的密封膠，完成之後就可以開啟酒罈了，不過這之前，唐東轉頭看向了宋伯賢。
宋伯賢輕輕的點點頭，唐東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啟了堵塞在壇口的紅布。
酒罈開啟，一股屬於陳年老酒的香氣瞬間四溢而來...
當中幾十人都聞到了這個酒香，都紛紛暗歎一聲好酒。
“唐校尉，仔細看看，壇中有沒有什麼其他東西？”
因為酒罈比較大，光是壇口就差點有五十公分左右，裡面都是酒，光線有些晦暗，於是唐東拿出了強光手電筒，開啟之後心不在焉的朝著壇內照射過去。
在眾人的眼光之下，唐東驚呼一聲，然後猛地坐在了地上，一臉驚恐的轉頭看向了宋伯賢。
光看著唐東的這個眼神，宋伯賢內心大定，這件事情的起因終於有一個好的解釋了。
於是他上前，滿不在乎的從唐東手裡接過手電，笑道：“沒事，我先看看是不是那個好東西。”
宋伯賢沉下心，將光線照射過去，饒是他心裡有準備，也是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了一跳。
不過幸好他早就有了防備，是以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後，整個人只是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便恢復了正常。
壇中，韓娟的人頭就在壇底，因為時間問題，她的人頭臉上的組織已經在慢慢的消融，所有皮質組織紋理都清晰可見，唯一恐怖的是，韓娟的雙眼突出，嘴巴大張，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宋伯賢內心現在是狂喜的，在謝家給李家的回禮當中找到了韓娟的人頭，這個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
宋伯賢長出一口氣，眯著眼睛道：“這酒，誰要是喝一口，不得短壽三年啊...”
不知道誰在人群中開口道：“這麼好的酒暴露出來，看看錦衣衛到時候怎麼收場。”
李元清正要開口詢問，宋伯賢轉頭看著李元清，微微一笑：“李知縣，來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