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選的供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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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棟一看床單上妖豔的梅花，抱著龔靜艾在左右香腮上啪啪親了好幾口，然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對著空中噓出一口惡氣！

從此，他不再感嘆老天不公，哼著小曲上班，抽空和龔靜艾幽會，對程佳音的身體徹底失去了興趣。

林澤棟沒想到程佳音的那塊土地那麼肥沃：就只有新婚之夜那一次，他的優良種子在那塊肥沃的土地上紮下根。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程佳音竟然為了救她乾哥哥犧牲自己的孩子！林澤棟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早就提出離婚，現在，孩子流掉了，維繫他們之間關係的紐帶沒了，他要和她離婚！

林澤棟越生氣龔靜艾越高興，離嫁給林澤棟的日子不遠了！

清晨，兩個人躺在床上秘密合計：一定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回家先把保險箱裡的寶貝藏起來，尤其是房產證和廠子的地契。首飾和現金隨便程佳音拿。

時間緊迫，要打程佳音一個措手不及，林澤棟現在必須馬上回家。

林澤棟沒顧上吃早飯，急衝衝地往家裡趕去。

他推開家門，第一件事是開啟保險箱檢視。

保險箱開啟，林澤棟愣住了：裡面除了一部分現金，房產證和廠子的地契不翼而飛！

程佳音提前行動了！

林澤棟一伸胳膊把保險箱裡的東西全部撒在地上。

花花綠綠的鈔票撒了一地。林澤棟還不解氣，照著保險箱踹了幾腳，咬牙切齒地罵道：“程佳音，沒想到你這麼險惡，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林澤棟請了一天假瘋狂地尋找程佳音。

程佳音在這個城市只有一個親戚，那就是乾媽家。林澤棟在乾媽家門口守了半天，家裡始終鐵將軍把門。他去廠子裡，把所有房間全找遍，沒發現程佳音的蹤影，問誰都不知道，程佳音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一直折騰到半夜，林澤棟也累了，準備回家守株待兔。

這時候，程佳音正躺在病床上靜靜地看書，等待明天的手術。

手術的各項檢查，早在她流產之前都做完了。

一個星期前，江海潮肝臟急性衰竭，口鼻出血，渾身像個小黃鴨，意識漸漸模糊。

醫生進行緊急搶救，保住他一條命。但是，醫生給乾媽下了病危通知書，甚至讓家人準備後事。

程佳音詢問主治醫生：“大夫，我哥還有沒有救？”

醫生說：“目前唯一的方法是肝臟移植，可是現在沒有供體，等找到了供體你哥也等不到。”

程佳音拍拍自己說道：“大夫，把我的一半肝臟移植給我哥怎麼樣？”

大夫打量了一下程佳音單薄的小身板說：“器官移植不是你說給病人就能接受的，要做一系列的檢查，各項指標匹配了才能進行，不然患者會產生強烈的排異反應，導致移植器官生理功能逐漸惡化，說白一點就是移植失敗。”

程佳音說道：“大夫，還等什麼，我馬上住院做各種檢查，看看指標是不是和我哥匹配。”

檢查結果出來了，還好，程佳音和江海潮血型匹配，淋巴細胞毒交叉配型為陰性，HLA也相配，只有群體反應性抗體稍微有點高。

他們真是天選的供體和受體！

只是有一點不合適：程佳音懷孕了。

怎麼這麼巧？就那一次，新婚夜的那一次，一次中標，她就是易孕體質。

十八歲那一次，歹徒在她的體內留下基因，她小不懂，沒及時干預，結果懷孕三個多月顯懷了才去婦產科檢查。一查不要緊，胎兒月份過大，不適合流產，只能再等等，等四個月以後引產。

她當場崩潰，哭著跳入滾滾的河水中……

等她睜開眼睛一看，一個頭發上滴著水的男青年正給她做人工呼吸。

程佳音伸出無力的手想給青年一巴掌，可是胳膊痠軟無力。她只好閉上眼睛，掩飾眼前的尷尬。

青年露出最美麗的微笑，那微笑裡包含對她的鼓勵，包含著對自己傑作的滿意，包含著對她的希望，希望她珍愛生命，不要自暴自棄。

程佳音沒有給他一個笑臉，沒有給他一聲感謝，給他的只有一句冷漠生硬的話：“誰要你多管閒事！讓我去死……”

江海潮好笑，世界上竟有這樣厭世的人，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姑娘，人生短暫，宛如一場瞬息萬變的夢境；生命珍貴，猶如一支燦爛美麗的煙花。面對人生的起起伏伏，我們應笑對挑戰，生活中會有挫折和挑戰，我們要灑脫應對，笑著接受，才能對得起在人間的這三萬天！”

“你說的輕巧，為什麼讓你託生成男人，咱倆換換，你做女人，讓你被強暴，讓你懷上孩子，讓你去等著做引產，讓你去承受流言蜚語！”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劇烈的咳嗽打斷了她。

江海潮給她拍著背，臉上的陰沉能滴下水來。

是啊！男人為什麼這麼殘忍，強暴一個小姑娘，給她留下這無盡的傷害！

“姑娘，你現在要做的是讓警察叔叔幫著你找出真兇報仇雪恨，而不是去與魚蝦為伴，變成一堆沒有生命的蛋白質。”

程佳音搖了搖頭說：“要是那樣我選擇沉默，報警弄得滿世界都知道，那樣等於精神死亡。精神死亡比肉體死亡更可怕。整天如行屍走肉一般，別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口吐蓮花。活著等於死了，不抑鬱就神經，我還是早投胎的好。下輩子我要做個男人，也去禍害一個小姑娘，一雪前恥！”

江海潮氣憤地說：“你這樣想會下十八層地獄的，閻王爺在天上看著呢，不會讓你回到人間禍害人！”

“我死了要去玉皇大帝那裡告狀，告閻王一個瀆職罪，誰讓他把關不嚴，放出一個惡魔，禍害了我。讓我去死……”程佳音說著又要去跳河。

“你去死吧！不過等我走遠了。我不能眼看著有人遇難而不救，那樣我活著等於精神死了，良心不安一輩子。我再救你一次，你沒救上來，我體力不支死在河裡，我做了冤死鬼，一輩子在這個地方陰魂不散，會拖人入水淹死在這裡。你說值不值？我剛剛大學畢業被分配到鎮上當了老師，國家培養我十幾年，花了多少本錢？我讓國家投資失敗，該當何罪！”

程佳音四肢一攤倒在沙灘上：“沒有你這麼會盤算的，我要是死了，連國家都坑了。我不幹，我要為祖國做貢獻！”

江海潮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救了程佳音一條命。陪著她去醫院引掉第一個孩子。現在她又要打掉第二個孩子，醫生告訴她：“再拿掉孩子，將來能不能當媽媽，存在很多變數。”

程佳音該怎麼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