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程嘉看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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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要不你到裡面坐著吧，外面太熱了。”
八月的江城宛如火爐，室外溫度已經逼近四十度，明晃晃的烈日傾瀉而下，空氣裡流動著熱浪，滾燙得令人窒息。
服務員看見這小姑娘都在外面坐了四十分鐘，曬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出來提醒。
這滿大街空空蕩蕩的，就她一個人頂著烈日坐在外面。
再這麼曬下去真的會出事的。
“不用，謝謝。”
霍寶兒低頭看著眼前的咖啡杯，裡面的咖啡一口沒動，她雪白纖細的手指握著勺子在裡面一圈一圈的攪著，白色的拉花被攪成一團。
宛如她此刻紛亂的心情。
咖啡廳裡傳來男人淺吟低唱的聲音，“你會不會突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
霍寶兒抬頭，看向街角。
嘉叔，十點半了，你會出現嗎？
螢幕上的時間跳動了一下，變成整數，她深吸一口氣，安安靜靜的收回視線。
這個點可能堵車了吧，市中心一直都挺堵的。
嘉叔，我再等你十分鐘，就十分鐘。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著，身後的音樂還在繼續。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霍寶兒低著頭，眼圈一點點變紅，大概是音樂太悲傷她心裡才會這麼堵得慌吧。
半個小時後。
服務員又出來了，她手裡拿著一瓶藿香正氣水，放在她面前，“小姑娘，把這個喝了，解暑的。”
霍寶兒抬起頭來對著服務員笑了笑，嘴角梨渦淺淺。
“謝謝姐姐。”
服務員頓了一下，沒忍住說道：“等不來的人就別等了，會有更好的在前面。”
霍寶兒吸了吸鼻子，“好。”
“加油。”
霍寶兒起身，明明陽光正好，可她卻手腳冰涼。
走吧。
寶兒，大膽的往前走，不要再愛一個不愛你的人了，不值得。
不值得的。
霍寶兒推著行李箱轉身的一剎那，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她抬手用力去擦，卻越擦越多。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這麼苦。
為什麼愛一個人這麼難。
十八歲的小姑娘，愛情就是她的全部，這一刻，她的天彷彿都塌了，好像再也找不到前進的路。
她緩緩的蹲下身體，肩膀無聲聳動著，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抬頭拿出手機。
手機還停留在她給程嘉發訊息的介面。
“嘉叔，馬上要十點半了哦。”
“嘉叔，十點半了，你是不是已經在路上了？你彆著急，注意安全，我會等你的。”
“嘉叔，十一點了？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回個電話好不好，我好擔心。”
“嘉叔，我懂了。”
“我會退出你的世界，祝你和袁麗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三分鐘前，她看見了袁麗的朋友圈。
【程嘉，你是我最美好的遇見，謝謝你。】
原來他沒來是陪袁麗去了，他一直打不通的電話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是她痴心妄想，以為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她一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是，怎麼跟婦科聖手袁麗相比，他又怎麼會喜歡她呢。
霍寶兒站起身來，抹乾眼角的淚意，然後拉黑了程嘉的微信和電話。
她提著行李箱走到街邊攔下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在她身邊停下，霍寶兒上前拉開車門的時候。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寶兒！”
霍寶兒腳步一僵，轉過身來，看見站在不遠處笑得陽光燦爛的林文軒正拼命的對著她揮手，“寶兒，好巧啊，你怎麼在這？”
他看著霍寶兒腳邊的行李箱，“你也現在去學校嗎？我跟你一起去。”
“你們學校也開學了嗎？”
林文軒摸了摸後燒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之前偷偷看了你的志願，所以跟你報了同一所大學。”
“啊？你的夢想不是去京大嗎？”
他的成績全省排名前幾，上京大絕對沒問題。
林文軒沒說話，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的夢想是她啊。
“醫科大也有我喜歡的專業，所以我就報了。”林文軒說完，伸手接過霍寶兒手中的行李箱，“我幫你拿。”
“謝謝。”
霍寶兒說完，眼前忽然一黑，暈過去了。
……
江城中心醫院。
手術室門開啟，滿身血汙的程嘉從裡面走出來，“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空蕩的走廊裡響起撕心裂肺的哭聲，男孩抱著自己的頭，一下又一下的往牆上撞去，嗚咽哭泣的聲音迴盪在長廊中，聲聲泣血。
“我不該讓你來找我的。”
“是我害了你。”
“對不起，對不起——”
程嘉走到男孩身後，“去看她最後一眼吧。”
男孩痛不欲生，“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說你想和我一起去海邊看星星，為什麼你走得這麼突然。”
“醫生，求求你們救救她，我和她從十四歲到現在，好不容易要結婚了，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求求你們，我願意拿我的命去換。”
旁邊有個人嘆了口氣，“誒，好好珍惜身邊人吧，不知道哪天就再也見不到了。”
程嘉的嗓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
他猛然響起什麼，大步朝著辦公室走去。
昨天晚上程嘉跟另外一個醫生換了班，早晨九點查完房他正猶豫要不要去找霍寶兒時，一個車禍重傷的女孩兒送進了急診室。
情況危急，隨時都有可能停止心跳。
程嘉來不及去拿手機告訴霍寶兒就進了手術室，手術結束後已經是中午時分。
他疾步走進辦公室。
耳邊全都是那句，“好好珍惜身邊人吧，不知道哪天就再也見不到了。”
“程醫生，怎麼了？是不是又有急診？”
走廊裡的醫護人員還沒見過程嘉這麼著急的模樣，即便是情況再兇險，他也能淡定從容的和死神搏鬥。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看到他如此慌張。
程嘉搖頭，“沒事。”
走進辦公室，程嘉拿起自己的手機，眉頭緊蹙。
他什麼時候設定的飛航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