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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室芸愣住了,她出生時阿澄就站在產房外侍候了,在她的記憶裡,阿澄與其說是侍女,還不如說是母親,是姐妹,是夥伴。兄長被扶余豐璋殺害之後,阿澄更是陪伴著她,幫助她從兄長被殺,丈夫變為死仇的絕望中走了出來,最終不但保住了鬼室家的家業,還藉助王文佐之力報了殺兄之仇。這麼多年來,阿澄在自己面前永遠是和氣的,莫說這樣呵斥指責,就連重話也沒有說過半句,想到這裡,淚水就禁不住流了下來。

“哎,都是我說錯了!”阿澄見鬼室芸這般,心中一軟便將其擁入懷中:“阿芸,可是你要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了,你不再是過去的你,王都督也不是過去的他,你要明白,你現在是鬼室家唯一的支柱,而鬼室家的生存也離不開王都督的庇護,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已經維繫在王都督身上,你明白嗎?”

“我明白!”鬼室芸點了點頭:“只是心裡還是覺得委屈!”

“委屈就委屈吧!”阿澄嘆了口氣:“活在這世上,誰能一直不委屈呢?就拿王都督來說吧!他在百濟、在倭國意氣風發的,可去了長安,在大唐天子、皇后還有別的貴人面前,難道就一點委屈不受?他這樣的英雄豪傑都能受委屈,你我又怎麼不能受點委屈?”

“嗯!”鬼室芸聽到這裡,心裡的氣不知不覺間便少了不少,點了點頭:“阿澄你說得對,替我化妝吧!”

“好!”阿澄笑道:“來,幫我們家阿芸化一個美美的妝,讓王都督一看就捨不得走,把那個倭國女人忘得一乾二淨!”——————————————————————

“能再次見到您,主人,我真高興!”桑丘抓住王文佐坐騎的韁繩,他堅持這是屬於他的權力。

“我也是的!”王文佐笑道,桑丘的堅持讓他有些感動,自從前往倭國之後,他就沒有再和桑丘見過面。在信箋的末尾,桑丘總是請求能夠跟在王文佐身邊,就像當初在百濟的時候一樣,裹著毛毯睡在主人的門口。雖然對桑丘的請求頗為感動,但王文佐還是拒絕了對方的要求,他需要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管理自己在百濟的大批私人產業,以及相關的事務。從這個角度來看,桑丘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濟州島上的馬場已經開始出馬了!”桑丘笑道:“今年剛剛產下的小馬駒就有兩千餘匹,再過兩年就能用了!明年還會更多!都是用您從長安帶來的種馬繁育出來的,比百濟原有的馬強多了!”

“很好!”聽到自己帶來種馬終於開始繁育大批兒馬的訊息,王文佐十分高興,當時整個東北亞地區,從蒙古高原到長江流域的廣袤土地,雖然有大量江河山脈等地理障礙,但總體來說是以稀樹草原和旱作農業區為主,在這種地形條件下,強大的騎兵部隊無疑是軍隊中的核心力量,無論是作為斥候偵查、迂迴包圍、遮斷掩護、突擊強襲,騎兵都可以完成步兵所無法完成的任務。為了提供足夠的優質戰馬,王文佐便在濟州島建立了自己的私人馬場,究其原因有三:

濟州島氣候、水源都很適宜養馬,歷史上就是王氏高麗的養馬地;第二、當地除了少量的土著之外,就沒有其他居民,在當地建設馬場不會與當地勢力發生衝突,引來不應該有的注意力;第三就是島嶼的地形可以確保優質馬種的培育,優質軍馬是大量選擇培育的結果,只有擁有優良性狀的公馬才有權力繁育後代,這樣才能保證下一代的馬匹不出現退化。濟州島上不會有本地的馬匹,所有的公馬都是王文佐百般蒐羅來的優良種馬,自然不用擔心因為母馬和其他劣質馬匹交配而產出不需要的劣質馬匹。

“馬場的事情你做的不錯!”王文佐笑道:“不過你也不要事事都親力親為,挑選兩個踏實肯幹的人替代你,我還有更多的事情讓你做!”

“是!”桑丘應道。

“我不在這段時間,扶余隆怎麼樣了?”

“他?”桑丘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還是老樣子,自從您上次教訓他以後,他基本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躲在家裡。聽說他前些日子在給長安上書!”

“長安上書?他想幹什麼?”王文佐皺起了眉頭。

“郎君請放心,他身邊的人都收了小人的錢財,他在信裡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請求回長安養病,不然就命不久矣!真是個廢物!”

“若是如此,那倒也無妨!”王文佐點了點頭:“那原先支援他的那些人呢?”

“都老實了!”桑丘笑道:“王篙袁飛他們也都盯著這些傢伙,我就省力多了!”

王文佐點了點頭,如果說百濟是他的發家之地,那這些跟著擊敗復國軍和倭人的底層牧奴、農民便是他的根基,在擊敗叛軍之後,他並沒有棄這些舊日的支持者而不顧,轉而重用那些看到扶余豐璋和鬼室福信自相殘殺之後,才絕望投降唐軍的百濟貴族。恰恰相反,王文佐將沒收來的大批土地分給這些昔日的支持者,並建立專門裁決土地爭端的法庭,來保護他們的權益。這些人也沒有辜負王文佐的厚待,他們不但時常操練,而且還緊盯著那些潛在的不滿者,將陰謀消滅在無形之中。

“還有一件事情!”此時的桑丘變得有些扭捏了,他貼近王文佐的身體,壓低聲音道:“您還記得我的老婆吧?那個頂厲害的娘們!”

“你的老婆?”王文佐皺起了眉頭:“記得,好像是叫阿澄是吧?怎麼了?她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出門的時候,阿澄告訴我,假如我今天不能把您的馬牽到她女主人的家裡去,我今晚就沒法上她的床!”桑丘困窘的說:“其實上不上她的床也沒啥!您都是知道的,桑丘我隨便地上鋪塊狼皮也能睡,更不要說現在,泗沘城裡可是有不少女人的大門都對俺敞開著呢!但怎麼說呢?”

看著自己的家奴聲音越說越小,王文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很明白桑丘此時的感受,出於某種大男子主義,他羞於承認對妻子的愛。

“好了,今晚我原本也是要去阿芸那兒的,你可不是為了上老婆的床才牽我的馬去的,你可以這麼和阿澄說!”

“對,對!”桑丘興奮的拍了下大腿:“除了郎君您的命令,桑丘誰的話也不聽,更不要說阿澄了。郎君,我這就帶您去,這可不是阿澄說的,是您下的命令!”

看著桑丘興奮的牽著馬,向那棟熟悉的宅邸行去,王文佐不禁笑了起來,也許這並不完美,但這才是自己所愛的生活。

————————————————————————————

“您來了!”鬼室芸站在門口,妝容精緻的臉上明顯的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他跳下馬對一旁的阿澄道:“我今晚本就要來阿芸這裡的,再說,這泗沘城中還有哪裡比這裡更好呢?”

“聽到沒有!”桑丘挺起了胸脯:“我可不是聽你的話做事,是主人下令我帶他來這裡的!”

“王都督教訓的是!”阿澄低下頭去,強忍住笑意。王文佐跳下馬來,拍了拍桑丘的肩膀:“你也辛苦了,今晚我倆各回各家,明早你再來吧!”說罷他便摟著鬼室芸,走進門內。

待到兩人進了門,阿澄走到桑丘面前,伸出水蔥般的指頭狠狠的戳了桑丘額角一下:“走吧,還楞在這裡幹什麼?也不知道你前世做了什麼好事,這輩子有王都督這般的主人庇護著你!”

“還請郎君再飲一杯,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鬼室芸輕輕的碰了一下王文佐的酒杯,然後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燭光跳動,映照在他的臉上,豔麗如霞,不知道是胭脂,還是羞色。

“郎君千歲!”王文佐搖頭笑道:“莫說千歲,世間便是百歲之人亦不多,倒是後面兩樣是真的,你我身體皆常健,能歲歲常相見!”

“嗯!”鬼室芸點了點頭:“郎君此番去倭國,相別逾年,妾身好生想念!”

“我知道你的意思!”王文佐嘆了口氣:“但有些事情也是沒辦法,畢竟——”

“郎君不必解釋!”鬼室芸掩住王文佐的嘴,打斷了他的解釋:“妾身曉得郎君的難處,也不在乎在倭國的事情,只要最後郎君肯回來便行了!”

鬼室芸這般善解人意,倒是把王文佐弄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得嘆了口氣:“也罷,這件事情也就這樣吧,你受了委屈,我會補償你的,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說,田莊、珠寶、還是別的?我都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阿芸不要這些東西!”鬼室芸搖了搖頭:“郎君把鬼室家的田產都歸還給了阿芸,這已經足夠了,阿兄當初舉兵反叛,犯下彌天大罪,若不是您——”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王文佐笑道:“一碼歸一碼,令兄已經死了,他的田產也被沒收,我把那些田產賜給你,這些田產就和令兄沒有任何干系,你明白嗎?”

鬼室芸點了點頭,她明白王文佐這是把她和鬼室福信的大罪劃清界限,否則她同時身為扶余豐璋和鬼室福信兩名大逆的親屬,憑什麼能舒舒服服的享受鬼室家世代產業,留在泗沘城當貴婦人,當初跟著鬼室福信、道琛、扶余豐璋他們起兵的那些百濟貴族掉腦袋的掉腦袋,沒收田產的沒收田產,活下來的還有不少人在琉球島種甘蔗呢!

“所以呢,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提了!”王文佐笑道:“過去的事情我們都無法改變,但未來怎麼過卻是我們能決定的,與其老是念著過去,不如往前看,是不是?”

“嗯!”

“這就對了嘛!”王文佐笑了起來,他拿起酒杯:“來,說說看,你想要些什麼?你可別說,我這次從倭國可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

“孩子!”

“什麼?”王文佐愣住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孩子,我想要一個孩子!”鬼室芸道:“就像倭國的那位姐姐一樣,我想要一個孩子,和三郎你的孩子!”

這一次王文佐完全聽清楚了,他用行動做出了回答,將對方擁入懷中。

——————————————————————————

天剛一亮,王文佐就醒了,他小心的從交纏的肢體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爬下床,披上外衣走出門,深吸了口氣,新鮮的空氣吸入鼻腔,讓他頓時精神一振,旅途的疲勞已經一掃而空。

“明公!”曹文宗向王文佐躬身行禮。

“嗯!早!”王文佐向曹文宗點了點頭,暗想這廝難道都不睡覺嗎?咋從早到晚都跟在自己旁邊,還精力這麼好?正想著要不要勸他好好休息時,曹文宗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了過來:“小乙那邊回信了!”

“哦?這麼快!”王文佐一喜,趕忙接過來信看了起來:“嗯,不錯,看來他們在那邊已經立住腳了?小蠻也大有長進嘛,不錯,不錯,年輕人還是要經風雨見世面,不然不能成器!”

“您說的是!”曹文宗已經對王文佐偶爾冒出的“怪異言語”完全聽而不聞了:“您還有什麼要他們做的,還請示下!”

“讓他們做的?”王文佐笑道:“不用,我沒什麼讓他們做的,就這樣就很好!”

“您是什麼意思?”曹文宗愣住了。

“就是說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就這麼在新羅繼續潛伏下去就行了!潛伏,對就是這個這個詞,待下去,和普通人一樣,平平常常過日子,你也不要給他們寫太多信,不要讓別人注意到他們就好!”

這一次曹文宗聽明白了:“您是讓他們等待您的命令?”

“對,不過可能會有,也可能兩年三年都不會有!再命令來之前,他們就這麼繼續生活下去就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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