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的記憶有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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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給她的？

糖醋排骨？

溫璃難以置信，但她抬眼看去，周圍的人似乎比她更難以置信。

一排大男人雙眼發直，垂頭牢牢緊盯溫璃面前的糖醋排骨，驚恐的神情彷彿那不是美味的食物，而是瞬間暴斃的毒藥。

整得溫璃的心臟都提了上來，連拿著筷子的手都有些發顫。

沈赫予就像頭頂上長了眼睛似的，他放下筷子，挑起眼皮，冷聲問：“看什麼？”

一排大男生瞬間收了視線，埋頭開始扒飯。

沈赫予見這群人終於不再鬧騰，才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溫璃。

他眼中的冷意收了不少，聲音都放輕了些，“吃吧。”

“沒毒。”

“我保證。”

倒也不是有毒沒毒的問題。

溫璃把自己那碟紅燒豬蹄遞到沈赫予面前，“我跟你換。”

這樣，也不算是白拿。

沈赫予面不改色夾起一塊豬蹄，吃進嘴裡，吐出骨頭後，才淡淡道：“我吃了。”

隨後，他看向溫璃。

言下之意：你呢？

溫璃無法，只好夾起一塊糖醋排骨，乖乖吃下。

沈赫予這才收回視線，不問世事的繼續吃飯。

只是……

溫璃思考再三，還是小心開口：“予哥。”

沈赫予夾著菜的手一頓，“嗯。”

“我是不是，”溫璃頓了頓，“在哪見過你呀？”

空氣中沉默半晌。

寧子詮噗嗤一聲，“溫小璃，這種搭訕方式也太土鱉了吧？”

“九十年代都不用了。”

溫璃：……

“別怪哥哥沒跟你說。”寧子詮豎起食指，左右晃動，“上一次跟予哥這麼說的人，已經被拉入黑名單了。”

溫璃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主要是沈赫予對她還挺好的。

而且她仔細看了看，沈赫予真的有些眼熟。

如果不是以前就認識，這兩個點很難解釋。

但她又實實在在只是覺得沈赫予眼熟，卻沒有印象。

溫璃放下手，等著沈赫予給她答案。

沈赫予放下筷子，抬手撐著腦袋，淡漠的目光多了一絲玩味。

“溫璃。”他喚道。

“魚的記憶有七秒。”

“你的記憶有幾秒？”

溫璃一愣。

什麼意思？

她眨了眨眼，等著沈赫予多說兩句。

沈赫予卻收回了視線，掩去眼中情緒，“自己想。”

溫璃一愣，沈赫予這麼說的話，就表示兩人以前真的見過？

接下來的用餐，除了寧子詮的喋喋不休，沒人再說話。

用完餐後，由於毓德是寄宿學校，午休時間並沒有強制要求同學需要留在班上，而是可以回宿舍休息，等到兩點到教室上第一節課便可。

但溫璃剛轉學，行李還寄存在保安室，今天中午只好先回教室趴一會兒。

她走出食堂，抬手和這群嬉鬧的人道別，這才往教學樓走去。

教室十分安靜，只剩零星兩三個人坐在位置上玩著手機。

聽見動靜，默契抬頭一看，見是溫璃，又低下頭去。

溫璃趴在桌上，卻沒有半點睡意。

從小到大的回憶在她的腦海裡過濾了一遍，仍找不到沈赫予的半點蹤跡。

按道理來說，這張放在人堆裡都能一眼認出來的臉，這都能忘，莫非她是得了失憶症？

啊。

煩死了。

一種想將秘密挖掘出來的好奇心卻卡在一半的痛苦感。

溫璃用額頭輕輕敲了兩下桌面，投降了。

不想了。

她倒不如趁著還有點時間，午覺一會兒。

溫璃合上眼，下一秒，一抹虛影一晃而過。

“轉學生。”

溫璃睫毛顫了顫，女孩子的聲音太過陌生，想了想，還是裝沒聽到算了。

但對方顯然沒打算放她好好睡覺。

身前的椅子跟地面摩擦的聲音過於刺耳，溫璃不禁皺起眉頭。

面前傳來那道陌生的女聲：“別裝了，我知道你還沒睡。”

溫璃：？

“喂。”

耳邊掃過一陣風，一股熱氣吹向溫璃的耳蝸，“你是不是和沈赫予認識呀？”

這下溫璃不想醒，也不得不醒了。

她仰身揉著耳朵往後靠，見到對面的女生一臉戲謔的看著她，忍不住眉頭一皺。

“不認識。”她沒好氣道。

“怎麼可能。”女生低呼，眼中盡是懷疑，“你要不認識沈赫予，他能讓你做他同桌？”

怎麼又是這個說法？

溫璃眉頭皺得更深了，“只剩這個空位了，我坐這裡，很奇怪嗎？”

“奇怪呀。”女生摳著指甲上的透明指甲油，信誓旦旦，“沈赫予他才不會同意讓別人坐他旁邊呢。”

“哦。”溫璃煩了，“那你自己去問問沈赫予，為什麼同意讓我坐這裡。”

她搬著凳子往後挪了一小步，不耐的和女生對視。

她溫璃也有自己的小脾氣，既然這麼好奇，不如去問問當事人，問她沒用。

溫璃淡淡開口：“沒事的話，我要午休了。”

不料女生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仍是一臉好奇，“哎呀，你就跟我分享分享嘛。”

“而且沈赫予還請你喝奶茶耶。”

溫璃：？

她嘖了一聲，想把手抽出來，卻被抓得死緊。

“喂，柳可。”

身旁的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睡眼朦朧的看著兩人。

她的語氣裡帶著倦懶的睏意，“你自己喜歡沈赫予，關溫璃什麼事？”

柳可臉色通紅，“我哪裡喜歡沈赫予了？你別胡說！”

“哦，不喜歡。”

女生沉吟了回，抓了一把軟發，手臂撐起身子，一臉玩味，“那麻煩別來煩我們午休。”

“行？”

柳可緊咬下唇，一言不發。

“不說話？”

半晌，柳可憤憤從位置上站起，雙手握拳，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瞪了兩人一眼，轉身走了。

女生見柳可終於走了，像是支撐著坐起的那口氣突然散了，又猛的趴了回去，很快便沒了動靜。

溫璃張到一半的嘴巴僵在臉上，謝謝兩個字堵在喉嚨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她合上嘴，從抽屜裡拿出還沒用過的筆記本，從裡頭撕下一張粉色的紙張。

既然已經睡了，還是不要吵醒人家的好。

溫璃在上面寫下謝謝兩字，想了想，又在右下角畫了個Q版的自己，摺好紙，輕輕放在女生桌上。

等事情做完，溫璃這才重新趴回桌上。

熱情友好的梁七許。

看不透的沈赫予。

還有這個幫她說話的同學。

雖然每一個角落都很陌生，但卻友好。

溫璃心滿意足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