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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羅都尉,您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周嘉魚也看到了羅興,放下手中的刀,驚訝一聲。

“我來找你,聽你的鄰居婆婆說,你在這魚市,我就過來了。”勤勞肯幹,踏實的年輕人,他自然是喜歡的。

“羅都尉說的是麥婆婆吧,她人很好的,經常送一些蔬菜給我。”周嘉魚有些靦腆的說道,雙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羅都尉,您,進來說話。”

這魚檔內一股的腥味兒,羅興這敏感的鼻子有些不適應,畢竟這味道實在是太沖了。

“周嘉魚,伱好歹也是真武院內院弟子,怎麼窘迫到道魚市殺魚這個地步?”

“我天賦不高,勉強考入內院,其實我在內院弟子當中是墊底的,所以,為了生活,只能來魚市工作了,還有它,我的養活。”周嘉魚道手一指陪伴自己那個條狗說道。

“你這個心態不錯,挺好。”羅興點了點頭,一個人成就大不大,除了能力和格局之外,還有心態。

能夠在逆境中保持樂觀向上,並且不容易被人影響的人,這個人即便現在還在底層,但他的未來真不好說一直會在底層。

這樣的人就缺一個機遇。

這個機遇對周嘉魚來說,他來了。

其實面試從一開始他們到達周嘉魚的住處,跟那位麥婆婆交談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想要進南衙?”羅興問道。

“南衙工作好,收入穩定,還有各種津貼福利待遇,要是能進的話,比我在魚市上殺魚強多了。”周嘉魚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個倒是沒什麼毛病,生存是人活著第一要解決的,都活不下來,活不好,何談其他?

“你知道,加入南衙後,除非幹到退休那一刻,是不允許脫離的?”

“我知道,我打聽過,但這對我來說,最好不過了,我也沒想過要退出。”周嘉魚點了點頭,顯然是事先做過功課的。

“加入南衙,你對職位有什麼期許?”

“我,我沒什麼的,只要我能幹的都行。”周嘉魚期期艾艾一聲道。

“先給我家看幾天大門,行不行?”羅興帶著玩笑的語氣問道。

周嘉魚囁嚅一聲,沉默了,不吭聲。

“性子有些執拗,雖然經歷過社會毒打,卻依舊不肯妥協,周嘉魚,如果你是一直這個性格的話,真不適合南衙。”羅興淡淡的一聲。

“羅都尉,我可以的。”周嘉魚被這麼一說,馬上開口道。

“我這麼說,不是讓你放棄自己的本心,而是希望你懂得靈活變通,學會如何堅持立場的前提下,拒絕上司或者別人不合理的要求,是要求,不是命令,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羅興解釋道。

“我知道了,羅都尉。”

“那我們的面試就到這兒了。”羅興點了點頭,“抱歉,你未能透過。”

周嘉魚聞言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怎麼給了希望,又給打回了地獄呢?

羅興其實一直都是在觀察周嘉魚,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臨場反應,這種狀態下的反應是最真實的。

周嘉魚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但還是禮貌的道:“謝謝,羅都尉。”

“你就不問一下,我為什麼不讓你透過嗎?”

“我的性格不太會迎合別人,所以,可能是這個原因吧。”周嘉魚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然後說道。

“不會迎合別人,這其實是一種好的品質,有時候,做自己很難,周嘉魚,南衙是個大染缸,你想要清楚,進入這個染缸,你最終會變成什麼顏色?”羅興鄭重的說道。

“什麼意思?”

“剛才話我都是在試探你的反應,我欣賞你這種不屈不撓的性格,決定給你一個機會。”羅興解釋道。

“我被錄用了?”

“嗯,但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我不會後悔的,謝謝你,羅都尉!”周嘉魚激動的雙手不停的在圍裙上擦拭道。

“拿上這個竹牌,明天去南衙特別調查處報到,真武院那邊的手續,你也儘快的辦了吧。”羅興遞給周嘉魚一塊報到牌道。

“羅都尉,能不能容我兩天?“周嘉魚為難的說道。

“哦,你還有事兒處理?”

“我來這個魚市殺魚,跟人家老闆講好了的,我這突然走,總要給人家招人的時間,不然這就沒信用了。”周嘉魚解釋道。

“可以,給你三天時間,把自己的事兒處理好,然後來南衙報道。”羅興點了點頭,做事有始有終,這是個很好的品質。

“這狗叫什麼,配種了沒?”

“它叫黑妞,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周嘉魚訕訕一笑,但是黑妞倒是聽明白了,衝羅興狠狠的呲了一下牙。

“沒關係,慢慢找,總能找到心儀的。”羅興呵呵一笑。

……

最後去見的是溫兆平、吳劍鋒以及袁夢瑤三人,三人是結義兄妹,自然不需要一個一個見了。

一起見比較合適,因為這三人要麼一起入南衙,要麼一個都不會進,這羅興早就看出來了。

他們是同進同退,已經商量好了。

“我知道你們三個感情很好,但如果我只想要你們其中兩個人,讓你們自己選,你們會怎麼做?”羅興一開口就問道。

溫兆平沉默,吳劍鋒直接表示三人都不加入南衙,而袁夢瑤則看向了溫兆平,顯然,三人中拿主意的是他。

這一點從溫兆平來找自己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他是這個三人組合的話事人。

“羅都尉,不是說招十個人嗎,總共參加筆試的人才九個?”溫兆平開口問道,他可不像吳劍鋒那樣,思考問題完全不透過大腦。

“話雖如此,但招多少那是我們說了算,寧缺毋濫的道理,你應該是懂的。”羅興侃侃而談一聲。

“我們三人共同進退,如果南衙只需要兩個人,那我們就只能放棄這個機會了。”溫兆平說道。

“不再考慮一下了嗎,其實,袁姑娘性格文靜,十分適合我們的一個崗位,至於你們二位嘛,二選一,一個進南衙,另一個我們可以推薦去其他衙門,巡檢司或者大理寺都可以?”羅興又丟擲一句話道。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大哥,三妹,要不然你倆去南衙,我去巡檢司或者大理寺?”急脾氣的吳劍鋒開口說道。

“不行,二哥,我們說好了,同進退的,既然都入不了南衙,那就都不進就會了。”袁夢瑤說道。

“三妹說的是,我們三個人不能分開!”溫太平也跟著道。

“三位,我知道你們結義兄妹,感情很好,但人生不只有兄弟,你們三人遲早是要成家,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一起,到時候,你們有自己的生活,像現在這樣是不可能的,就算袁姑娘嫁給你們其中一人,那另一人呢,怎麼辦?”羅興豈能看不出來,這溫兆平和吳劍鋒都挺喜歡這個袁夢瑤的,就是不知道這袁夢瑤心儀他們中的哪一個。

三人聽了,都有些發愣,她們似乎好像沒有想的那麼遠,還有,袁夢瑤,羅興直接點出來,她將來嫁人的事情,還是溫兆平和吳劍鋒之一。

“要不要我再給你們時間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再來南衙找我?”羅興慢條斯理的說道。

“羅都尉,不必考慮了,如果南衙只要兩個人的話,那就讓我二弟和三妹去吧。”溫兆平忽然說道。

“你願意放棄這個機會嗎,你可知道,有些事情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羅興提醒一聲。

“我考慮清楚了,我放棄這個機會。”溫兆平眼神一黯說道。

“大哥,我們不是說好了三人共通進退的嗎,你不去,我也不去!”吳劍鋒說道。

“是呀,大哥,你不去,我們怎麼可能去!”一旁的袁夢瑤也附和一聲。

“二弟,夢瑤,這個機會很難得,你忘了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溫兆平道,“就因為我們沒背景,沒後臺,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兒,想找事兒做,也是被人肆意壓榨,南衙是朝廷衙門,起碼不會太為難你們,我一個人反而更容易找事兒,偌大的洛京,肯定有用人的地方,最不濟我去花柳巷給人當門子。”

“大哥,那種腌臢地方,你怎麼能去呢?”吳劍鋒和袁夢瑤一聽就激動起來。

“聽我的,你們不要再爭了,羅都尉不是說了,可以推薦我去巡檢司或者大理寺,這兩個地方也不錯的,起碼有南衙的推薦,不用做獄卒。”溫兆平說道。

“不行,我不幹,說好了三個人同進同退的,我和三妹絕不會拋下你的,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去給人當門子……”

“放屁,你我都去給人當門子,夢瑤怎麼辦?”溫兆平當場就怒了。

“我們三個都是四品修為,給人看家護院總有人要吧?”

“咱們之前不是沒幹過,可不就是受不了那些達官貴人背地裡的骯髒齷齪才不乾的嗎?”溫兆平質問一聲。

吳劍鋒不吭聲了,他脾氣火爆,看不慣一些人,把僱主得罪了,名聲在外,洛京城誰敢用他們?

這也是他們現在的窘境,也是促使他們來南衙的無奈選擇。

除非他們離開洛京,去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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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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