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絕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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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都尉，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兒，今天中午還好好的，這吃過午飯沒多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周皓也是滿嘴的冤枉，他這是跳進洛水也洗不清了。
好好的一個人，一頓飯的功夫，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中午誰送的飯？”
“還是老賈，這個牢房只要關人，都是他送飯，從沒假手他人，今天中午也是他送的飯。”
“從取飯菜到把飯菜送到牢房，他中途沒跟什麼人接觸嗎？”羅興臉色陰沉如水，左小嬋居然一身武功全部散了，武功一散，他精氣神全部都沒了，原本看上去還是個四五十歲中年人的模樣，如今頭髮灰白，滿臉皺紋，如同一個耄耋老人。
他這個樣子，就算活著，也活不了幾年了，修為沒了，體內的暗傷就會爆發出來。
試問還有幾年可活？
“沒有呀，我都親自問過了，他去取了食物，就直接過來了，一路就沒停過，他是幹這個的，豈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中途別說跟人說話了，就連停一下都不行的。”
“周大人，以你的經驗，這人是中的什麼毒？”
“羅都尉，我經驗有限，瞧著像是絕心散。”周皓斟酌了一下說道。
“絕心散，就是那種能讓人頃刻之間就散去功力，並且無法再恢復的毒藥？”羅興驚訝一聲。
“是。”
羅興直接上前，一把搭上左小嬋的脈搏。
一絲春雨真氣輸入其身體中，在其體內轉了一圈，就不見了。
這“絕心散”的藥力當真是夠霸道！
若是服下藥的當時，他還能封住藥力不擴散，而現在，就算神仙來了，也是無力迴天了。
暗中動這個手腳的人用“絕心散”這種奇毒廢掉左小嬋的武功，卻沒有把人殺了，這可就意味深長了。
南衙中，有跟左小嬋有仇，而且還知道他被關押在黑獄中的，有幾個能做到呢？
此事必定是南衙高層所為。
這人能夠在黑獄中下毒害人，這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別說什麼外面收買裡面的人。
要是南衙黑獄的人能夠輕易被收買，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別看周皓那恐懼的眼神，他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好好的一個一品大宗師，就這樣被廢掉了武功？
他肯定有責任的，逃不掉的。
現在只有他知道左小嬋的身份，當然，按照規矩，他是向上面彙報過，但此事知曉的人極少。
他只是向掌印官閆方偷偷彙報過。
但是，他不敢說，更不敢告訴羅興，這事兒可大可小，弄不好別是官丟了，小命都得玩完。
可他又不敢不報告。
“周大人，我知道，下毒這件事跟你沒多大關係，你沒這個動機。”羅興安撫周皓一聲，事情既然發生了，得積極面對，埋怨解決不了問題。
“羅都尉，您理解。”
“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你身不由己，這左小嬋被關押此處的事兒你也應該上報上去了，對吧？”
周皓觸碰到羅興的眼神，心虛的轉過去，點了點頭。
“你都向誰彙報了？”
“這個……”周皓為難了，要是把閆方說出來，萬一日後閆方算賬，給他穿小鞋兒？
“周大人，你可以不說，但我若是查出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素來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羅興說道。
“是掌印官閆方閆大人。”周皓忙道。
“嗯，好，我知道了，幫我照顧好他，別讓他死在這裡。”羅興請求一聲，然後就離開黑獄。
涉及南衙高層，他自己肯定搞不定，得去找師父蒙易拿主意。
蒙易聽了，也是大吃一驚，想到被他送走關押在秘營裡的碧血小魔君楊迎春，生怕會遭到同樣的遭遇？
“這個應該不會，如果小魔君楊迎春也中絕心散的話，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反正大周朝廷跟魔門是敵對關係，不會對咱們有任何影響，但左小嬋出事兒，藥王穀日後知曉，一定會算在我們頭上。”羅興分析道。
“有道理，看來是有人針對我們師徒，你覺得下一步會怎麼做？”蒙易點了點頭。
“把左小嬋囚禁於南衙黑獄的訊息悄悄透露出去，讓藥王谷方面知曉。”羅興說道。
“你懷疑卓春風？”
“能夠在黑獄動手，絲毫沒留下痕跡，整個南衙有幾個人能做到？”羅興說道，“我讓周獄丞不要聲張，真想查的話，未必就不能查到蛛絲馬跡。”
“小七，你不想查？”蒙易驚訝道。
“師父，不是我不想查，而是真查到了真相，我該如何，如果真是卓春風背後指使，我們又能如何？”羅興反問道。
“卓春風沒有做這個事兒的動機，他是南衙之主，想要廢掉左小嬋，完全不需要這麼隱秘……”
“我也想不明白，薛姨那邊隱瞞不了多久，何況一個武功盡廢的左小嬋對藥王谷來說，也沒有多少價值。”
“你懷疑藥王谷為了不受我們威脅，就暗中把左小嬋給廢掉了，這問題可就大了，左小嬋囚禁在南衙黑獄，那又是誰通知給藥王谷方面的？”蒙易分析道，“難不成，南衙內部有人私通藥王谷？”
“師父，要不然我去直接試探一下閆方的態度？”
“你怎麼試探，直接問他嗎？”
“有的時候，沒必要拐彎抹角，直接問反倒可以問出對方真實的態度。”羅興點了點頭。
“行，那你就去問吧。”
……
“羅興求見，請他進來吧。”忙碌的閆方放下手中的毛筆，吩咐進來彙報的書吏一聲。
正好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喝一口茶，這坐久了，腰也有些酸了。
“閆掌印！”羅興進來的時候，看到閆方正在扭腰，活動腿腳，忙站在邊上微微一拱手施禮一聲。
“羅都尉，請坐。”閆方手一指牆邊會客的椅子，招呼道。
“謝閆掌印。”羅興嘴上道謝，但並沒有走過去坐下來。
“你怎麼不坐？”
“卑職有要事相詢。”
“你說。”
“閆掌印，關押在本衙黑獄中的藥王谷供奉左小嬋您知道吧？”
“知道。”閆方沒有否認，很直接就回答了。
“那您知道，今天中午有人在他的午飯中下了絕心散劇毒？”羅興就這麼盯著閆方看，“左小嬋一身功夫盡數散去，身體蒼老數十歲。”
“什麼？”閆方眉頭猛然一皺，立刻停下了扭腰的動作，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問道，“什麼人做的？”
“不知道，絕心散可是奇毒，一般人接觸不到，也買不到，今天中午，除了送飯的老賈，沒有外人接觸過左小嬋。”羅興道，“但不是送飯的老賈，老賈在黑獄幹了數十年，沒出過任何出錯，他也不知道自己中午要送飯的人的身份，周獄丞也不會把這樣的秘密告訴他。”
“不是送飯之人，那毒又是怎麼進入左小嬋之口的？”
“飯菜已經被左小嬋吃下了，甚至連水都喝的一乾二淨，盛水的碗也清洗過了。”羅興又道。
“你是懷疑我暗中派人下毒？”
“卑職是送左小嬋入黑獄的，想要對他下手，沒有必要這麼做，而整個南衙知道左小嬋押在黑獄的人並不多，除了我師父蒙易之外，就周獄丞，周獄丞只是對您做了彙報，沒有對其他任何人提及。”羅興自然挑明瞭自己的懷疑。
“羅都尉，我可沒有下毒暗害左小嬋的動機，我跟他無冤無仇的，我下毒害他做什麼，還用‘絕心散’這樣的奇毒？”閆方為自己辯解道。
“正因為您沒有這個動機，所以我才來直接找您詢問，南衙內，到底有誰還知道左小嬋被關押在黑獄，還有，南衙手中可有‘絕心散’這樣的奇毒？”羅興問道。
“這個你師父不是比任何人更清楚嗎？”
“我師父查過南衙秘庫中的‘絕心散’，發現數量並沒有減少，近期也沒有人申請使用，過去有兌換出去的‘絕心散’也都證實被使用掉了，所以，無法查證是何人為之。”羅興解釋道。
“那這就奇怪了，又是何人有這個本事搞到‘絕心散’，還把它帶進南衙，下在了左小嬋的飯菜中？”
“閆掌印，如果下毒不是老賈，老賈在送餐過程中也未跟任何人接觸，那麼，下毒的可能性就是在源頭了，但犯人的飯菜是專門的食寮所做，而且，做飯之人是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飯菜是給哪個犯人吃的，而左小嬋的飯菜雖然是單獨取走的，但做飯之人可並不知道老賈會把飯菜送給哪一個人……”
“除非他早就知道老賈送飯的人是左小嬋，黑獄食寮的是不可能知曉黑獄犯人情況的！”
“閆掌印，任何制度都需要執行的人遵守才行，倘若人不去遵守，那制度再嚴密也沒有用。”羅興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黑獄食寮相關人等你查過嗎？”
“這個沒有上峰授權，卑職焉敢隨意調查，這不是僭越行為嘛！”羅興呵呵一聲道。
“這件事關乎南衙內部問題，本掌印官授權你對此案進行調查，黑獄上下無不聽命行事！”閆方說道。
“卑職遵令！”
既然閆方下令要查，那他自然就不怕了，反正真查出事兒來，自有閆方在前頭頂著。
況且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挖坑坑自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