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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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盤旋在地下廣場上的十幾根巨大的蒸汽銅管前行了一兩百米的距離，卡西亞和琳娜就發現了依附在牆壁上的應急樓梯。製造的年歲已經很久了，上面塗抹的漆也多有脫落的痕跡。作為平日裡用來爬上蒸汽管道，並對蒸汽管道的重要部位進行檢查的通道，好像並沒有在這些年的歲月裡面發揮出他應有的作用。否則卡西亞認為他佈置在蒸汽管路上的炸彈有很大的機率會被發現。

豎直的鋼鐵樓梯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像膠水一樣粘結在了那裡，剛才的巨大震動也不曾把他們搖落下來。

琳娜因為穿著裙子，所以走在下面。卡西亞在琳娜之上，手裡拿著那把短機槍，順著樓梯下去的時候，也在微眯著眼睛警戒著周圍。但巨大的地下廣場裡面此刻也亂作了一團，槍聲和爆炸聲音，還有隨處升起的沖天火焰和灰黑色煙霧雖然比不得上面的黑色堡那麼熱鬧，但也讓這裡變得不再平靜。

沒有人注意到牆角邊緣的不起眼處，那裡的豎直樓梯上還有兩個人正在下來。

地下廣場的另一邊，卡西亞看到了好幾輛滿載的貨運火車停在了那裡，亮著巨大的探照燈不曾有開動的痕跡，就在火車不遠處的控制站上也亮起了醒目的紅燈。因為半空中飄飛的白色的淡淡煙霧，卡西亞沒能看清楚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裡已經完全陷入到了一片癱瘓的狀態裡了，情況可能比我們估計的還要更加複雜。”下了樓梯的卡西亞和琳娜就順著廣場牆壁邊向前進，他們所在的區域好像是放置一些機器配件的地方，根本沒有幾個人，即使有，不是已經變成了躺在地上的屍體，就是在下一刻經由卡西亞和琳娜的手變成了屍體。下來的人主要聚集在了火車裝運貨物的那塊區域裡，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那裡冒起的爆炸和傳來的槍響聲音最多。

“將你妹妹救下來後，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卡西亞在前面很小心的探路，子彈在到處亂飛，“這場攻擊可能不僅僅是想要搶帝國礦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團的東西那麼簡單。準備如此充分，且能調動那種數量的航彈，對方應該也是四方勢力中的一方。他們明顯想要把今天匯聚在這裡來的人全部消滅掉，我們多呆在這裡一點時間，危險也就意味著越大。”

“知道，我也不想再生出什麼事端，只要找到茜拉，搶到了訊號發生器，我們就馬上跳上一輛火車，衝出去這個地下廣場。”琳娜在他身後回答。

說話間，兩人已經順著牆壁前行了很長的距離。如果把火車裝運貨物的站臺看做前方，那他們現在的位置便是地下廣場的大後方位置，這裡沒有人影，放置在這裡的東西上也鮮有人類的痕跡。除了一成不變的白灰，就只有地面上不多的幾個腳印說明這裡偶爾還是有人來過。

他們要去往的升降機在地下廣場的中腹部位置，剛好和他們下來的那處豎直樓梯大致相對著，那裡還為升降機系統專設了一幢辦公小樓，就建在幾個升降機井的邊上。此刻在半空中瀰漫的煙霧裡還能隱約看見那幢小樓的模糊影子來。

卡西亞他們很快就橫穿過去了，那幢小樓的樣子也在他們的眼睛裡面越來越清晰。

已經變得不再完整，上面有被火炮轟擊過的痕跡，整整五層高的小樓現在被削掉了兩層，建築碎塊全部落在了小樓的前面。正面牆壁上沒有一扇完好的窗戶，上面佈滿了細密的彈孔，子彈全部陷在了牆壁內的鋼板夾層上了，密密麻麻擠在了一塊，什麼型號的子彈都有，但點五零車載重機槍的子彈佔了絕大多數。

上面還有數個直徑數十厘米的洞，是重型狙擊槍的子彈打出來的。

小樓前原本是一片小空地的，但那裡現在被建築碎塊佔據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卻是歪倒著幾輛完全報廢的裝甲車和戰車，車發動機蓋板上有三原色集團的調色盤標誌。轟擊小樓的火炮和機槍應該就是這幾輛車發射出來的。

卡西亞還沒有走進那幾輛車，車上被利刃斬開的傷口不用任何形式的凸顯，很自然地就佔據了他的瞳孔中心。

切口鋒利無比，金屬上帶有明顯的高溫灼燒痕跡。幾道斬痕下面，還有才凝固不久的金屬液，溫度尚未完全散去，卡西亞手摸上去能感覺到一點點溫熱。

“應該就是氣動武器了。”卡西亞腦袋裡面浮現出諾力達手中的那把氣動戰斧的影子。氣動武器劈砍鋼鐵和劈砍普通的樹木無異，沒有絲毫的阻礙。

從車身上的斬痕也可以看出，使用氣動武器的人很有經驗。車輛上的斬痕只有簡單的幾道。動力機那裡有一道，直接將蒸汽發動機破壞，並且很完美地避開了一旁危險的高壓蒸汽罐。沒有傷及到那個物體一絲一毫。

車身上也有一道，位置在車門的把手那裡，從駕駛座的位置橫拉到後座位處。車裡面坐著的人全部被從胸口那裡切斷。戰車和裝甲車裡面斷開的屍體就是這麼來的。

剩下的斬痕便是點五零重機槍上，還有裝甲車裝載的火炮炮管上面。也是一樣的平滑切口，將這兩處火力發射點都完美的破壞掉了。

在一輛裝甲車後面，卡西亞發現了一節斷裂的氣動武器殘骸。是一把長劍的劍身，周圍掉落下來的細碎小齒輪讓卡西亞判斷出了它的身份。但在旁邊沒有找到對應的那節劍柄。

戰車和裝甲車的縫隙裡還在往下滴落著鮮血，戰鬥結束的時間就在剛才不久。

卡西亞看過去小樓邊上的升降機井，那裡也被完全破壞掉了，被火炮轟擊了不下十幾次，裂開了很多細縫。升降機也全部落在了地面上，懸吊他們的鋼纜被切斷了，這裡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用。

“卡西亞，這裡！”琳娜在小樓落下的建築廢墟里發現了東西，叫卡西亞快過去看看。

透過碎塊間的縫隙可以看見下面是一灘血泊，有一隻面板皺起的手掌在那裡。而那節卡西亞剛才未曾找到的劍柄，現在就被那隻手握著。

他和琳娜兩人將壓在那裡的碎塊一一搬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壓在下面，腦袋已經沒有了，只剩下無頭的屍體。屍體身上的禮服應該是白色的，上面有很多傷痕，但並沒有出現焦黑的痕跡，好像是普通冷兵器造成的傷口。每一道斬擊都斬斷了裡面的骨頭。致命動脈、器官、心臟那裡都有巨大的傷痕，將這些組織完全破壞掉了。

“是聖皇廳的人，晚會上那七個穿著白色禮服的。”卡西亞給琳娜解釋，“看屍體上的面板，應該是四個老人中的一個了，但不知道被誰殺死在了這裡。腦袋不像是被狙擊槍子彈炸碎的，傷口那裡的血管和肉塊是拉扯狀，應該是被人用什麼東西硬生生敲碎的。”

“那你認為會是誰。聖皇廳在你們帝國中可謂是統治者階層的勢力，誰會對他們下手。況且老者身份不低，一旦被查出來、、、”琳娜說到這裡為止，剩下的意思卡西亞已經大致明白了。

“帝國礦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團的人嗎？”卡西亞盯著琳娜的漂亮臉面陷入思考，隨即他又把目光看向琳娜身後的那幢小樓。

“先不管這些，我們只要把你的妹妹茜拉救出來即可，其他的事情該是誰煩惱，就留給他們煩惱去吧。”根本沒有任何相關的情報，卡西亞想不通其中的關係來。

他走向面前的小樓，到了被子彈打得破碎的大門那裡。安靜的小樓中突然傳出來什麼東西撞擊鋼鐵門板的碰撞響聲，隨即，呼救的聲音也傳到了卡西亞和琳娜的耳朵裡面。(未完待續。)